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沒口子的答應:“成,成,什麼事都成。”
“我在宮裡這許多日子,可連皇上的臉也沒見過。你二位在上書房服侍皇上,我想請二位帶我去見見皇上。”我笑着說,按原書的情節比較穩妥啊,最主要的是我找不到上書房在哪。
溫氏兄弟登時面面相覷,大有難色。
我說:“我只不過想見想皇上,要是沒福見到,也不能怪你二位啊。”
溫有道忙道:“這個倒辦得到。今日申牌時分,我到你那兒來,便帶你去上書房。皇上總是那個時候,在書房裡作詩寫字,你多半能見到。別的時候皇上在殿上辦事,那便不易見着了。”說着斜頭向溫有方眨了眨眼。
我暗笑,你們怕是也沒見過皇帝吧。
未牌過後,溫氏兄弟帶我來進了上書房。但見房中一排排都是書架,架上都擺滿了書,也不知有幾千幾萬本書,好象個小型圖書館。
那張紫檀木的書桌極大,桌面金鑲玉嵌,桌上攤着一本書,左邊放着的硯臺筆筒也都雕刻精緻。椅子上披了黃色的錦緞,繡着一條金龍。書桌右邊是一隻青銅古鼎,燒着檀香,鼎蓋猙獰的獸頭口中嫋嫋吐出一樓樓青煙。
他兩兄弟一個拿起拂塵,一個拿了塊抹布,到處拂掃抹拭。溫有道說道:“桂兄弟,還是這會兒還不來上書房,今兒是不來啦。待會侍衛大人便要來巡查,見到你這張生面孔,定要查究,大夥兒可吃罪不起啊。”
我故做不甘地說,“好吧,走”。離開上書房,走過幾重院落,和他們兩兄弟分手後,我又潛回了上書房。附耳在門上一聽,不聞有任何聲息,我從靴中摸出一把薄薄的匕首,匕首是事前準備的,不是用來殺人和防身,是用來撬門的。
將匕首刃身從門縫中插了進去,輕輕撥開反身關上了門,上了門閂,傾聽房中並無聲息,探頭在書房一看,沒人,我徑直走到書桌之前,看到那張披了繡龍錦緞的椅子,忽然有個難以抑制的衝動:“嘿嘿,我也坐坐這龍椅”。斜跨一步,當即坐入了椅中,也沒什麼感覺嗎。四十二章經不在書架上的,所以不用找,主要任務是等康熙和鰲拜來,然後按照原書,吼一下即可,呵呵。
門外靴聲囊囊,來了,我急閃到第一排書架後面偷看,康熙走了進來,後面跟着鰲拜。
“皇上,蘇克薩哈蓄有異心,他的奏章大逆不道,非將他處以極刑不可。”鰲拜聲音洪亮,魁梧已極,滿臉橫肉,身上肌肉虯張,看樣得有二百多斤。
康熙嗯了聲,不置可否。
鰲拜又說:“奴才和王公貝勒大臣會議,都說蘇克薩哈共有二十四項大罪,懷抱奸詐,存蓄異心,欺貌幼主,不願歸政,實是大逆不道。按本朝「大逆律」,應與其長子內大臣察克旦一共凌遲處死,養子六人,孫一人,兄弟之子二人,皆斬決。其族人前鋒營統領白爾赫,侍衛額圖等也都斬決。”
康熙細聲細氣地說:“如此處置,只怕太重了罷?蘇克薩哈雖然不對,不過他是輔政大臣,倘若朕親政之初,就……就殺了先帝眷顧的重臣,先帝在天之靈,只怕不喜。”
鰲拜哈哈大笑,說:“你這幾句可是小孩子的話了。先帝命蘇克薩哈輔政,是要他好好侍奉,用心辦事。他如體念先帝的厚恩,就該當盡力竭力,赴湯蹈火,爲很是效犬馬之勞,那纔是做奴才的道理。可是這蘇克薩哈心存怨望,又公然訕謗皇上,那是這廝對不起先帝,可不是皇上對不起這廝啊,哈哈,哈哈!”
康熙怒道:“你一定要殺蘇克薩哈,是什麼原因?”
“我有什麼原因?難道皇上以爲奴才有什麼私心?”越說聲音越響,語氣也越來越凌厲,頓了一頓,又厲聲道:“奴才爲的是咱們滿洲人的天下。太宗皇帝,太宗皇帝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可不能讓子孫給誤了。皇上這樣問奴才,奴才可當真不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鰲拜雙眉倒豎,兩眼瞪起,雙手握着拳頭,凶神惡煞般的向康熙走去。
康熙害怕地“啊”的一聲驚呼,從椅子中跳了起來。
“該我了,鰲拜樣子好嚇人啊,他不敢打皇上,還不敢打我?別失**到我,估計打我一下也要半死啊。”時不待我,我鼓足勇氣,縱身而出,擋在康熙身前,擺了個自以爲很酷的造型,向鰲拜大聲喝道:“鰲拜,你想幹什麼?你膽敢對皇上無禮麼?你要打人殺人,先過我這一關,哇-呀-呀。”好象這叫聲是張飛的專利,我先拿來用用,嘿嘿。
鰲拜突然間見書架後面衝出一個小太監,擋在皇帝的面前,叱責他,不由得吃了一驚,這纔想起做臣子的如何可以握拳威脅皇帝,急忙倒退數步,對我喝道:“你胡說什麼?我有事奏稟皇上,誰敢對皇上無禮了?”說着又倒退了兩步,垂手而立。
我只覺得頭皮發炸,頭髮都豎起來了,“他的內力好強,這一喝,震的我是難受已極,是不是受內傷了”,我念頭連閃。
見鰲拜退下,我又扯着嗓子大喊:“殺不殺蘇克薩哈,自然由皇上拿主意。你對皇上無禮,想拔拳頭打人,不怕殺頭抄家嗎?”
鰲拜自覺行事過於魯莽,也不理我卻對康熙說:“皇上不可聽這小太監的胡言亂語,奴才是個大大的忠臣,請恕爲臣失禮了。”
康熙這時才緩過神來,他對鰲拜十分忌憚,眼見他已有退讓之意,心想此刻不能跟他撕破臉,便對我說:“小桂子,你退在一旁。”
我高聲叫“喳!”退到康熙身後,我偷偷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靠,還好,過關了。”
康熙這時說:“鰲少保,我知道你是個大大的忠臣。你衝鋒陷陣慣了的,原不如讀書人那樣斯文,我也不來怪你。”
鰲拜大喜,忙說:“是,是,皇上聖明。”
康熙又說:“蘇克薩哈之事,便依意你辦就是。朕過後會稟明皇太后,明日上朝,重重賞你。”
鰲拜見目的達到,大喜道:“多謝皇上。”
康熙說:“還有什麼事沒有?”
鰲拜答:“沒有了,爲臣告退。”
康熙點點頭,鰲拜笑容滿臉,退了出去,臨出門轉身之際,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嚇的我沒來由的一跳,好可怕的眼神啊,看來是結大仇了,他不死我沒的混了。
等他出了屋,我忙跪下(你說不跪?你古時候見皇上不跪,還不誅九族?爲了今後的發展,跪吧,怕是以後見官大的就要跪的,忍着好了)說:“皇上,我這……這可當真該死,一直不知道您是皇帝,跟您動手動腳,大膽得很,今天無意中走到上書房,求皇上開恩啊。”他不會殺我吧,我這時候在上房出現,是要追究責任的。
不想康熙從椅中跳起來,笑道:“小桂子,這秘密可給你發現了,朕不怪你,起來吧。”他沒有深究我在這裡出現地原因,接着又嘆了口氣,說:“唉,你知道之後,再也不敢跟我真打,那就乏味極了。”
我笑着說:“只要你不見怪,我以後仍是跟你真打,那也不妨。”傻啊,不真打,本來就比他小,還弱,再不玩命的打,不被打死纔怪。
康熙大喜道:“好,一言爲定,若不真打,不是好漢。”說着伸手出來像孩子一樣和我拉了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