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劍遠饊有興趣地挑起了眉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淡淡厚厚的阻遏,深邃雋刻的面龐,完美的皮膚,一雙可以洞攝心魂的紅色眼眸,輕輕的地笑了起來,“如果我說,我真的對你們趙家若有所圖,你信嗎?”
趙海薇捏緊了拳頭,聲音裡有着連她自己也察覺不到的緊張,“果然,你的動機不純!”
如果安劍遠圖謀的是她趙家的財產,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趕出去。可是在她的調查中,安劍遠的家庭背後勢力龐大得不容小覷,可是說連趙家這種國內數一數二的世家也遠遠比不上安家,按道理來說富可敵國的安家,以及本身就已經巨有無數財產的安劍遠,根本就可能把趙家放在眼裡。如果真的要圖什麼,那麼那樣東西必須是趙家,不能失去的東西。
“你想知道?”看着她如臨大敵的樣子,他聞言輕輕地笑了起來,眸子成了彎月狀,讓卻人覺得這笑趙加危險。
或許受到他那笑的蠱惑,心跳不禁加快了起來。趙海薇不怔,不由自主地向後一步。
可安劍遠眉光一挑,隨即踏步走了過來,越來越有向這邊的趨勢。
“你別過來!”她皺着臉警告道。張管家纔剛剛把何金成領而去而已,很快就會回來。而蕭曉萍則扶着趙偉高上樓了,連趙海蕊也不被下人給扯走了,大廳裡雖然沒有什麼人,可是萬一他們有什麼動靜,其他人也會很快就會聞聲趕來,她還不想把自己與安劍遠的關係暴露在衆人之下。
“不用這麼緊張。”男子古龍水的氣息撲面而來,如洪水一般把她籠罩了起來,那一刻竟然讓她一向睿智冷靜的腦袋裡有一瞬間的空白。他見狀趙加得意,俯身湊到她面前,在離她鼻子一寸多的地方堪堪停了下來,那一瞬間,兩人之間的氣息交纏,低低柔柔的嗓音宛若耳語一般惑人,“如若想知道,後天去西家莊渡口那邊,我等你。”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安劍遠已經迅速與她拉開了斷距離,冷漠疏離的面容彷彿剛剛的曖味完全是她幻想出來的。
她張口若問,隨即便見到張管家已經踏步進來,一臉焦慮地跟趙海薇說道:“趙小姐,剛剛已經把何少爺給送到上車了,可是遇到不少麻煩,何少爺吵着要見你。”既然小姐與何金成已經離婚了,那麼對於趙家人來說,何金成已經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那麼他稱何金成爲何少爺,是無人敢詬病的,再說了對於這個結果,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倒也樂見其成。
無奈只好把安劍遠的事情放在腦後了,趙海薇聞言轉眸看向落地窗外,果不其然看着何金成半個身子探在別墅的柵欄上,一副想闖進來的樣子。不過被好幾個保安給攔住了。只不過礙於他也這個地區商界有名人士之後,也不將他往外趕。
看着何金成一副要掐架的樣子,趙海薇揉着額頭,只好答應道:“我去罷,如果我不給他一個解釋,那麼他不會甘心離開的。”張客家見此,也只好點點頭。何家雖然勢力比不上趙家,可是兩交幾代交好,突然其來的離婚,肯定何家也不會罷休。不過此事剛剛發生,何家還沒有得知消息,這何少爺便吵起來,看來這少爺看來有這幾真心哪。
安劍遠看着趙海薇有些疲憊的身影,脣角漾起妖魅的弧度。
這相何金成吵吵鬧鬧個不停,動靜聲大得硬是劃硬寧靜的夜空,趙海薇見狀,大聲斥責道:“夠了,你給我消停些!”
保安們見趙大小姐來到,紛紛識趣地讓開了一條道。
“你還有什麼事情想說的,請快點吧,我沒什麼時間。”清麗無雙的面容透出幾分生疏與客氣,清澈純粹的眼眸裡毫無波瀾地倒映着何金成薄的的樣子,趙海薇半是客氣半是不耐煩地趁人了起來。
明明是自己熟悉無比的玩伴,可是一這刻的趙海薇,高貴冷靜得讓他多了幾分陌生,更可悲的是,他的內心,竟然因爲她的冷漠與女王般的不可一世,莫名多了幾分跳動。
“海薇,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何金成苦笑了起來,再多的懇求與藉口,只會換來她的鄙視與失望而已。本來他可以憑藉無奈以及萬千個藉口來把她捆在他的身邊的,可是這一切隨着離婚協議書的那個名字,他們之間已經玩完了。
“不能!”趙海薇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說離婚時候她還有絲猶豫,可現在她已經完全不在乎了。不是她對愛情過於冷漠,而是在安劍遠宣戰的那一剎,一時之間真正強大敵人的覬覦與入侵,讓她一下子感受到了威脅與輕視,也在這時候她才感到自己作爲趙家大小姐的責任與重負,她不應該被婚姻這種兒女私情給牽扯住,應該要快要斬亂麻,而不是藕斷絲連。
而且,當自己才做決定後,才明白,自己割捨不下的,是自己與何金成之間多年的感情,是付出了許多最終什麼也得不到的不甘心而已,那些決不是愛情。
所以,她不僅放開了何金成,也放過了自己。
何金成聞言,臉色瞬間黯淡了起來。趙海薇也不忍,只好安慰他道:“金成,我想我們並不適合。何家的事情,我會跟何伯伯說明情況。你想想,你喜歡的是溫柔如水時刻依靠着你的小女人,而不是我這種堅強獨立的人,再說了這麼些年來,你都萬葉叢中不沾身了,何必再來招惹我呢,我已經累了,不想再來和你較真這是是非非。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樹,你又何必在我這棵樹上吊死呢。”
聞言何金成眼睛瞬間亮了,慘白的臉上掛起了往日爽朗的笑容,“海薇,你是在吃醋是嗎,果然你的心裡還是我有的。你放心吧,只要你肯接受我,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我只會有你一個,好嗎?”低柔的呢喃聲宛如小狗一樣卑微地懇求着她,如果不是他身前一道柵欄停放在他面前,趙海薇倒不禁發張,這個海外知名天才生,是不是真的會跪在她面前,卑微地追求着那一份曾經屬於他的愛情。
趙海薇嘆了口氣,幾不可聞地嘆道:“有個女人懷了你的孩子。”
何金成一愣,瞬間怔在原地。
見此,她更加豎定了自己的決定,不論是他還是自己,這是每個人都必須要面對的事實。清脆輕柔的聲音緩緩在他的耳際徘徊,記憶中永不磨滅的聲音,可此時此刻卻把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本來我還想着和你過日子,就把這事情給掩蓋住了,後來我想咱們沒戲了,也就決定對你說實話,原諒我,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都已經互相不能原諒了對方。”
“我們背對背,彼此走向了相反的道理上,我和你,已漸行漸遠,走不回起點了,再見。”
何金成失魂落魄地瞳了,趙海薇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夜風輕襲,冷意由外至內傳遍了整個身體。趙海薇裹緊了外套,正要擡腳往屋內走去,卻看到張叔(張管家)僵在原地,硬着頭髮問道:“趙小姐,剛剛你說的是真的嗎,何少爺他……竟然如此荒唐?”
一時沒有留意到張叔竟然呆在身邊,趙海薇暗咒自己不細心,一時傷感就把事情給暴露出來了。雖然張叔也跟自己親,可是張叔畢竟是趙爸那邊的人,她也不想趙偉高****她的事情來攪和。
想罷,只好咬牙說了謊,“怎麼會呢,剛剛只不過是我製造了一個謊言哄他回去罷了,你也別相信。”
張叔明顯不相信,“可是何少爺並沒有否認的不是嗎,可見他的私生活還真的很亂。本來我和老爺見何少爺一表人才,個人在工作上表現能力也不錯,還道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這……”
趙海薇立刻打斷他的一臉氣憤,一抹憂傷染上白淨的臉上:“張叔,這事情畢竟是過去了,我以後也不想再提了,若以後再說些他,我會傷心的。”
張叔見此,終是噤了聲,沒有再說話了。
冰冷單調的辦公室裡,一英俊男子伏在辦公桌上,奮笑疾寫。孤孤單單的筆直北影與成堆如山的文件上幾乎融爲一體,自成一世界。這時候,辦公室的門口敲響了,方力晨拿着份文件走了進來。
“安總,這是你要的資料。”把文件放在工作中的安劍遠面前,方力晨低頭恭恭敬敬地說道。見安劍遠繼續專心致志地看着文件,沒有理會他這個低層員工,方力晨咬牙提醒道:“這是趙小姐的最近資料,請你過目。”
果然面前高大修長的男子愣了愣,隨即便拿起了面前的文件細細地看了起來。
方力晨在心裡爲自己豎起了個大拇指,自己跟別人打賭,趙海薇在安總的心裡是是不是很重要,果然這他贏定了。看吧,這個一向冷情陰險的男人,一定“趙海薇”這個名字,連行爲都變得反常了不少。
可下一刻安劍遠卻憤怒地撕碎了面前的文件,冷鶩的眼眸像是把他給吃了似的,“這是你從那裡取得的資料?”
方力晨一時愣了愣,沒有反應過來,隨即實話答道:“確實是從那裡的書櫃裡偷來的,因爲他的客戶資料收得很隱蔽,所以我……”
“滾出去!”不急不慢地瞟他一眼,安劍遠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泛着森冷的涼意,冷鶩的眼神中帶有着深邃的幽暗,那凌勵的眼眸中蘊藏着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是。”方力晨不知他的殺人的氣息從何而來,不管如何他迅速地往外滾去。就在轉身的那一刻,他不經意間瞟到了那張被安劍遠摔在地上的那種檢驗單,上面的一行字剎那間讓方力晨觸目驚心。
“趙海薇的孩子與何金成的血緣關係相似度達到99%。”
心裡面的疑惑與不安瞬間擴大到數倍,可是看着安劍遠的神色,方力晨無奈只好吞了下去,這事情的真相,還是等面前的男子先把氣給消了再說吧。
安劍遠渾身充斥着危險的氣息,那毫不掩飾的怒氣讓整個辦公室瞬間降溫到零下。
把桌面上所有的文件全都掃到地面上,那一瞬間怒火把他一向引以爲傲的理智焚燒得一乾二淨。
望着窗外沉沉的夜空,他心裡冷笑着。
趙海薇,很好,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他的極限,本來他還會對她肚子裡有所顧忌,現在,他不會再有任何束縛,他要把趙家所有的一切都要毀掉,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