夏楚微害怕到了極點,她很怕麗姐死在了她的手中,她害怕自己手中從此以後將會攤上一條鮮活的人命,她不想着自己身子本也就髒了而自己的手也跟隨這髒了,她看着血肉模糊的麗姐,聞着這刺鼻難聞的血腥味,她心中一陣反胃,她匆匆頭抵着,想要吐,約莫是什麼都沒有吃的原因,她最後只吐出來一些水,銀絲順着她的嘴,拉扯了許長才斷。
夏楚微面無表情的再次躺在牢房中,她看着麗姐氣息微弱的躺在另一張牀上,約莫是真的怕這監獄裡面在出現一個死人,在加上這個麗姐本來也是準備要出獄了的人,爲了避免以後不好交差,他們也就只能給她潦草的上了藥,也就不管她了。
夏楚微眼中脹痛,她看着外面的陰暗的樓道,心裡悲涼到了極點,她眼淚早在今日下午之時流了乾淨,此時再也流不出什麼來了,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她很是害怕,她知道自己現在是真的已經不乾淨了,身子不乾淨,手也不在乾淨,她知道從今以後自己是真的再也配不上韓少卿了,從現在開始他們已經是不配了,她早已沒有了驕傲的資本了。
她就在這自責,難過的思緒中漸漸的入睡了,夢中她深陷在一個迷宮中,這個迷宮的周圍是堅硬的石壁,整個迷宮很黑,很暗,看不到盡頭,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天也是黑暗的,她看不見星星也看不見月亮,她看見的也就只有這前面不太亮的走道。
夏楚微在睡夢中怎麼也走不出這個迷宮,她很害怕,也很着急,她皺着眉頭躺在牀上,不停的掙扎着,明眼人一看也是知道她肯定是做了噩夢,此時的麗姐也是昏睡在了牀上,整個房間很安靜,只有夏楚微時不時傳來的低聲嗚咽聲。
夏楚微是在天微微亮的時候醒來的,只是現在的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她在這個封閉的監獄了,早也就沒有了時間觀念,這裡面什麼都沒有,完全封閉的,她在裡面是看不大光明的,她睜開眼睛後發覺自己是再也不能入睡了,她在也睡不下去了,她只能神情恍惚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想着不知名的事情。
她一直等待着,一直髮呆着,她的思緒不自覺的又飄到了昨天,她丟棄了自己的尊嚴,她已經毫無尊嚴可言了,她拼命的祈求着方林不要這麼對她,住手,可是不管她怎麼說方林都是不同意,他怎麼都不願意,反而很是高興的看着他。
她求了很久,方林這才同意,不過他也給她提了一個意見,他一直很看不慣夏楚微那自以爲是,裝作很是清高的樣子,他冷眼看着她邪笑的用近乎鬼魅的聲音說道:“夏楚微,你這是在求我麼,想要我讓你住手,客氣呀,跪下來求我,你跪下來呀!”
夏楚微聽到後整個人臉色瞬間變了,她喃喃自語般的說到,跪下來麼,跪下來,這怎麼可以呢,我的自尊呢,這還會是我麼,丟棄了一切的人還是夏楚微麼,我要怎麼辦,我改怎麼做。
夏楚微很是難過的看着這灰暗的牆壁,她用這本就沙啞的嗓子,放肆的大吼了一聲,聲音淒厲,猶如杜鵑啼血,她滾落下來的淚水沾溼了她的衣襟,她在心裡糾結着,她以爲什麼要求她都可以應下來,果真是她太天真了。
她在心中怎麼也是不願意同意這麼做的,方林看到夏楚微的這個模樣,很是諷刺的看着她,在她的耳旁緩緩的開口說道:“夏楚微呀,夏楚微,你看,你就是一個虛僞的人,你一邊假惺惺的求我饒了你們,可是當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你卻自私的不願意說明,你看你有多麼的可笑,多麼的虛僞,你就是一個自私的人,你也沒有哪裡比我好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你不要說了,你不要。”夏楚微跪坐道地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遍一遍的搖頭,企圖要避開方林的聲音,可是一個存心想要折磨,擊潰她的人又怎麼會讓她得逞呢。
最後在夏楚微擡頭的那一瞬間,她看到邢架上面已經昏睡過去的麗姐,她心中一痛,她知道這個人再也不能打下去了,她也知道自己原來是這個的自私,一條人命比起來,自己的自尊這麼的重要,她無力的看着這一切,她最後艱難的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費盡了多大的力氣,她才用幾乎只有自己的聲音對着方林,說出她的決定,她彷彿沒有靈魂,眼神格外的空洞,聲音極爲的沙啞,她說道:“方林,你不就是想要我下跪嘛,好,我同意,我和你是不一樣的。”
夏楚微機械的跪在了地上,她眼神空洞的看着方林,已經沒有了任何神色,也沒有了任何情緒,眼神如一潭死水,沒有了一絲波瀾,她整個人猶如僵硬了一般,跪坐道地上,就上是一座沒有生氣的石雕。
“你以爲就這麼跪着就完了麼,告訴你,我要你跪着給我磕頭,可三個響頭,順道求我,你和我當然不一樣,你沒有了自尊。”方林冷眼看着夏楚微,無情的說道,他看着夏楚微跪下的那一個覺得自己彷彿站在了人生巔峰一般,這樣還不夠,他不能僅僅只是讓她跪着。
夏楚微無神的看着他輕輕的往地上刻了一個響頭,聲音極大,這個響頭磕在地上封閉安靜的方臉裡面迴盪出一聲格外清脆聲音,夏楚微嘴裡機械的唸叨着求你,我夏楚微求你繞了我們,緊接着第二個下去,嘴裡依舊是重複的唸叨着,第三個……
磕完三個響頭,通過高窗外傳來的幽暗冰涼的光線,可以看到夏楚微的額頭腫了起來,有着很大的一塊紅印,在白皙的面容上看的格外的清晰,夏楚微此時狼狽極了,渾身佈滿了傷痕,尤物街上的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