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家道中落
月兒明，風兒輕，趴在牀邊，聽老爹講那過去的故事……
楊若晴和大安姐弟，兩雙耳朵高高豎起，聽得是津津有味。
一直到楊華忠說完了，姐弟兩個纔回過神來。
那邊，孫氏和老孫頭，也都在靜靜的聽着，屋裡的人，都沉浸在老楊家祖上的這段糾葛裡面！
“爹啊，我還想問一下。”楊若晴清了清嗓子，往前湊近了幾分。
“我爺他出生在小地主的家境，還有四五十畝田地，家裡有長工短工的。咋後來混成了這副家境呢？”
“啊？”楊華忠沒想到楊若晴會問這個，愣了一下。
“你爺出生後，剛好趕上災荒，連續三年田地裡顆粒無收。”
楊華忠把手裡最後一塊雞蛋餅塞進了嘴裡，接着道：“那會子，十里八村餓死了好多人，咱老楊家雖說有點存糧，可也挨不了那麼久！”
姐弟兩個，花了一上晝的功夫，可算把十斤黃豆子碾磨成了黃豆漿，裝了滿滿一木桶，放在牆角晾着，上面還遮蓋着一個防塵的竹篩子。
楊若晴照着自己做豆腐的經驗來算，兩斤黃豆子做出十斤豆腐，五十斤豆腐就得浸泡十斤黃豆子呢！
上晝，孫氏和長庚他們全都去了地裡種油菜麥子。
孫氏摸了下楊若晴和大安的腦袋，笑眯眯問道。
楊若晴驚了下，那不就是當年那個跟曾祖父勾搭在一起的堂弟媳嗎？
吃過了夜飯，孫氏進了竈房拾掇，楊若晴則喊了老孫頭過來幫忙稱量黃豆子。
半畝旱地在樹林子那塊，是從前老楊家的開荒地，不適宜種油菜和麥子。
晌午吃點啥呢？
租田地的人，年數久了，待到你想要收回來自己種，指不定人家還賴着不還呢！
用竹扒舀出桶裡面的泥鰍和手指長的小魚，掂量了下，一斤出點頭的樣子。
“家裡的長工短工全遣散了，你曾祖父開始變賣家裡的田產。”
種子，都是跟他們兩家借的。
楊若晴則帶着大安留守在家。
“是，你蘭兒堂姐是咱老楊家正宗的孫女。不過——”
“嗯嗯！”楊若晴點頭，接着又問：“爹，蘭兒堂姐，當真是我二伯和二媽親生的？”
尤其是家裡沒了男人這棵頂樑柱，少不得還要被村裡人欺負。
那麼好的田地，租給別人去做，就收點租子啥的，日子肯定越過越差。
這會子到了寒衣節，再過幾日就要立冬了。
“後面總算是等到了朝廷的賑災糧，才度過這一劫。”
“原來如此！”
不過，楊若蘭遺傳了當年那個堂弟媳的禍水嬌顏，這是不爭的事實。
明日，長庚和大牛叔他們都要過來幫他們家種油菜和麥子。
楊若晴打斷了楊華忠的話，接着詢問：“我看蘭兒堂姐，長得真是好看！那模樣五官，不像二伯也不像二媽！”
黃豆子浸泡下去，得經過六個時辰方能碾磨黃豆漿。
“爹！”
兩畝水田不動，打算留待明年種稻谷。
楊若晴恍然點頭。
楊若晴家這趟分出來，分到了兩畝水田兩畝旱地。
“啊？”
“這一帶都是連年的災荒，田產也難賣，你曾祖父也餓死了。”
而且，楊若蘭，也是一盞不省油的燈！
估摸着臨近晌午了，姐弟兩個又甩着痠痛的手臂，開始伺弄起晌午飯來。
翌日，長庚叔和大牛叔兩家的人都過來了。
據她所知，在這個時代，一個寡婦拉扯着孩子確實不容易。
楊若晴吐了吐舌頭：“嘿嘿，今夜過癮了，成，那咱收拾碗筷洗洗睡吧！”
她找到了一隻木桶，木桶裡面用水養着一些泥鰍和小魚。
一家人洗漱完畢，各自回屋歇息。
“隔壁村的那個問米婆那會子給蘭兒掐出生時辰就說了，她怕是老楊家祖上的某個先靈來轉世的，這是因果！”楊華忠最後道。
楊若晴暗暗點頭。
可以說，這一季自己家錯過了種油菜和麥子的黃金時節，已經臨近尾聲。
這個時候種下去的油菜和麥子，來年的收成肯定會大打折扣，比不上那些掐着季種下去的。
這會子浸泡了，明個早上就差不多可以碾磨了。
還剩下平原地帶的一畝五分旱地可用。
剩下的一畝二分地，一半用來種麥子，一半用來着種油菜。
“爹，甭管我這話傻不傻，你就說是還是不是嘛！”
這是她前些時日逮黃鱔時順手弄的，養在水桶裡好幾日了，每日都換水。
於是，她跟老孫頭稱量好了十斤黃豆子，用清水浸泡在兩隻大木桶裡面。
寒露籽，霜降麥。
每一趟送五十斤豆腐，半斤一塊，也就是一百塊豆腐。
扯皮，是少不了的！
楊若晴決定等會用紅辣子來燒，連魚帶湯，能燒滿滿一大海碗，是一道下飯菜。
轉世輪迴這種東西，她不敢全信。
“你曾祖母一個寡婦人家，拉扯着你爺長大，做不動田地裡的活計，就把田地變賣，或是租給別人去做。家道，就這樣一日不如一日了！”
楊華忠苦笑不得，道：“傻閨女，問這傻話！”
照着跟聚味軒的買賣契約，冬季每隔三日就得往鎮上的酒樓送一趟豆腐。
原來是這麼回事！
“不過啥？”
可是，能收穫一些算一些，總不能讓地就這麼慌着。
“村裡那些上了年紀的人都說，你蘭兒堂姐的模樣，隨了她嘎公那邊的曾祖母！”
這是楊若晴要琢磨的問題。
這一畝五分旱地裡面，孫氏打算挪用三分旱地來，到時候平整成菜園子。
這會子泥鰍吐去了泥沙，不需要宰殺就可以直接下鍋呢。
“何止是不像二伯二媽，她跟咱老楊家人都不像呢！”大安接過楊若晴的話茬，說道。
“晴兒啊，該吃的吃了，該問的也問了，這時候也不早了，咱是不是該洗洗刷刷上牀歇息了？”
玉米麪，擱點焦糖，貼一鍋香香甜甜的玉米麪餅。
分家出來後，家裡的蔬菜，都是桂花嬸子和大雲嬸子兩家給的。
老孫頭過來，也帶來了一些白菜，萵筍和扁豆。
過了這好幾日，蔬菜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後幾顆葉子有點發黃的白菜和兩根萵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