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難捨難分

皇上定睛一看,正是定國公李廣,他此刻正盼着誰能出來爲輕舞求情呢,連忙說,愛卿有話儘管說。

定國公見輕舞在自己眼皮底下闖出這等滔天大禍,不由心神俱驚,輕舞是他在夫人過世以後心中最愛的女人,今日縱然自己的人頭落地,也要保他周全。

皇上,鎮國將軍爲我朝立下汗馬功勞,望皇上能從輕發落。

這時相國也站出來說,國公此言差異,自古功過不能相抵,鎮國將軍犯下此等滔天大罪,本該凌遲處死,皇上只是將他處斬,已經是法外開恩,從輕發落了。

皇上看着相國,心中暗罵,這個老匹夫,朕本來可以順着這個臺階下的,被你這麼一說,滿朝文武都看着,讓我如何維護舞兒。看着殿下的舞兒,他感覺到深深的無奈,此時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難道我真的要親手殺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嗎

他無計可施,只得揮揮龍袍的雲袖,命人將輕舞押下去。頹然地說:“退朝吧。”

李國公心急如焚,連忙上前對皇上說:“臣有機密要事,想要稟告皇上。

皇上看看他說,那愛卿就隨我一起回宮吧。

到了宮中,李廣看看左右說,請皇上屏退左右,皇上對旁邊的內侍們說:“你們退下”衆人領命退下。

李廣頓時跪在地上說,臣身犯欺君大罪,請皇上處置。皇上聞言非常驚異,愛卿何出此言呀。

此刻的定國公把心一橫,今日縱然是人頭落地,也要告訴皇上事情的真相,望皇上念及和皇后的舊情,寬恕於她。他就將自己和輕舞重逢,命她易容改扮等事一一稟明。

皇上聽完之後,異常傷感地對李國公說,愛卿起來吧,朕早就知道那是朕的輕舞皇后了,朕還要感謝你在軍營中對皇后的照顧,不然她一個女子竟然和那麼多男子同住在一個營帳裡,朕真的是無法想象。

這番話,完全出乎李國公的意料之外,想不到皇上對自己絲毫不加責備,還露出感激之情,可見他對輕舞還是一往情深,不過那也的確是一個能讓男人窮盡一生都無法忘懷的奇女子。

他匍匐在地,頭重重地叩在地上,臣懇請皇上,饒了皇后這次。

皇上劍眉微蹙道:“這是我們君臣之間私下談心,朕和你說句實話,朕又何嘗不想饒了皇后,只是她今天當衆所爲,讓朕實在找不出藉口來饒她呀,如果不了了之,朕的尊嚴何在。”

李國公說:“臣懇請皇上三思,是尊嚴重要還是心愛女子重要,這些年皇后已經流落在外,吃了太多的苦了,皇上怎麼忍心親手把她送上黃泉路呢。”

皇上頭痛欲裂道,愛卿暫且退下,讓朕好好想想。

意識深秋,空氣裡漂浮着絲絲涼意,皇上知道輕舞生性畏寒,非常擔心她在冰冷的天牢裡會受不了,就命人準備好棉被,偷偷出宮,來到天牢,獄卒見皇上駕臨,說要看鎮國將軍,個個嚇得面無人色,胡亂地在地上叩着頭,皇上何等聰明,就知道他們一定是收了賄賂,放了人進去探監,本來像輕舞這種犯人,身犯行刺大罪,按照慣例是絕對不允許探監的。

皇上倒也覺得奇怪,究竟是何人不惜以身犯險來看自己的舞兒呢。 他示意獄卒不要聲張,自己也屏退左右,悄悄地來到天牢外,靜靜地往裡面一看,頓時怒上心頭,裡面的輕舞正靜靜地將頭倚靠在副將王恆的頭上,王恆的雙手手則緊緊地環抱着她,兩個人竟儼然是一副情深意重,難捨難分的愛人模樣。

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這時他聽到王恆在輕聲呼喚着,舞兒,皇上的心頭不由一震,此人大膽,竟敢也稱呼輕舞爲舞兒,這是自己對她的獨有暱稱。

只聽王恆繼續說着,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我們再回大理,像以前那樣,在小竹屋子裡,你每天給我做竹林三友,我們一起快快樂樂地過日子。

原來如此,輕舞失蹤的這段時間,皇上一直一廂情願地認爲她肯定是獨自躲在某個角落,寂寞度日,沒想到她竟然是和這個什麼副將在廝守在雲南大理的什麼小竹屋裡,想到他們孤男寡女同住在一起,憤怒的怒火在他的胸中熊熊燃燒,漸成燎原之勢,輕舞是堂堂的一國之母,當今皇后,竟然做出如此之事,他拂袖而去,看着內侍手中的棉被,想着衣着單薄的輕舞,還是心生不忍說,把棉被給她吧。

回到宮中,緊急召集御林軍統領,命他加強天牢的防守,令所有暗衛也全部在天牢候命。他對統領咆哮道,你給我挺清楚,如果鎮國將軍被人劫走,我會誅你九族。

統領頓時冷汗淋漓,下去周密安排,二十四小時命所有高手在天牢守候,自己也放下其他所有的事情,日日徘徊在天牢之外,只把個天牢圍得水泄不通,自己的高堂尚在,妻子纔剛進門,腹中已經懷了自己的骨肉,這如果鎮國將軍除了一點點紕漏,自己家裡的老老小小,就要到陰間去團聚了。他懊惱地想,自己的妻子如果剩下男孩,自己要讓他絕對不能當官,伴君如伴虎呀,看似光宗耀祖,其實什麼時候一個不小心,就累及家人,不得善終,自己的孩子簡簡單單,平平安安地過完一輩子就已經很好了。

王恆已經來過天牢幾回了,始終找不到機會進入天牢救人,想到自己上次買通獄卒進入天牢,見已經是深秋,輕舞還睡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想起她天生畏寒,不由心疼不已,把她一把攬進懷裡,柔聲說要救她出去,帶她回大理。

輕舞也是第一次那麼柔順地倚靠在她懷裡,這讓他浮起一絲驚喜,難道舞兒已經不再抗拒,漸漸地在接受自己對她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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