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林亦爲再次找上林月蘭。
這次,他還帶了個人,就是失去記憶的吳銘。
因爲對方對自已的一切沒有了任何記憶,里正只能給他暫時取名,叫青山,意思是大山裡撿來的。
林月蘭把兩人迎進林家苑,讓下人上了茶水。
林月蘭笑問道,“里正爺爺,有什麼事嗎?”
林亦爲看了看坐在旁邊很好好奇四處觀望的青山,有些爲難的說道,“蘭丫頭,還真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了。”
林月蘭笑了笑道,“里正爺爺,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只要我能幫上您的,你一定幫,您儘管說。”
林亦爲指着青山,笑着說道,“這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在家搶着幹活,而且他幹起活來,利落又好,害得我和我家婆娘,這些天都閒的發慌了。
不僅如此,我們一家子下地幹活,他跟着去,同樣乾的又快又好,連明亮都比不上他。就這麼短短的幾天時間,我家裡的農活兒,比以往縮減了一大半時間。再這麼下去,我們不管是家裡活兒還是地裡活兒,都沒有幹了啊。”
聽到這,林月蘭微笑着道,“里正爺爺,這還不好啊。有人把活兒幹了,你和奶奶不可以輕鬆下來嘛。”
林亦爲搖了搖頭道,“這不行啊。我和婆娘這兩把老骨頭,還是每天都得乾乾活,一天不幹,心就就不得勁啊。這孩子雖說失去了記憶,但卻很是能幹。讓他把身體修養好,他都不肯,跟我們鬧起彆扭來了。
不過,既然他想幹活,我就想到,你這裡還差人手,所以,我就想着讓他在你這裡幹活,一來可以爲他自已積攢些錢,等他什麼時候恢復記憶了,手裡頭總有些錢可以買些東西,或者回去的盤纏什麼的。二來,也可以把家裡的活兒空出來,讓我和婆娘乾乾,你說是吧!”
林月蘭好笑的道,“里正爺爺,你這是哪是麻煩我的事啊。明顯你這是在幫我忙啊。”
說着,她瞧了一眼,很是端正的坐在石桌前,一張青年的臉,長得雖不說很俊,卻是很剛毅硬朗,越看越耐看的那一種。
此時,這張臉卻變得有些慌亂和緊張,眼神也是有些好奇、迷茫和疑惑,瞧着就是個大孩子的形象。
隨後,林月蘭繼續說道,“里正爺爺,如果他願意來我這幹活的話,我當然求之不得。像您說的,這麼能幹的人,誰都不會嫌棄不是。”
林亦爲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問向旁邊的青山,道,“青山,你願意來這裡幹活嗎?”
青山先是一愣和茫然,隨即有些傷心的嘟着嘴,問道,“爺爺,你不喜歡我留在家裡嗎?你是不是嫌棄我吃得多,不要我,要把我趕出來,”
越說越像這麼回事,臉上表情顯得害怕和驚恐,他急切的說道,“我,我會很努力幹活的,幹很多很多活的,不要把趕多好不好,爺爺!”
林月蘭的嘴角不由的抽畜了一下,這……這稱呼,這表情,真是有些
林亦爲立即摸着他的頭,安慰的道,“青山,不是這麼回事,你不要着急不要害怕哦。”
隨後他解釋道,“青山啊,爺爺雖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麼人,但爺爺知道你一定是個好孩子。爺爺不是嫌棄你,也不是趕你出去,只是,爺爺家裡就這麼點活兒,都被你幹完了,爺爺和奶奶都不好意思在家閒着。
所以,爺爺和奶奶思量着,就給你尋了一個活兒。吶,就是這個月蘭妹妹家,她家呀,很多活兒,同樣的也缺人,所以,就讓你在這乾乾活兒。青山,放心,這個月蘭妹妹是好人,不會虧待你的。”
青山的表情似懂非懂的點頭道,“哦,那在這裡幹活有飯吃嗎?”
林亦爲笑着道,“有啊,有大米飯吃,還有肉吃,可以讓你吃個飽,不僅如此,你還有錢拿呢。一天三十文!”說着,林亦爲還伸出三個手指頭。
青山託着下巴,歪了歪頭,眼睛滴溜滴溜兒轉,隨後似乎下了決心的說道,“好吧,我聽爺爺的。不過,”說到這裡,他的眼睛睜的大大地盯着林亦爲說道,“那爺爺,我可以常常回家嗎?”
“這是當然!”林亦爲想了不想的說道,“青山,你想要回隨時都可以回,知道嗎?”
青山高興的點頭道,“好!”隨即,他就轉頭問林月蘭,聲音青年男人的粗狂卻又帶着孩子的稚氣,他道,“月蘭妹妹,我什麼時候開始幹活?”
林月蘭的表情微微僵了僵,嘴角再次抽畜了一下。
這些表情動作,如果是個孩童或者少年來做,那是天真可愛。
可是,放在一個二三十來歲的長得有些粗狂的男人身上,怎麼看怎麼彆扭啊。
不過,林月蘭還是不動聲色的點頭附和應道,“青山哥,什麼時候來幹活都行。”
林亦爲離開之後,留下青山很是緊張的坐在那裡,低着頭,兩隻大手緊緊的抓着自已的大腿,神色不明。
林月蘭捏着一隻小茶杯,嘴角抿笑,然後,很是愜意的輕呡了一口茶,低垂着眼簾,只是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掃向青山。
不知過了多久,很是坐立不安的青山,小心的看向林月蘭,小聲的問道,“這個月蘭妹妹,你不說是我隨即可以幹活的嗎?我現在想去幹活,去哪裡幹啊?”眼睛再一次四處打量。
林月蘭放下茶杯,說道,“青山哥哥,不急啊。我看你好像對我這個房子很是好奇,要不要到處看看去?”
他青山的眼睛猛的一亮,立即應聲道,“可以嗎?”
林月蘭點頭道,“當然可以了!”
隨後,林月蘭就叫了一個陪着青山,好好的看看林家苑。
而這個相陪的人,正是林緒傑。
林緒傑滿腦子疑惑,自家主子怎麼會無緣無故,讓這個失去記憶,看着又傻里傻氣的男人,參觀林家苑的房子。
還有就算叫人來陪,也不應該叫他吧,他可是主子的第一護衛啊。隨便叫林家苑的一個下人就行啊。
林緒傑疑惑歸疑惑,但還是遵從主子的命令,好好執行。
但陪着陪着,他就有些地方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可是,哪不對勁,又說不來。
不過,帶着這些疑惑,他可是緊緊的盯着青山呢。
化名青山的吳銘,瞧着緊寸不離他的林緒傑,無論他怎麼走,這人總能跟上他,一時之間,根本就沒辦法甩開。
他知道,今天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查探一翻了。
不過,他感覺到這林家苑真的很不一樣。
方圓百丈,一坐圍牆包圍着這棟院子。
然後,再房子後院左側,卻又建了兩棟不一樣,有四個樓層高,平頂長方的房子,而且粉刷着白色牆壁,一目瞭然。
青山故意指着那房子問着林緒傑,“傑哥,那房子怎麼是這個樣子?可以住人嗎?不會塌下來嗎?”
林緒傑驕傲的道,“這種房子就叫平頂樓房。建的可踏實了,當然不會塌下來。”
青山不太明白,他又問道,“那這裡住的都是什麼人?”
“工人!”林緒傑說道,“這兩棟房子屬於工人宿舍。”
青山喃喃的道,“工人?宿舍?”這是什麼東西?
不過,他沒有繼續問了。
因爲,他看見從遠處走來的蔣振南。
他立馬低下頭,好像看着地上的螞蟻。
直到蔣振南走過來,很是好奇的問道,“傑護衛,難道來了新客人嗎?”
林緒傑立馬恭敬的說道,“回姑爺,這人,呃,是林家村裡正送過來幹活的。因爲他對林家苑很是好奇,主子叫我帶去到處看看。”
聽到林緒傑喊蔣振南爲“姑爺”,吳銘立即驚訝的擡頭望了一下蔣振南,隨即又像受到驚嚇一樣,立即把頭顱低了下去。
即使如此,蔣振南把他的表情神態,一覽無餘。
蔣振南手上拿着一份食堂廚房裡新鮮出爐的桂花糕,他眼神閃過一道精光,然後故作好奇的說道,“哦,是里正的親戚嗎?”
林緒傑搖了搖頭道,“不是。是那個前幾天從大拗山救出來的那個男人。”
蔣振南點頭表示瞭然,然後說道,“行,那你帶他到處好好看看。我要趕快把這份糕點拿去給月兒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就與吳銘擦肩而過。
等蔣振南走遠了一段距離之後,青山擡起頭很是古怪又好奇的問道,“傑哥,這人是什麼人,氣勢好強啊?我怕怕的。”
林緒傑說道,“南公子是我家主子的未婚夫,武功很高。”所以氣勢當然強了。
“未婚夫?!”吳銘心中分外詫異。
這蔣振南在京城可是人見人怕的主兒,尤其是小孩和女人,看到他,都會嚇得尖叫起來。
剛纔那個長得如此漂亮的孩子,竟然會願意嫁給他?
真是不可思議!
吳銘怎麼會認出沒有帶面具的蔣振南呢?
只是因爲吳銘認識沒有毀容之前的蔣振南,已經開始被皇帝注意到。
被皇帝看中的人,必須派他們這些暗衛把這些人的來歷背景給調查的一清二楚。
當初皇帝的注意到了蔣振南的驍勇善戰,有心培養他,所以,才讓暗衛調查。
雖說十年前與十年後,這容貌有些變化,但這些變化對於嚴厲培訓過的暗衛來說,簡直忽略不計。
因此,吳銘纔會一眼認出沒有帶面具的蔣振南。
當天晚上,有飛鴿傳書,從林家村飛向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