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當嚴明川聽到動靜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滿屋的狼藉,以及矗立在房間中央閉目的嚴佳燦,此時的嚴佳燦並未被獻祭,殼子裡仍舊是樂一的魂魄。但是,嚴明川不知道呀,他看到的就是嚴佳燦背後那對漸漸隱去的巨型翅膀,他心想,這就是祖上所說的神獸朱雀啊!

樂一被腦中徒增的畫面,搞的眼睛酸脹,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一切罪惡的始作俑者,想到嚴佳燦臨走時留下的話,扯了一下嘴角,想着就陪這個血脈上的‘父親’玩玩吧,畢竟她想要得到的是整個嚴家!

樂一併未出聲,只是歪着頭盯着嚴明川看,那一側牽起的嘴角,着實給了嚴明川不小的壓力,他只是聽祖訓尊着這位大人,這四十年來到今天也才第一次看到這位大人的真身,自此開始發自內心的敬畏,弓着腰慫着背,楞是不敢提出疑問。

樂一突然哈哈大笑,繞過嚴明川時嘴裡說着“很好!很好!”心裡卻想着如何血債血償!她大步走出房間回嚴氏大宅了,自此,她樂一再不是那個‘罹患’肺癌的可憐孤兒,她將是這嚴家唯一的主人!

樂一,不,現在她已是這嚴氏名義上唯一的繼承人嚴佳燦,此時她站在嚴氏大宅的門前,閉目,再睜眼,火紅的雙眸看到的不再是豪華的宅院,而是盤旋在整個宅院之上的龍形黑煞,這黑煞雖已具有龍形,但是還差一步,尚未睜眼,這最後一步之後,嚴家將會一步登天。

當然,龍形黑煞雖算的上是假的龍脈,但更重要的它是煞啊,這個應該不是嚴氏祖上最初的目的,當然在記憶裡,朱雀最初是在報恩,這也絕不是朱雀安排設計的,那麼這嚴氏祖上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要嚴氏在願望達成的瞬間,滅族!

這是多大的恨意,爲了嚴氏之人一個不留,竟然在五百年前就開始謀劃。嚴佳燦回到車上,閉目思索着,這不是嚴明川要的結果,當然也不是她要得到的嚴家。

嚴佳燦感覺車停了,睜眼看到司機已將車停在“她”平時獨居的樓前,恭敬的打開了車門。她下車後站在樓前仰望,發現原主人還是很會避險的,這棟獨棟建築很巧妙的避開了龍形黑煞的壓制。嚴佳燦在朱雀的房子裡找尋了幾天,除了奢華還是奢華,貌似朱雀此行就是來享受人間的。她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就只能從公司下手了。

嚴佳燦來到公司最大的辦公室找到嚴明川,看着秘書出去後惶恐着站起來的嚴明川,“我要看一下公司的賬目,”嚴佳燦在嚴明川的椅子上坐下擡眼看着嚴明川,“最原始的賬目。”

嚴明川只在心裡掙扎了一下,剛想詢問,頭頂上就感到一股力,好像要把他壓趴在地上,他手扶住桌角,艱難的點頭示意,壓力忽然消失,他大口喘着氣,小心翼翼的拿起電話交代下去。

嚴明川心裡充滿了疑惑,他不能適應一向對公司不管不問的朱雀大人,爲什麼突然對公司經營有了興趣,就看着嚴佳燦嚴肅的翻閱着秘密賬目。

這嚴明川估計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公司經營上,這公司運營的狀況超乎嚴佳燦想象的好。

只有一處轉賬很是明顯的格格不入,嚴明川每年都在陰曆四月十五那天往一個固定的賬戶匯入大額款項,備註的是嚴明川特批!

這個日期比較有意思,如果樂唯最後留給她的記憶沒有偏頗,那一天正好是她們姐妹倆逃進孤兒院的時間,所以也應該是她們的母親樂儷茗跳崖的日子。

嚴佳燦翻動每一頁時的頻率和表情都沒有變化,使得嚴明川最後也沒弄明白嚴佳燦此行的目的。

嚴佳燦留下一句“經營的不錯,”就離開了公司,她想着近期要抽時間查一查這個賬戶的歸屬人了。突然眼前鬧哄哄的,肩膀還被人拍了一下,嚴佳燦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食指指甲蓋下面月牙模樣傷疤的手,原來是他。

在孤兒院時,缺吃短穿,社會上一些做公益的大人物們有時會帶着自己的孩子來孤兒院送物資,當時還是孤兒樂一的她在樂唯的保護下,物質方面沒有太匱乏,並且被樂唯反覆教育不能湊熱鬧,所以只是看了一眼被小朋友們圍着的穿着貴重的大人和漂亮的小男孩,就繼續蹲在地上玩土。

“喏,給你的。”漂亮的小男孩可能感覺落單的孩子也需要吃糖吧,就剝好了糖紙,遞到玩土的小孩兒面前。

小樂一看着伸到臉前的糖塊張嘴就咬,糖塊進嘴了,拿着糖塊沒來得及撤回的食指也進嘴了。樂一擡眼看着疼得臉都漲紅了的小哥哥,感覺他的手也軟軟的甜甜的,她嘬了兩下,不捨的鬆開了小哥哥的手指,看着上面血色的牙印子,好像打上了自己專屬的標籤一樣,滿意的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謝謝小哥哥。”

“不謝,”小男孩忍着疼,怕眼前的孩子被責備,之後直到走都沒有把手從衣兜裡拿出來。

嚴佳燦順着肩膀上的手,看向它的主人,雖然長開了不少,但還有小時候的模樣,長成了一個漂亮的少年,“有事?”

少年縮回手,摸了摸鼻尖,“你好,我叫賀玄迌,我是… …”

“賀家老三,賀玄迌?”嚴佳燦心想好巧啊,這不是那個便宜爹給她定的親親未婚夫嗎。

“對,啊對,是我。”賀玄迌看着眼熟的嚴佳燦,沒有理會周圍兄弟們的起鬨,“我們是不是… …”他想問問嚴佳燦,他們是不是以前在哪裡見過,還沒說完,就被嚴佳燦拽上了車,在兄弟們的狼嚎中關上了車門,走了。

賀·嚴佳燦的·玄·漂亮小哥哥·迌看着他被嚴佳燦抓着的手,想問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開車,去卓華。”嚴佳燦跟司機說完就開始沉思,絲毫沒有注意到賀玄迌聽到卓華酒店時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