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笑着點頭,忽然心中一動,拉了拉許成祥的衣服,悄聲問道:“許大哥,不知孟前輩今年多大了?”
許成祥怔了一下,說道:“師父今天已經七十二歲。”
蘇白差點驚掉下巴,他雖然猜到孟驚雲也許只是看着年輕,真實年齡可能不小,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對方已經七十二歲了!這完全看不出來啊!到底是怎麼保養的?這秘訣怕是被女人嫉妒瘋了吧?
接着又朝孟萌萌看了一眼,這少女還不到二十歲,如此說來,孟前輩生這個女兒的時候,已經五十多歲了?還真是老當益壯啊!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孟萌萌有些奇怪兩人嘀咕了什麼,卻也沒有問出口,而是說道:“師兄,你要帶蘇白大哥幹什麼去呀?我能不能跟着?”
許成祥說道:“之前蘇兄弟說要找些藥材來泡酒,現在反正無事,不如就去門裡的存放藥材的地方看看吧。”
蘇白聽到這話也回過神來,搖頭道:“許大哥,我看還是算了,就去長白城裡的藥鋪買一些就好,反正我也是瞎鼓搗,就不要浪費你門裡的藥材了。”
他雖然跟許成祥認識,而且關係不錯,但這剛上門,總不好直接要人家的藥材,再說他也不缺錢,自然不想欠這個人情。
許成祥稍微一想,就點頭道:“也好,其實門裡的藥材要拿出來,也確實需要一些手續,不如直接購買來的方便。”
孟萌萌道:“要去城裡嗎?我也要去!”
她雖然是個大姑娘,但卻還是小孩子的性子,喜歡玩鬧,可能也是在“霸天門”,身爲門主千金,被衆人寵愛的原因,不過蘇白也看出她對於許成祥很是依戀,或許已經暗生情愫,關於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孟萌萌要去,許成祥自然不會不答應,於是三人很快就離開了“霸天門”山門駐地,回到了長白城中。
長白城就位於長白山山腳下不遠,山裡盛產藥材,這城裡的藥鋪自然也不少,有的甚至是上百年的老字號藥鋪。
蘇白雖然說只是一時興起要泡製藥酒,但也不像他自己說的那麼隨便,畢竟這可能關係到他練武呢!自然是希望找一些好點的藥材,若是對方也精通泡製藥酒,那就最好了,畢竟他雖然知道酒怎麼釀造,但要說道泡製藥酒,卻有些不懂了,這可是涉及道醫學知識的。
他有些後悔忘記向元老頭詢問泡製藥酒的方法,不過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只能先找到藥材再說。
蘇白朝許成祥問道:“許大哥,這城中哪家的藥鋪藥材好一些?”
許成祥道:“一些開了幾十年的藥鋪信譽都比較好,他們的藥材基本不會有假的,你若是真的想找上年份的藥材,那去那些老字號比較好一些,比如那‘衆濟堂’。”
蘇白挑了挑眉,說道:“‘衆濟堂’?這名字聽着有些特殊,居然是個藥鋪?”
許成祥點頭道:“這‘衆濟堂’已經有近兩百年的歷史了,剛開始不光是藥鋪,也有大夫坐診,聽說許多窮苦之人去看病,都不收取診費的,遇到哪些連藥也買不起的,更是直接送藥,久而久之,這藥鋪兼醫館的名聲就傳開了。而且這‘衆濟堂’可不是爲了博得名聲,才搞這些噱頭的,而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如此。”
“如此一來,受過‘衆濟堂’恩惠的人越來越多,許多人無以爲報,便親自進山尋找藥材,然後送到‘衆濟堂’,算是還了人情,送藥材的人越來越多,於是後來就有了‘衆濟堂’這個名字,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衆濟堂可以說是長白城中名聲最大,信譽最好的藥鋪,而且裡面的隨便一個夥計,都是瞭解醫理藥理之人。”
蘇白點頭,這藥鋪聽着就靠譜!遂點頭道:“那就去這‘衆濟堂’看看吧。”
於是三人很快到了“衆濟堂”門口,看着眼前這不大的店面,蘇白有些詫異,在他想來,這近兩百年的店鋪,雖然不會是金碧輝煌,但怎麼也不該是這普通的店面纔是,這眼前的鋪子,看着都不到一百平米,而且只有兩層高,除了門口懸掛的匾額看着確實很是古樸之外,實在不想兩百年老店的樣子。
不過又一想,兩百年的老店該是什麼樣子,其實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或許本該就是這樣,是他大驚小怪而已。
“走吧,進去看看。”
許成祥當先進了門,蘇白和孟萌萌兩人緊隨其後,一進去,蘇白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其實他並不瞭解藥材,也就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香,之前他聞到藥材,只是覺得是藥材的味道,但這一次不同,他確實是聞到了香氣。
他目光從店裡掃過,只見四面都是高高的藥櫃,有五六個夥計在忙碌着,還有一個掌櫃在櫃檯上埋頭不知道寫着什麼,很快蘇白就被櫃檯上擺放着的一個大玻璃瓶子吸引了注意力。
這玻璃瓶不小,最少能裝二三十斤水,裡面是淡黃色的液體,其中還泡有人蔘枸杞都藥物,蘇白頓時雙目一亮,這不就是他要泡製的藥酒嘛!原來藥鋪中就有啊!不過就只有這一罈,是不是太少了一些?
“幾位客人,可是要抓藥?”就在蘇白愣神的時候,一個夥計見到來了客人,頓時迎了上來,隨口問道。
蘇白上前一步,點頭道:“確實需要一些藥材,是用來泡製藥酒的?”
夥計一愣,又問道:“那可是需要什麼藥材?冒昧的問一句,您又是要泡製什麼藥酒呢?”
蘇白一下愣住,他忽然想到,藥酒似乎確實不止一種,他就算沒有泡製過,卻也見過一些,有的裡面泡的是人蔘枸杞等等藥物,有的卻是一些毒蟲蠍子之類的,甚至還有毒蛇!而且就算都是藥材,或許泡製的藥材不同,那藥酒也是不一樣的,但到底是有什麼不同,他也不知道啊!
見蘇白答不上來,夥計也愣住了,他本來以爲蘇白張口就要泡製藥酒,應該是對藥酒有些研究纔是,怎麼看着這客人一副門外漢的樣子?
夥計說道:“這位客人,你之前可曾經泡製過藥酒?不知道是何功效的?是要泡製一樣的,還是另外更換?”
蘇白臉色一僵,搖了搖頭,硬着頭皮回答道:“這個……我之前從來沒有泡製過藥酒,至於功效……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想泡製着玩兒而已,想來弄一些珍貴藥材進去,總會有些功效的吧?”
蘇白越說聲音越低,他都覺得自己太不靠譜了!不想那夥計臉色一下就嚴肅了起來,甚至用有些教訓的口吻說道:“這位客人,要知道這藥酒可不是隨便能泡製的!並不是將藥材放入酒裡,就能夠泡製出藥酒來的!要知道不同的藥材,藥效也不相同,有些甚至會相沖,到時候那泡製出來的就不是藥酒,而是毒酒了!”
“客人什麼都不懂,竟然就想泡製藥酒,而且只是爲了好玩,真是太不知所謂了!你真要將泡製出來的東西給別人喝,那和謀殺沒什麼分別!若是自己喝,那對自己的性命也太兒戲了!這藥材我不能賣給你!”
一通話說下來,蘇白已經完全傻掉了,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說不懂而已,竟然惹來了對方這麼多話,當然,蘇白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傢伙計給他說這麼多,明顯是有責任心的表現,語氣雖然嚴厲,那是爲了能引起他的重視。
所以蘇白也沒有反駁什麼,反而是陪着笑臉點頭,不過聽到對方不賣給他藥材,他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自己不懂可以學,但不能不賣給他藥材啊!
一旁的許成祥聽到兩人的對話之後,也覺得蘇白泡製藥酒有些兒戲了,說道:“蘇兄弟,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位夥計說的很有道理,這藥材藥物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萬一出個好歹,那可是真有性命之憂。”
蘇白對於許成祥的勸解,只能點頭,一旁的孟萌萌一直偷笑,她並不覺得這事情有多嚴重,只是覺得蘇白出醜了。
“怎麼回事?阿明你怎麼跟客人吵起來了?”
就在蘇白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只見剛剛還在櫃檯裡的掌櫃,大概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所以走了過來。
這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頭髮花白,眼角魚尾紋很是深刻,此刻表情嚴肅,正用訓斥的語氣跟那夥計說話。
蘇白連忙擺手道:“掌櫃誤會了,這位小哥可沒有跟我們吵架,正給我們解釋問題呢。”
聽到蘇白這麼說,掌櫃的臉色才緩和下來,那夥計也小聲道:“掌櫃的,我確實沒有跟他們吵架,而是這位客人要泡製藥酒,卻又一竅不通,我擔心他出問題,這才告訴他其中利害之處,這也是爲了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