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舞袖…”
三字入耳，夢仙子笑了，笑得很燦爛，也很冰冷。
“看來，我猜對了。”
凌仙深深看了夢仙子一眼，修道多年，他仇家遍地，但對他恨之入骨的女子只有一個。
虞舞袖。
凌仙初見此女，是在幻境匆匆百年，虞舞袖奪走了他的天資，奪走了他的榮耀。
那種痛，他畢生難忘，即便明知是假，也難以釋懷。
“你沒想到，那個在你面前卑躬屈膝的婢女，會成爲夢家最強傳人吧。”虞舞袖梨渦淺笑，風華絕代，傾倒衆生。
“的確沒想到，你是怎麼瞞過夢家的？”凌仙劍眉微皺，夢家可是問鼎之城的超然勢力，虞舞袖怎麼可能瞞天過海？
“我祖父給我留下了兩件秘寶，一個可以奪取天資，被你毀了，另一個便是奪舍。”
“完美奪舍。”
虞舞袖一撩垂至額前的青絲，淡淡笑道：“只要對方修爲不超過我太多，我便可以奪舍，即便是無上真仙，也難以察覺。”
“秘寶…”凌仙星眸眯起，沒想到除了奪取天資，虞舞袖還有可以奪舍的秘寶，而且竟然能瞞過夢家。
要知道，夢家可是問鼎之城六大巨頭之一，可想而知，那件秘寶有多麼不凡。
“凌仙，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麼？”
“因爲你，我從高高在上的聖女，變成了卑躬屈膝的奴隸。”
“幸好蒼天有眼，讓我遇到了重傷垂死的夢仙子。”
“無論是天資還是容貌，或是背景，夢仙子都完美到無可挑剔。”
虞舞袖展顏淺笑，道：“所以，我成了她。”
“你有資格恨我麼？”
凌仙淡淡瞥了虞舞袖一眼，道：“要不是你想奪我天資，我豈會對你出手？”
“其實我一直想不通，你爲何會知道我想奪你天資，又爲何會知道我有奪取天資的秘寶。”
虞舞袖斂去笑容，道：“事到如今，還不打算告訴我麼？”
聞言，凌仙沉默了片刻，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有耐心聽麼？”
“說。”虞舞袖微微蹙眉。
“在我還是煉氣期修士的時候，進入了一個幻境。”凌仙輕輕嘆息，將幻境中的一切娓娓道來。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隱瞞了，說出來會好過一點
。
而隨着他娓娓道來，虞舞袖的神色變換不停，時而震驚、時而羞愧、時而心疼。
凌仙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但她聽的出來，平靜背後隱藏的痛苦與恨意。
“故事講完了，現在，你明白了吧。”
凌仙複雜的看了虞舞袖一眼，道：“我原以爲此生不會再遇到你，沒想到，會有再見的一天。”
“難怪你第一次見我，便流露出刻骨恨意。”
虞舞袖認真看着凌仙，道：“你不覺得你的恨，來的莫名其妙麼？別忘了，那是幻境，不是現實。”
“的確是幻境，但在現實中，你一樣會奪取我的天資，不會有絲毫遲疑。”凌仙笑了，流露出譏誚之意。
這讓虞舞袖陷入沉默，有心反駁，卻無言以對。
她與凌仙一樣，都渴望登頂巔峰，無敵萬古，不同的是，凌仙不會不擇手段，而她會。
捫心自問，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奪取凌仙的天資，絕不會心慈手軟！
“幻境也好，現實也罷，你都不會有所改變。”
凌仙淡淡瞥了虞舞袖一眼，道：“所以，你沒有資格恨我。”
“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幻境。”虞舞袖輕嘆，道：“你恨我？”
“愛也好，恨也罷，我早已釋懷。”凌仙淡淡開口，道：“你對我來說，早已是陌生人。”
“陌生人…”虞舞袖黛眉微蹙，莫名有一絲心疼。
她認真看着凌仙，道：“我忽然不想殺你了。”
“你也殺不了我。”
凌仙神情平靜，道：“你的生死掌控在我手上，我只需一念，便能送你上路。”
“你別忘了，我是夢家最璀璨的明珠，而夢家是問鼎之城六大勢力之一。”
“夢家有一位近道者，他在我體內種下了兩道禁制，一道攻，一道守。”
“前者堪比近道者全力一擊，後者可擋至尊三招，當我遭遇致命一擊時，禁制便會顯化。”
虞舞袖嫣然淺笑，道：“我知道你很強，但我不認爲，你能擋下近道者全力一擊。”
“的確擋不住，但這不代表我拿你沒辦法。”
凌仙淡淡一笑，道：“你體內已有兩道禁制，想必不會介意再多一道。”
“你想做什麼？”虞舞袖神情一凝，長輩的禁制與敵人的禁制能一樣麼？誰能不介意？
“給你種下靈魂禁制，哪怕你再次奪舍，也擺脫不了
。”凌仙淡笑，他不想殺了虞舞袖，也不想此女再找他麻煩。
索性種下靈魂禁制，掌控虞舞袖的性命。
“你敢！”
虞舞袖俏臉冷了下來，天刀盤旋，氣吞萬里，驚顫八荒。
“我有什麼不敢？”
“你已重傷垂死，阻止不了我。”凌仙搖頭失笑，禁制不算致命一擊，夢家老祖留下的禁制不會浮現。
“凌仙，你不是說把我當陌生人麼？”
虞舞袖笑了，道：“既然是陌生人，爲何要以禁制操控我？難不成是捨不得我？”
“我不想你再找我的麻煩，僅此而已。”凌仙瞥了虞舞袖一眼，陣紋浮現，符文顯化。
他是符陣兩道的大宗師，對於他來說，種下禁制再簡單不過。
當然，前提是對方沒有反抗之力。
此刻的虞舞袖，已經命懸一線，無疑是反抗不了。
“依我看，你就是捨不得我。”
虞舞袖淺笑，道：“畢竟，那段愛刻骨銘心，至死難忘。”
“我不否認，但，那是過去。”
“此刻的我，深愛着另一個女人。”
想到溫柔如水的林青衣，凌仙嘴角揚起，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這讓虞舞袖俏臉陰沉了下來，莫名有一分心酸，一分嫉妒。
“我的禁制不會傷害你，當然，前提是你別來找我麻煩。”
“否則，我會讓你痛不欲生。”
凌仙笑容漸斂，山河鼎浮現，神威無匹，鎮壓世間。
與此同時，萬劍開天陣發威，無盡劍芒化爲一口至強仙劍，強勢落下。
這讓虞舞袖動容，以天刀對抗仙劍，以神法硬憾山河鼎。
結果，卻是雙雙不敵。
趁此機會，凌仙大袖一甩，禁制涌入虞舞袖眉心，纏住了她的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