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災禍,砸的何律暈頭轉向,七葷八素。躺在地上好久才緩過神來,他定神一看,這才發現,從樹上掉下砸了自己的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一個人,一個同樣如花似玉的少女。
那女孩同樣看着他,卻問出一句令何律哭笑不得的話:“你怎麼會在樹下?”
“你怎麼會在樹上?”何律好無奈,這問題不是應該自己先問的麼。
“看錶演啊。”女孩一臉無辜的說道:“裡面人那麼多,我又看不到,只好爬樹上看嘍。你還好麼?沒事吧?”
還知道關心,看來還沒喪盡天良,何律心中腹誹着。
“沒事,也快有事了。”何律虛弱的說道:“大姐,麻煩你,先坐起來好不好,你壓的我快喘不過氣了。”
“額!不好意思。”那女孩這才反應過來,身下這個男人剛纔是給自己做了肉墊來着,自己現在還趴在別人的胸膛上,這好像的確有些不雅。她連忙翻了個身,大大方方的坐了起來。
然而不知她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一坐不要緊,無巧不巧的正好坐在何律的肚皮上,天然人肉沙發,柔軟舒適。她本穿着超短熱褲,一坐下來,基本不存在褲腿又往上褪了一截,雪白的大腿幾乎完全映在何律的眼中。於是,畫風突變,氣憤瞬間變得香豔起來。現在,旁邊圍觀羣衆看他們兩個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長。
何律要死的心都有了,他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做了錯事了,大庭廣衆之下這麼折磨自己,報應啊。
“大姐,我錯了,不好意思的是我,您先讓我起來好不好?”何律央求道,肚子已經被壓的翻江倒海了。
“哦,那你早說嘛。”女孩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這還需要早說嗎?何律欲哭無淚,他連忙爬了起來,下意識的往琴廳中看了一眼,卻發現那個紫衣彈箜篌的女孩,也在遙遙看着這邊情況。可能是發現何律看了過來,那女孩竟然衝他笑了笑,笑的有些不可捉摸。
完了,她也誤會了,人家原本精彩絕倫的演出,就這麼被他們兩人硬生生的打斷,丟人真是丟大了。何律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拉着趙未央倉皇逃走。再呆片刻,恐怕明天的校報頭條就是他了。
跑到澄月湖中央的小亭子中,何律這才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他翻開褲腿一看,只見兩條小腿上都青了一大塊,胸膛也還在隱隱作痛。
“你怎麼樣?要緊不?”趙未央問道。
“完了,估計是內傷。”何律揉着胸膛說道。
“就被砸一下你還內傷,我看內急還差不多。”趙未央嘴上依舊毫不留情,但還是蹲下來先幫何律看了看腿,說道:“沒事,沒有傷筋動骨,休息個四五天就好了。我說,那姑娘還是砸的不太準,差一點就可以爲民除害了。”
“什麼叫爲民除害,我就那麼像是壞人麼?”何律沒好氣的罵道。
“不是像,你就是。老實交代,你身上的香氣到底是哪來的?”
這人瘋了,鑑定完畢。何律白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他就不明白了,這傢伙怎麼就抓着自己身上的香氣不放呢?告訴他是面試帶的,他又不信,還一個勁的問。
正他要走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叫:“喂,那位同學,請等一下。”
何律一回頭,不禁一陣哆嗦,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剛從樹上掉下來砸了自己的女孩。一看到她跑來,何律心中立刻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他轉身就想逃走,衣角卻早被那女孩死死的拉住。
“大姐,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拗不過她,何律只好拱手哀求。
“喂,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啊,一口一個大姐什麼意思?”女孩有些的生氣的說道:“本姑娘有名有姓,茶小泥,綠茶的茶,大小的小,泥土的泥,你叫我茶茶就好了。”
“撲哧”,趙未央忍不住笑出聲來:“還有人叫這樣的名字。”
“你說什麼?”茶小泥看向趙未央,眼睛微微眯起,一股凌厲霸氣的眼神瞬間迸發。趙未央一個激靈,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他連忙搖了搖頭:“沒。我什麼都沒說。”說着便連忙躲的遠遠的,心道這女人看起來還真不好惹。
“喂,你呢,你叫什麼?”茶小泥很高傲的問道。
“何律,無可奈何的何,不守法律的律。”何律將衣角從茶小泥手中小心翼翼的拉出來,問道:“茶小泥同學,這麼晚了,你不回去,來找我幹嘛?”
“你還好意思說,剛纔你把我嚇着了,你得補償我。”
何律語塞,這丫頭貌似比自己更好意思吧,剛剛受驚嚇的明明是自己好不好,她還惡人先告狀。
“貌似剛纔是你砸我的吧?”何律還是說出真相。
“我知道啊,我也沒說不是啊!”茶小泥睜着大眼睛,真誠的神情讓何律都有些不忍心再責備她。何律再仔細看了看這丫頭,很普通T恤短褲打扮,卻處處洋溢一種青春活潑的氣息,純天然的容貌,沒有任何粉飾雕琢,但卻嬌麗可人,宛若鄰家小妹般親切,讓人看着很舒服。
如果不這麼無理取鬧的話,估計就更完美了,何律心中默默的說道。
“喂,你怎麼不說話啊?”
“你講的這麼有道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何律無奈的說道。
“那你是答應補償我了。”茶小泥“咯咯”的笑着,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看茶小泥那得瑟的樣子,何律真想過去敲碎她兩顆牙。正在這時,又一道親切的問候傳進了何律的耳朵:“學長,你剛纔的傷還要緊麼?”
何律扭頭一瞧,竟然是剛纔琴廳中彈箜篌的女孩。她還穿着那一身紫色古風長裙,微微有些喘息,看起來好像是剛剛演出完,沒換衣服便特意趕了過來。
只是,她爲什麼會特意趕來呢?何律心中頓時升起幾分疑惑,雖然與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那也只是自己的感覺,難不成,她真的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或者是,剛纔那一眼一見鍾情了?何律皺了皺眉頭,眼中又一次亮起那一抹紫色。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看那女孩,卻被茶小泥突如其來的小手擋住了雙眼。
“看什麼看,眼珠子都不轉了,有那麼好看麼?”茶小泥氣鼓鼓的說道,然後瞪着那女孩,很不客氣的說道:“素洛,你不好好表演你的箜篌,跑這裡來做什麼?”
“你們剛纔那一鬧,表演早停了。”素洛微笑着說道:“我剛纔看這位學長被你砸的不輕,就特地趕過來,給他送點跌打損傷的藥。”說着,她將手裡的藥瓶遞給何律,溫柔的說道:“學長,這瓶藥是我們家祖傳的靈丹妙藥,藥到病除,很有效的,你趕緊回去擦擦。”
一聽這話,何律心中瞬間一道暖流,如此溫婉禮貌,又知道疼人的女孩,真可謂賢良美貌,難怪會吸引那麼多的男生。他再悄悄茶小泥,心中不禁一嘆,同樣都是美女,爲什麼做人的差距這麼大呢?然而他還沒來的及道謝,茶小泥卻開口了:“靈丹妙藥我比你多的是,要你來多管閒事。素洛,做人也要有做人的樣子,先來後到你父親沒教你麼?”
素洛卻完全不在乎茶小泥敵視的態度,依舊微微笑道:“關心學長,也談不上什麼先來後到吧。茶茶,你也別誤會,我可沒有其他意思。”
“茶茶也是你叫的?”茶小泥眼神灼灼,快要冒出火一般:“素洛,你有沒有其他心思,你我心知肚明。但請你記住,何律是我的人,你要敢打他的主意,就別怪我不給你父親面子。”
一股濃重的戰火味在兩人之間急劇攀升。何律卻早已經懵了,這兩人很明顯是彼此很熟悉的人了,但爲什麼一見面就如此劍拔弩張呢?難道之前有過什麼深仇大恨?茶小泥也就罷了,大概已經知道了她的性格,只是這叫素洛的女孩雖然看上去每一句話都很大方得體,但完全是以退爲進,毫不相讓。
更重要,就算她們兩個再有深仇大恨,爲什麼要拿自己說事呢,尤其是茶小泥,怎麼說話呢?自己怎麼時候成她的人了?真是豈有此理。何律只覺得委屈,看兩個人都是一觸即發的戰鬥狀態,他慢慢往後退了兩步,低聲道:“那個,兩位,我還有事……”
“對哦,我們還要去吃烤魚呢。”茶小泥瞬間又變成了調皮可愛的無腦小女孩,扒着何律的胳膊一臉幸福的小模樣。
“啊!我們什麼……”
“哎呀,快走啦何律哥哥,去晚了店都關門了。”茶小泥說着,便拉着何律飛奔而去。何律這還是第一次被女孩拉着胳膊,更加茶小泥那嬌滴滴一聲“哥哥”,叫的何律霎時失了魂似的,便那麼傻愣愣的跟着跑了。
澄月湖中,只留下神情不可捉摸的素洛,還有早已被何律忘記到天邊的趙未央。以往都是趙未央和女生處的更好,今天劇情一下子來了個大反轉,一個個美女都來對何律投懷送抱,更重要的是,和何律糾纏的女孩都是天仙級別的美女,趙未央的自信心一下子被打擊的粉碎。
“素洛同學,你看這麼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趙未央試圖最後掙扎着挽回自己的尊嚴。
“謝謝!”迴應趙未央的,是素洛一個漂亮的背影,等趙未央回過神來,素洛早已走出了澄月湖。站在亭中,趙未央仰天長嘆:“何律,我要和你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