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孤鴻山不復存在，孤劍瑕疵欲裂，徹底暴走。
這一刻，他就好比是一柄蓋世仙劍，劍氣激盪間，盡顯開天鋒芒。
只可惜，他的對手也不弱，而且足足有五個。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他戰力強絕，有同階無敵之威，也難以力壓五人，只能維持不敗。
這讓凌仙越發苦澀。
失去了孤鴻山這道屏障，孤劍無疑是他最後的希望，可就這個局勢來看，此人根本就指望不上。
誠然，孤劍的戰力很強，也忠於信仰，但實力畢竟有限，無法助他殺出重圍。
“只能靠自己了，可是…”
凌仙暗自嘆息，目光掃過那密密麻麻的身影，神情越發苦澀。
他此刻已是強弩之末，甚至可以說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又怎麼可能殺出重圍？
“沒希望了，難道這就是命？”凌仙苦澀一笑，深感造化弄人。
他之所以有如今的成就，除了九仙圖與自身的努力，更多的便是因爲天尊古血。
沒有它，他不可能覺醒出至強天眼誅天下，更不可能覺醒出鬥戰化魔兩大仙骨。
雖然不能說是完全因爲天尊古血，凌仙才有今時今日的成就，但至少有大部分功勞，要落到這種逆天血液頭上。
然而眼下，他卻因天尊古血，惹來了殺身之禍。
“成也古血，敗也古血，這便是命麼？”
凌仙苦笑着搖搖頭，心頭，忍不住生出幾分絕望之意。尤其是察覺到衆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後，一顆心更是沉入了谷底。
別說他此刻已是山窮水盡，就算是巔峰狀態，也無法殺出重圍。畢竟，孤鴻山已經沒了，任何人都可對他出手！
“沒希望了啊。”
凌仙長長嘆了口氣，而後便長身而起，如一杆標槍般挺直了脊樑。
希望的確是沒有了，但他不允許自己絕望，就算要死，也得挺直腰桿！
而這一舉動，也讓衆人爲之動容。
“好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一身傲骨，寧折不彎，着實讓人欽佩。”
“縱有傲骨又如何？命都快沒了。”
有人扼腕惋惜，有人出言嘲諷，也有人殺機畢露。
“真是諷刺啊，沒想到最終，自己竟然會因天尊古血而喪命。”
將衆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凌仙輕聲一嘆，之後，眸光便轉爲了冰冷。
他的命可不是那麼好收的，就算要死，也得拉幾個人墊背！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無一人敢對他出手。
儘管有很多人都流露出了殺意，儘管凌仙此刻渾身是血，氣息虛弱，但只要一想到他的彪悍戰力，便不敢動手。
沒辦法，凌仙的戰績擺在那裡，不管是鎮壓了擎天，還是悄無聲息收走三十多個人的性命，都證明了他的恐怖！
故而，即便是孤鴻山已經不復存在，衆人也不敢出手。
“哈哈，不愧是祖巫之子，就該有這等威勢！”孤劍放聲大笑，越發認可凌仙。
而幾個第七境大能，則是快氣瘋了。
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凌仙都虛弱成這副模樣了，衆人竟然還不敢動手！
這不僅丟了那些人自己的臉，也丟了他們的臉！
“一羣廢物！”
黑袍老人怒不可遏，其餘幾個大能亦是如此。
他們爲了斬殺凌仙，不惜燃燒精血，承擔毀壞祖巫遺物的罪名。然而衆人卻不敢動手，這讓他們怎能不怒？
不過捫心自問，若是換了自己，多半也不敢動手。
雖然凌仙此刻渾身是血，氣息虛弱，但那張古琴還在，誰也不敢保證，他無法再彈出那首死亡之曲。
“可恨啊！”
黑袍老人怒髮衝冠，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由自己親自動手。
故而，他再次燃燒精血，誓要掃清孤劍這個障礙。
這讓孤劍陷入苦戰，只能在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苦苦支撐，可就眼下這個局面來看，他敗北是遲早的事。
“想不到，自己在臨死之前，還能有如此威勢。”
望着猶豫不決的衆人，凌仙搖頭失笑，有落寞，也有幾分驕傲。
他此刻已是虛弱不堪，再無餘力，然而即便如此，仍是讓衆人不敢出手，這是何等的威勢？
又是何等的風光？
換了任何一人，都會感到驕傲！
“值得了，就讓我在死之前，再痛快打一架吧。”
凌仙神情轉爲冰冷，而後便邁開大步，昂首向前。
他的步伐輕柔緩慢，沒有半點氣勢，甚至是走得很艱難。可他每一步落下，衆人便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可想而知，衆人有多麼畏懼他。
沒辦法，凌仙的戰績擺在那裡，就算已是半死之身，也餘威猶在！
“竟然怕成這個樣子…”
凌仙哭笑不得，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的狀態，只要有兩三個融道巔峰修士出手，自己必死無疑。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無一人敢對自己出手。
“可惡！”
黑袍老人都快氣瘋了，連同其餘四人，施展出最強之法，將天穹都震開了裂縫。
這讓孤劍面色大變，也動用了最強一劍，試圖再堅持片刻。
只可惜，他終究只是一個人。
面對五大蓋世神通，他的最強一劍雖然犀利無比，卻也只堅持了片刻時間，便消散在了天地間。
之後，孤劍被轟飛到百丈開外，倒在地上連連咳血。顯然，他已經沒有再戰之力。
“結束了麼…”
凌仙輕輕嘆了口氣，望着滿臉不甘的孤劍，道：“雖然結果不如人意，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謝什麼，我終究是沒能護你周全。”孤劍苦澀一笑，眸光都黯淡了下來。
“你已經盡力了。”凌仙淡淡一笑，沒有半點畏懼之意，有的僅僅是灑脫。
這讓黑袍老人猙獰一笑，道：“既然你們兩個如此不捨，那我便送你們一起上路。”
說着，他獰笑着走向凌仙，充滿了得意。
在場衆人亦是如此。
局勢已經明朗了，凌仙不可能活下來，因此，衆人除了得意，已經開始慶祝上了。
這讓孤劍心生絕望，但卻不曾後悔。
爲了信仰，就算是犧牲性命，也值得！
凌仙也難免會有幾分絕望，不過更多的，卻是平靜。
故而，他負手而立，盡顯平靜灑脫。
那般雲淡風輕的姿態，讓衆人爲之默然。
不是什麼人都能平靜迎接死亡，就衝這一點，他便值得欽佩。
“不俗又能怎樣？你終究是失敗者！”
黑袍老人猙獰一笑，道：“我這就送你上路。”
話音落下，他強勢出手，欲將凌仙轟碎成渣。
不過就在這時，遠處卻突然傳來一道暴喝，震動了九重天。
“敢動祖巫之子，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