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一愣，他沒想到曼達在最後關頭卻又鬆了口。
“你還想說什麼？”石磊冷着臉問到。
曼達說：“我不想在地獄裡等他太久，你說的對，那太寂寞了。”
石磊沒吭聲，對於曼達和擺渡人之間的情感問題，他是完全理解無能的，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在刺激曼達而已，沒想到還真的有效。
停頓了一會兒，曼達說：“你現在難道不是應該很得意，因爲我終於要給你一些線索了麼？”
石磊搖了搖頭，說：“我只是覺得這一切都很悲哀而已。”
曼達眼中出現了一絲黯淡的神色，她滿面死灰，彷彿覺得生無可戀。
“其實他並不愛我，這我是知道的。他愛的只有他自己，或許，還有他的母親。真可笑，我輸給了一個老女人，而且那個老女人還是個妓女。”
石磊瞠目結舌的看着曼達，這句話信息量好大，擺渡人應該還不至於變態到這種程度吧。
曼達看了石磊一眼，道：“是不是覺得很變態？對於擺渡人來說，再如何變態都不意外，如果他不夠變態，根本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石磊默然，對此他越發感覺到一股悲哀的情緒。
曼達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道：“我所知道的那些關於擺渡人的事情，對你，不會有太大的幫助。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線索，這或許倒會對你找到擺渡人有所幫助。”
石磊點了點頭，道：“說。”
“這個線索，也並不是擺渡人跟我說的，不過，我太瞭解他了，從他的行爲裡，我自己分析出了他下一步的行動。他一直有一個網上的賭場，這也是他幫那些人洗錢的手段。”
石磊聞言一驚，網上賭場？洗錢的手段？
幾乎只在一瞬間，石磊就明白了擺渡人洗錢的手段。
黑錢注入網上賭場的賬戶，一百萬買莊，一百萬買閒，結果當然是不輸不贏，還會被網上賭場抽取高額的抽水。
但這樣一來，這筆錢就被洗乾淨了。黑錢進去，白錢出來。
難怪擺渡人可以如此輕易的控制這四家財團，他洗錢的手段，簡直簡單暴力到無限。
只是，網上賭場是哪怕賭博合法化的國家也絕不允許存在的，每一個國家都明白，這是洗黑錢的最佳方式，卻又爲什麼會允許擺渡人的網上賭場存在這麼多年呢？
看出石磊的表情裡帶着疑惑，曼達道：“你們原來還不知道他洗錢的方式？”
石磊沒有否認，點了點頭，說：“正在查。”
“既然連你們想查到這個網上賭場都那麼費勁，你還有什麼可疑惑的？組織都查不到，你以爲那些國家的安全部門就能查到？首領也真是糊塗，就憑這一點，她就真的應該被推翻。她早就不適合領導我們這個組織了。爲了追查擺渡人洗錢的手段，她大概也將世界翻了個遍吧？可還是查不到，她爲什麼就不知道從自己身上查一查呢？”
石磊微微皺眉，急問：“你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意思很簡單，擺渡人的這個網上賭場，是用組織的名義跟這個世界上歷史最長的幾家銀行合作的。這些銀行，我們組織都是股東。查來查去，還想不到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其實，只要斷絕了這幾家銀行方面的路子，他的網上賭場究竟放在什麼樣的服務器裡，也就無所謂了。”
石磊記不清自己是今天第幾次無語了，這麼說來，貝貝拉以及暗夜之瞳也真的是蠢得很可以。擺渡人本來就是他們的二號人物，自查一下真的有那麼困難麼？
還是說，燈下黑？
“摧毀他的網上賭場，用處也不大吧，這只不過是切斷他另一條腿罷了。”
曼達道：“這就是我要給你的線索，如果你們摧毀他網上賭場的時間，剛好是他將大量資金注入的時間，那他就不名一文了。就算那些黑幫巨頭找不到他，他也坐不住了，而且會徹底失去對這些人的控制。到那時，不管他多能隱忍，也只能跳出來。”
石磊疑惑的說道：“你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將大量的資金注入？而且，即便注入，注入的不也就是那些黑幫巨頭的黑錢麼？他又不會有任何損失，而那些黑幫巨頭找他報復的可能性幾乎爲零吧。”
曼達看了石磊一眼，笑道：“我忘了你們對他的洗錢手法一無所知了。爲了讓那些黑幫巨頭無條件的服從他，擺渡人也是做出了一些讓步的。每次黑幫巨頭們把手裡的黑錢注入網上賭場的賬戶時，他都會付出一定比例的資金放在一個第三方監管的賬戶之中。畢竟數額巨大，而即便是用網上賭場洗錢，也需要大量的時間。所以，當那些人將大量資金匯入網上賭場的時候，也就是擺渡人最缺少資金的時候。他的資金，全部墊付了出去，他必須反覆不斷的操作網上賭場的下注，然後一點點的將這些錢洗乾淨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只有在限定的時間裡，那些洗錢的人收到了錢，第三方監管賬戶纔會把這筆錢還給他，而如果超過了時限，這筆資金就將會被注入到那些人的賬戶裡。”
石磊徹底明白了，但同時他又產生了一個新的疑惑。
擺渡人手裡掌握的資金，少說也是上千億的，就算沒有那麼多的現金，也至少是數百億的量級。
他放在監管賬戶裡的錢畢竟只是保證金，如果需要幾百億這麼大數額的保證金，那麼那些黑錢到底會有多少？
好在曼達直接解答了他的疑惑。
“別把擺渡人想象的太有錢，他所有身家，並沒有四家財團的財報看上去那麼風光。那四家財團裡的錢，有一多半都是數字上的把戲，他真正能調用的現金，也不過二百億美元不到而已。如果不是因爲這個緣故，他又何須冒着風險讓那些黑幫將更多的資金注入網上賭場？直接拿着自己的錢不就能夠操作這一切了？我確信，這一次，擺渡人需要的資金，至少要五百億美元。”
石磊駭然，他急問道：“那他到底什麼時候會動手？而且，他到底要做什麼？居然會需要這麼多錢？”
“具體是什麼事，我也只是推測，但是我估計跟衛星有關係。五百億，看上去很多，但也不過就買個一百顆衛星而已。”
石磊簡直就要崩潰了，一百顆衛星，還而已，你當衛星是你家的玩具，還是高爾夫球場附近被打出去的球？
“他要那麼多衛星幹嘛？”
曼達搖了搖頭，說：“都說了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變態，如果我能猜測到他要那麼多衛星幹嘛，我也早就跟他一樣變態了。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而具體的時間，你也不用問我。但我想，銀行方面的變動，你們是完全可以提前知悉的。既然已經知道了他需要錢，組織再搞不定，那就真該讓擺渡人取代貝貝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