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服務生送上來他倆點的食物,白語蝶興致勃勃地吃起來,邊吃着還邊和夏文傑討論剛纔看的電影。
夏文傑則是心不在焉,他的第六感很敏銳,他覺得今晚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他心裡正琢磨着,從臨桌走過來一名光着膀子的青年,先是看眼夏文傑,而後目光落在白語蝶身上,可能因爲酒喝得太多,他不僅臉是紅的,連身上都是紅的,他身子前傾,一手扶着桌案,一手扶着白語蝶的椅背,笑嘻嘻地問道:“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隨着他的湊近,白語蝶立刻聞到一股刺鼻的酒氣,她下意識地向後挪了挪,怒目瞪着那名青年,說道:“我叫什麼名字關你什麼事?”
“交個朋友嘛。”青年把手中的酒瓶放到桌上,說道:“大熱天的別那麼大火氣嘛,我請你喝酒。”
“她不會喝酒。”夏文傑幫白語蝶說道。
那名青年轉過頭來,看向夏文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和她說話呢,沒和你說話,你插什麼嘴?關你個屁事啊。”
夏文傑笑了,指指白語蝶,說道:“我倆是一起的。”說話的時候,他不留痕跡的把正握的飲料瓶變成了反握。
“我管你們是不是一起的,我今天就要和她喝酒。”青年厚着臉皮賴在白語蝶身邊不肯走,這時候,臨桌的那幾名青年紛紛回頭笑道:“別鬧了,趕快回來,你是不是喝不了了想躲啊?”
“操,誰說我喝不了了?”聽聞同伴們的召喚,青年才滿臉掃興地直起身,抓起酒瓶,臨回座位之前,還擡手用力指了指夏文傑,狠聲說道:“小子,你也別太囂張。”
夏文傑啼笑皆非,到底是誰在囂張啊?
青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對同桌的人低聲說道:“你們叫我回來幹嗎,沒看到嗎,那個小姑娘長得多漂亮。”
“你現在急什麼,等吃完飯的。”“就是嘛,現在人這麼多,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再萬一把他們嚇跑了呢。”
幾個青年在臨桌嘀嘀咕咕,白語蝶沒聽到他們說什麼,但夏文傑耳朵尖得很,聽得一清二楚。
“真是討厭。”白語蝶白了臨桌一眼,對夏文傑不滿地說道。
“你啊,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來麻煩。”有時候夏文傑也很奇怪,白語蝶身上似乎就是帶着一種招蜂引蝶的氣質,總會引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糾纏。
後來他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和她漂不漂亮關係並不大,而是她看上去就太柔弱,大眼睛即無辜又透出怯生生的神韻,一副我很好欺負的樣子。
一個人的氣質是很難改變的,像白語蝶這樣的女生身邊也總是不會欠缺護花使者,以前是趙陽,現在則變成了夏文傑。
他不想嚇到她,衝着她柔和的一笑,淡然說道:“沒關係,不理他們就好。”正說着話,他的手機響起,拿起一看,是沈衝發來的短信:傑哥,今晚活動開始,第一站,娜娜啦。
夏文傑看罷,嘴角微微挑起。
平區,娜娜啦迪廳。這裡是兄弟幫看管的一間比較大的場子,也是兄弟幫的成員主要活動據點之一,沈衝把這裡選定爲今晚實施報復的第一站。
晚上八點,兩輛白色的麪包車停在娜娜啦迪廳的門前,坐在車內的有沈衝,還有剛剛加入天道社的十三太保。
沈衝坐在首車的副駕駛坐位,掛到車上的手機開着外放,裡面傳來蘇立奇的嚷嚷聲:“衝哥,誰來打頭炮?”
“隨便,下幾個兄弟進去和兄弟幫的人玩玩就行了。”
坐在後來的歐少華邊帶着皮手套邊說道:“我先來。”
“你歇歇吧,這裡交給我了。”隨着蘇立奇的話音,後面的那輛麪包車車門打開,蘇立奇魁梧的身軀第一個從車內走出來,手中還提着一根雙指粗細的鋼管,緊隨他後的是呂鵬飛、莫偉、韋哲軒、毛擎宇等人,和蘇立奇一樣,每人手裡都提着一根鋼管,大步流星地迪廳大門走去。
“我操,他們速度這麼快。”張一彪叫了一聲,急忙從座位下面摸起一根鋼管,打開車門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歐少華、嚴斌緊隨其後。
只一會的工夫,滿滿的車廂裡只剩下沈衝、覃震和展雄。展雄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睡覺,覃震則是拿着小刷子,蘸着膠水,在手掌上抹了一層又一層。
且說下車的衆人,蘇立奇一馬當先走到最前面,迪廳的門口有保安,見他們這一大羣黑衣漢子直衝衝過來,而且手中還拿着武器,保安臉色頓變,急忙迎上前去,阻攔道:“你們是誰?要幹什麼?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嗎?”
他話還沒說完,蘇立奇手中的鋼管已然砸下了下去。“我他媽的管你是誰的地盤。”
這一記鋼管,正砸在保安的肩頭,力道之大,將他當場砸了個大跟頭,保安倒在地上,疼得滿地翻滾,嗷嗷直叫,肩膀的鎖骨已被砸斷。
蘇立奇一把揪住他的頭皮,像拖死狗似的把他拉進迪廳裡。
進入迪廳,裡面閃光燈閃爍個不停,響着令人血脈賁張的快節奏迪曲,蘇立奇難以抑制體內的興奮和衝動,仰面哈哈大笑起來,扯脖子大叫道:“今天這裡停業啦。”說話之間,他一腳將身邊的桌子踢翻。
附近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蘇立奇身後的衆人已一擁而上,別看張一彪的個頭矮,但身手可靈活,率先健步竄到吧檯上,連續幾腳,把吧檯上的酒杯統統踢飛。
吧檯旁的客人們嚇得臉色頓變,連連後退,表情驚駭地看着他。張一彪以鋼管環指下面的衆人,大聲喝道:“今天這裡不營業了,不相關的人趕緊走,如果賴在這裡不走被誤傷了,我們可概不負責。”
他正大喊大叫着,從顧客的人羣裡衝出來一羣大漢,有拿棍子的,有拿片刀的,帶頭的大漢怒吼道:“*的,敢來我們兄弟幫的地頭上找麻煩,兄弟們,把他給我拖下來。”
他和他的手下人還沒靠近吧檯呢,蘇立奇等人已紛紛撲過來,與這些大漢打到一處。這一下,迪廳徹底亂了套,裡面的客人們紛紛往外跑,震耳欲聾的迪曲也停了,迪廳的dj驚得瞠目結舌,愣在那裡。
娜娜啦是兄弟幫的主要場子之一,可算是兄弟幫的一個大據點,在這裡負責看場的幫衆並不少,有二、三十號之多,可是和張一彪、蘇立奇這些人比起來,二、三十號人簡直是微不足道。
雙方剛一交上手就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二十多名兄弟幫成員被打得暈頭轉向,滿地找牙,要麼是頭皮血流,要麼是骨斷筋折,此時再看迪廳內,桌子也翻了,椅子也散了,酒瓶、杯子散落滿地,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張一彪站在吧檯上一直沒動手,無須他出手的事他也懶得出手。
看着躺了一地的兄弟幫成員,他像大將軍視察似的揹着手在吧檯上來回走動,邊走着邊大聲嚷嚷道:“我們是天道社的十三太保,這次只是給你們一個小教訓,讓你們長長記性,以後少他媽來招惹我們,回去告訴你們老大,再來掃我們天道社的場子沒關係,你掃我們一家,我們就掃你十家,操,看咱們誰能硬過誰。”
“天道社?我*的天道社……”看場的頭目此時趴在地上,揚起的頭滿臉都是血跡,看着站在吧檯上的張一彪,聲音虛弱地叫罵道。
張一彪耳朵尖得很,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形,對一旁的蘇立奇搖頭說道:“老蘇,聽見了沒,他剛纔說要操我們天道社,反正我是忍不了,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
蘇立奇眼睛瞪圓了,二話沒說,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名兄弟幫頭目近前,大手一抓,扣住他的腳踝,也沒見他如何用力,只隨意的把手臂一掄,那名頭目已怪叫着飛了起來。
他是真的飛起來了,身子在空中打着橫,直直向吧檯撞去。
咔嚓!兄弟幫頭目的身軀與站在吧檯上的張一彪幾乎是擦肩而過,重重撞在吧檯後面的櫃檯上,將櫃檯的架子都撞碎好幾塊,反彈落地,與此同時,擺在櫃檯上的酒瓶紛紛震落下來,摔得滿地都是。
張一彪見狀,撫掌大笑,連聲說道:“好!老蘇不愧是爆龍,這把子力氣,夠火爆,哈哈。”說着話,他蹲下身形,探着腦袋看看倒在吧檯裡面一動不動的大漢,哼笑道:“你站起來啊,你倒是再說一句狠話啊,媽的,這就是嘴賤的下場。”
蘇立奇在旁白了他一眼,心中嘟囔道:給自己留點口德吧,你的嘴巴比他更賤呢!
“得了,一彪,我們該走了。”站在門口的白駿見兄弟幫的人已經都趴窩了,對張一彪吆喝一聲,剛纔他連手都沒動,不是他不想,而是沒機會,當他進來的時候,裡面的火拼已經結束了,兄弟幫的人已再沒有一個還能站得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