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快跑回到自已攬月殿的周貴妃,把手裡的托盤往地上一扔,然後就幾乎癱瘓了一般的癱住在貴妃榻上。
她張開自已的雙手,看到的就是滿手心的冷汗。
隨後,她拍了拍自已不住跳動的心臟,安慰自已說道,“從陛下喝了那碗蔘湯之後,自已就沒有回頭路了!否則,死的就是我們自已了!”
在不斷的給自已心裡建設之後,這顆不斷跳動慌張不安的心,總算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宇文非夜進來了,看到周貴妃的神色,他臉色猛然大變,小心的看向四處,然後走過周貴妃跟前,似乎不敢相信的道,“母妃……”
周貴妃看着宇文非夜,表情很是冷靜的說道,“夜兒,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既然踏上這條路,我們只能繼續走下去,一走到底,卻不能失敗!因爲,”
周貴妃很是嚴肅認真的盯着宇文非夜,一字一字的從她豔紅的嘴裡吐出來,“敗不起!”
一旦失敗,就是謀逆大罪!
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活路!
瞬間,宇文非夜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臉色一片灰暗!
周貴妃看着宇文非夜這懦弱的狀態,立即有些不滿的喊道,“夜兒,起來!”
宇文非夜茫然的看着周貴妃,彷彿如失去方向的孩子,他小聲的叫道,“母妃!”
周貴妃立即嚴厲的呵斥道,“成大事者,必須不計一切代價,不擇手段!何況,”
她凌厲的眼神緊緊盯着宇文非夜,說道,“你舅舅所給的藥,並不是毒藥,而是一種控制精神的藥物!我們沒有殺陛下,只是讓陛下聽我們的話而已!
等我們事成之後,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父皇是太上皇,母妃就是太后,夜兒,自古以來,哪個皇帝坐上那個位置,不是屍骨累累堆積,血流成河而成!所以,你不能懦弱,只能咬着牙過去!夜兒,你再想想,當你手握天下大權,朝廷百官對你畢恭畢敬呼喊‘萬歲’,當所有皇兄皇弟如奴隸一般的跪在你腳下,誠服於你時,那般的美妙滋味,你拒絕的了嗎?”
一直以來,宇文非夜是有野心和慾望,企圖和其他皇子皇孫爭奪那個位置,然而,這前提不是他們謀反得來,而是幹掉其他皇子皇孫,尤其是太子,然後讓陛下封他爲太子,未來的儲君!
可現在他舅舅,哦或者說是周家和他母妃周貴妃截斷了那條路。
是啊!
自古以來登上那個位置的人,誰不是不擇手段,誰不是屍骨累累,血流成河,甚至是殺兄弒父等等……
宇文非夜從地站了起來,從一個慌張不安的皇子,立即變成一個充滿野心和慾望的皇子,那張現在帶着陰狠與堅定的臉,讓人看着不寒而慄!
宇文非夜看着周貴妃,說道,“母妃,您說的對!是夜兒想差了!”
周貴妃先很是吃驚兒子的變化,但瞬間又變得很是安慰!
這樣纔對!
周貴妃笑道,“夜兒,這纔對啊!男人,成大事者,必定不能婦人之仁,否則,後患無窮!”
宇文非夜立即說道,“母妃教訓的是!”
周貴妃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已經有了決定,我們就通知你舅舅吧!”
“是,母妃!”宇文非夜很是恭敬的應道。
“嗯,那去吧!”周貴妃擺了擺手說道。
就在宇文非夜離開之際,看到地上的托盤和碗碎片,他的腳步頓了頓,說道,“母妃,這是?”
周貴妃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後直接說道,“剛纔母妃去一趟御書房!”
這是告訴宇文非夜,那藥已經下了。
宇文非夜此次臉色只是微微變了變,隨後就很平靜的說道,“母妃,夜兒也想喝碗湯了!”
實際上心裡卻有些不對勁,因爲這兩天,他一直想來攬月殿喝湯。
他囑咐過三皇子府裡的廚房熬湯,可就是找不到那種味道。
想了想,認爲可能是御膳房做出來的味道不一樣。
周貴妃笑着道,“好!母妃去吩咐宮女把湯端來!”
隨後,就大聲的朝門外喊道,“琴兒,去御膳房囑咐一聲,就說三殿下想喝老母雞湯,讓他們儘快做好!”
“是,娘娘!”琴兒立即應道。
母子倆就在攬月殿安靜的坐着,實際上心裡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和不踏實,可又不知怎麼回事的糾結矛盾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琴兒端着老母雞湯過來,很是恭敬的道,“娘娘,三殿下,雞湯來了!”
然後把托盤放在桌子上面,拿着碗給他們母子一人盛了一碗。
兩人都從琴兒手中接過來,然後喝起湯來。
片刻之後,宇文非夜有些疑惑的笑着問道,“母妃,兒臣怎麼感覺你這裡的雞湯特別好喝呢?”怎麼好喝法,他又說不上來,就是會上癮一般,老是想吸引他去喝。
周貴妃被宇文非夜這麼一說,也是覺得有些古怪的道,“是啊。母妃也是這種感覺,以前喝這些羹湯,雖也好喝,但卻沒有這種讓人喝了還想再喝的上癮感覺。難不成換了一個御廚不成?琴兒,御膳房換了御廚嗎?”
琴兒聽着母子的對話,心裡猛然一驚,垂下的雙手,不由的併攏成拳頭,低垂的眼簾,不斷的洶涌着驚慌。
“難道被發現了嗎?”琴兒心裡暗道。
她剛一想完,就聽到周貴妃的問話,立即強裝鎮定,她低着頭,聲線有些起伏的說道,“回娘娘,沒有!”
周貴妃奇怪的問,“沒有換嗎?爲何這兩天湯做得這麼好喝?”
琴兒想了想立即說道,“回娘娘,奴婢聽說前兒個,陛下命令御廚去了京城你來我往酒樓學廚!”
聽着琴兒這麼一說,母子倆心裡還有些疑惑,但是,卻不曾懷疑琴兒話的真假。
因爲他們也聽說過你來我往酒樓的食物一絕,比皇宮更甚,也聽說過陛下讓御膳房的御廚去那酒樓學廚一事。
不過,讓他們疑惑的是,既然你來我往酒樓的大廚比御廚廚藝更好,爲何不下旨直接讓他成爲皇宮御廚,反而讓御廚去那裡學廚?
這聽着有些像笑話啊?
不過,君心難測!
陛下的某些心思,他們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