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奎交待了一些事項後,蘇野就回宿舍。
宿舍裡的人都回來了,蘇野又是最後一個。
“蘇野,你那套禮服就不用還給我了,那個尺寸,我也穿不上。”
劉眠眠正拿着小提琴在練習,看到蘇野就揚聲說了句。
蘇野點頭。
唐姩此時正臉色有些蒼白的躺在牀上,眼睛是微閉着的,臉上有着不正常的紅,看上去是在發燒。
再往桌邊看了眼,上面擺着一杯喝過的溫水和被拆過的退燒藥。
蘇野沒有出聲詢問一句,從包裡拿出書坐到了椅子上看了起來。
劉眠眠現在小提琴的造詣還不錯,起碼能夠嫺熟的運用了。
最近她總是沉迷於此,只要有了空就跑到興大找邵奕,有興趣了就來一首鋼琴和小提琴的合奏。
下了課就去外面學琴。
劉眠眠的音樂天賦還不錯,現在能夠自然的拉上一首有些高難度的曲子了。
也許是因爲看到唐姩躺在牀上休息,臉色又不太好,所以劉眠眠拉了一下就放下了小提琴,專心看起了曲譜。
看劉眠眠認真研究的樣子,江慧英朝蘇野這邊看了一眼。
也許真的是因爲那個晚宴的原因,劉眠眠這個星期並沒有再去邵奕那裡。
這就很反常了。
江慧英知道劉眠眠是因爲邵奕才學的小提琴,現在這兩人這個樣子到是讓江慧英狐疑了起來。
週五下午,蘇野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周澈和許顥就掐着時間出來了。
蘇野看到兩人,沒有說什麼就鑽進了周澈家派來的車內。
“蘇野,你最近安靜得有點不對啊。”
許顥側目掃了蘇野一眼,於是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蘇野餘光掃了過來,“你很閒?專程盯着我的一舉一動,說吧,有什麼企圖。”
許顥噎了一下。
周澈對於許顥這種無聊的問話冷嘲的一笑。
蘇野靠着椅背睡了一覺,到了部隊大門,蘇野就醒了過來。
龐教官和霍長斯不同,不會讓他們一來就進行變態的訓練。
蘇野回到宿舍換了軍服就到食堂去了,老袁正在那裡切肉,那刀功看得蘇野每次眼皮一跳一跳的。
看着老袁用刀切得如機器片出來的肉片,走過來往鍋裡一掃。
“你跑進來幹什麼。”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蘇野沒有在意旁邊的那些人,而是看向老袁。
“和麪?”老袁指了指足足有百斤重的大面團。
蘇野:“……”
麪糰比自己還要大塊,這不是爲難她嗎?
不過,蘇野還是洗了手跑去和麪,百斤重的大面團在這雙柔軟的雙手中竟然慢慢的揉捏了起來。
看得老袁一愣。
揉麪的這種活,沒有絕對的臂力根本就做不到。
蘇野看着柔弱,竟然能揉得動麪糰,到是讓老袁不由得高看了蘇野幾分。
看來這位不只是會胡鬧,和麪也是一把好手。
蘇野用的並不是蠻力,彷彿是練家子的那種架勢,慢慢的揉動。
架勢看得老袁又是一皺眉,總覺得蘇野的行爲有點古怪,可又說不出來。
等和到了一半,蘇野已經出了滿身汗。
老袁用刀削了一碗,蘇野就捧着第一碗到外面去吃,不再提什麼幫忙的話。
蘇野揉着酸脹的手,一邊感慨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
雖然佔了年輕這一塊,可是她還是有點怨氣,怨自己死得不明不白,連屍體都沒找到。
想着事,蘇野一邊大口大口的吃着熱面。
訓練還是照常,蘇野一樣的沉默接受兩天的訓練,沒有特殊的舉動,這到是讓所有人都覺得心慌慌。
蘇野這種情況,太他媽不正常了。
蘇野只是沒有什麼興致,沒想到自己的安分落在他人的眼裡卻成了異舉。
大家都是一樣,爲什麼她就不能?
訓練完,大家各自分散離開。
蘇野再次坐上了周澈的車,許顥又是第一個發言:“蘇野,你最近沒發生什麼事吧?”
蘇野靠在椅子上不說話。
“難不成你家出什麼事了?”
蘇野剛靠下來,又聽到許顥好奇的發問。
蘇野皺皺眉:“看來你真的很閒。”
許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再追問。
“他就是太閒了,”周澈已經忍許顥很久了。
許家不是沒有車接送,卻非要擠到這輛來,簡直有毛病。
“周澈,我沒搭理你,你就別出聲,”許顥冷冷的回了句。
“你這麼有本事,現在就下車……”
“停車!”
許顥惱怒的喝了句。
蘇野無語望天,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發什麼瘋,不過平常一句話也能點燃火。
周澈淡淡的對司機說:“給他停車。”
司機無奈,只好將車子停下。
蘇野看到許顥一咬牙,恨恨的瞪了周澈一眼竟然真的打開車門下車了。
這時候已經要上高速公路了,這前後不着店的讓許顥自己下車是不是太那啥了?
不過也是許顥自己嘴賤,蘇野看到許顥下車,就很快速的關上車門。
許顥:“……”
“放心,我會替你請個假的!”
蘇野朝許顥擺了擺手,車子剛要啓動。
突然前面的路口衝來了一輛車,來得很快,蘇野感知到危險,冷喝一聲:“打轉向,向左!”
司機的反應也快,飛快的向左一轉。
在那輛車子飛過來的瞬間避開了對方的撞擊,可站在車子邊上的許顥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砰!”
許顥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被狠狠的撞飛了出去。
“該死。”
周澈從後視鏡將這幕看在眼裡,一張臉陰沉得滴水,在車子沒有停穩前就打開車門飛快的朝後面的許顥方向奔去。
周澈很焦急,速度提快了許多倍。
可就在他提速時,卻發現身邊一個影子飛快的往前衝上去。
周澈吃了一驚,定眼一看,就看到蘇野已經跑到了那輛車前,一把將裡面的人揪了出來。
一手擊在玻璃車窗上,蘇野的手染滿了血。
可她卻感覺不到疼一樣,將裡面的人直接拉了出來。
周澈沒有想那麼多,快步跑向許顥。
“許顥!”
周澈將地上狂吐血的許顥慢慢扶起,神色更加的猙獰難看。
聲音都不自覺的有點發顫,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神情有多麼的可怕。
許顥想說話,卻從嘴裡不斷涌出血水。
周澈大駭,連動都不敢動。
“媽的!”
周澈痛苦和自責同時涌上心頭,周澈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要是剛纔沒有一時氣惱讓他下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蘇野邊正在對付着車內的人,是名挾帶搶支的殺手。
蘇野一看對方的面容,就怒了。
竟然不是自己國家膚色的白種人,氣得牙癢癢。
在車的背後,兩人的戰鬥並沒有被人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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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沉悶的擊打不斷的從這個方向傳來,司機也顧不得那麼多,趕緊去和周澈查看許顥。
許顥被撞得心臟損傷,嘴裡不斷的涌出血水,樣子十分的恐怖。
消聲槍的聲音傳來,蘇野扭着槍口射進了對方的喉嚨,將其丟進車內,打開了車蓋,對準了油箱位置射擊。
“砰!”
火猛的燃起。
蘇野朝着車輪子再放了一槍,輪子一歪,車子跟着往長坡的方向斜倒下去。
一個爆炸響沖天而起。
這個爆炸很快就會吸引軍區那邊的注意,蘇野也不怕被人察覺到什麼。
做完這些,蘇野又飛快的跑到許顥這邊。
看到許顥的情況,急聲道:“不要動他,我來看看。”
蘇野雖然不是醫生,可是對於這種急救還是懂得不少。
司機車上備着急救箱,蘇野翻開了急救箱,一邊對周澈說:“打電話,叫醫院那邊準備一下,快。”
“好。”
周澈這時候特別的冷靜。
蘇野神情凝重的看着許顥,現在就是要止住情況惡化。
蘇野當場就做出了急救,在急救箱裡找到了一條小管子,蘇野拿出小刀在腹部旁邊的位置開了一個口子,將管子插了進去,然後讓司機從車上找酒。
司機還真的找來了一瓶準備送人的紅酒,蘇野沒顧那麼多,將管子插進了酒瓶子裡。
許顥的呼吸突然就回來了,慢慢的緩住了。
“周澈,你平抱着他……現在馬上送他去醫院,你要小心!”
蘇野的話一落,周澈就小心翼翼的將許顥平抱了起來,慢慢的移動向車的方向。
在車上,蘇野仍舊給許顥做出急救的措施。
司機開的車又快又穩,朝着最近的醫院奔去。
周澈已經安排好最近的醫院急救人員,以他的家世,完全可以做好這些。
可他現在擔心的是許顥能不能撐住,許顥昏死了過去,如果不是還有一點微弱的呼吸,周澈都要懷疑許顥是不是死了。
到了醫院,周澈忍住內心的恐懼,慢慢的將許顥抱到了牀架上。
醫院面前早就有人等在這裡了,看到許顥的傷勢就採取了一系列的搶救。
看着手術室的門慢慢合閉上,周澈一拳擊在牆壁上。
看得出來,他很傷心自責。
蘇野則是皺緊了眉頭,凝視着亮起的手術室燈。
“是我的錯。”
“現在自責也沒有用,”蘇野也朝牆邊靠去,想着剛纔的白種人。
雖然對方的身手並不是有多麼高超,可是他們竟然僱起了僱傭兵,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他們這麼執着。
是她下意識的命令才讓許顥受了這個無妄之災,當時她說完纔想起身後的許顥。
蘇野一張臉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媽的!
蘇野也捏緊了雙拳。
周澈身上全是許顥的血,可他卻沒有去在意。
平常時,周澈是個很愛乾淨的人。
現在什麼也看不到,只有自責和顫抖的擔心。
他們現在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祈禱許顥沒事。
可一想到許顥那個樣子,周澈就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想要讓痛感刺激自己痛苦的神經。
蘇野看了看手術室外面的燈,慢慢的垂下腦袋。
一雙染滿寒芒的眼眸直射在地面上,如果這束光是實質的,地下不知道被射出幾個窟窿了。
沉寂的等待慢慢的籠罩着死亡的氣息……
周澈的身體竟然在顫抖。
蘇野皺了皺眉,可什麼也沒說。
這個晚上,蘇野和周澈等待在手術室門外,保持着一個僵硬的姿勢。
司機已經將東西送了過來,看到沉默又顫抖的周澈,周家的司機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將大衣交給周澈,還有打來的飯菜。
可週澈一動不動,眼神時而陰鷙時而自責空洞……
看到這裡,司機更加的擔憂。
“少爺,還是吃點東西吧,許家那裡……”
“先不要通知,”周澈猛地擡起佈滿血絲的眼,啞聲說。
司機被周澈的樣子嚇了一跳,連聲說好。
蘇野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蘇野開口說:“手術還在進行,不會有事的,也不是你的錯。”
蘇野只是淡淡的安慰一句就不再開口,她不習慣去安慰人,語氣有點生硬。
周澈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直直盯着手術室的門。
蘇野嘆了口氣,閉上眼,往後面靠了靠。
事情已經發生,自責也無法再挽回。
電話鈴聲打破了沉寂的氣氛,蘇野拿出來一看,是劉眠眠的電話。
蘇野拿起來到外面說話。
劉眠眠一聽到這事,就嚇了一跳。
大半夜的突然這麼一叫,宿舍裡的人跟着就醒了。
高新玥罵了一句繼續睡,江慧英察覺不對,就小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是許顥出事了,蘇野在醫院守着呢,還在手術。”
江慧英一聽就皺緊了眉:“需要我們過去嗎?”
劉眠眠搖了搖頭:“蘇野讓我們先別過去。”
江慧英想了想,點頭,“那我們明天一早再過去。”
劉眠眠又是點頭,臉上一個片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