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低頭看着秦景安手中拎着的保溫桶,想了想,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秦景安:“叔叔,我抱着它好不好?”
他的手指指了一下保溫桶。
秦景安訝異的看了眼他,然後將保溫桶遞過去了。
這餛飩還沒有下鍋煮,是生的,一點都不重,裝在保溫桶裡也只是想保持從冰箱拿出來的溫度而已。
北北高高興興的抱着媽媽包的餛飩,靠在爸爸身上,幸福得不行。
一旁的姜暖好奇的看着北北。
這小孩兒真可愛,小光頭什麼的,嫩嫩的,一看就讓人把持不住想摸一兩把啊!
秦景安一邊走,一邊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姜暖。
到四合院的時候,已經把事情大概說完了。
姜暖拿出醫藥箱放在桌子上,看着秦景安溫柔仔細的給小和尚洗傷口擦藥的動作,驚詫的問:“你剛剛怎麼知道,你不操辦壽宴、不出席壽宴的事情能夠威脅到秦喻賢?”
秦景安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媽,您真以爲秦喻賢讓我替他操辦壽宴是想跟我緩和父子關係?”
姜暖沉默了一下,難道不是嗎?
秦景安擡頭看着姜暖,無奈的說:“他比誰都清楚,我和他的關係是無法緩和的。再說了,五年前他可以狠心的親手將我送到監獄,就絕對不會有跟我緩和父子之情的念頭。”
姜暖盯着秦景安,“那他——”
秦景安說:“您忘了麼,秦家的家產我什麼都沒有得到,然而爺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於是將他的基金會早早的轉到了我名下。”
姜暖當然記得。
秦喻賢和秦立哲一直以爲秦景安不知道秦老爺子留下的遺囑裡將基金會留給了秦景安,呵,真是笑話,她還沒死呢,老爺子留給她兒子的東西她能不打聽清楚然後告訴秦景安麼?
“秦喻賢和秦立哲一直想將基金會從我手中搶過去,雖然現在還沒有成功,但他們已經在開始下功夫了。首先自然是面子上要做到完美,衆所周知那個基金會是爺爺留給我的,他們想搶過去,必須得名正言順,而且要讓大家覺得我和秦喻賢父子感情好,是我自願給他的。您想,如果他的壽宴我都不露面,人家會怎麼說?”
外人自然會說,秦家虧待他這個長孫。
到時候即使秦喻賢將基金會從他手中奪過去了,人們也會暗地裡議論,說秦喻賢喪心病狂,搶自己兒子的東西。
所以秦喻賢想方設法的要讓他出現在壽宴上,而且要讓人知道,壽宴是他秦景安親手操辦的,他們父子倆感情好得很,以後搶了東西,人家纔不會說閒話。
畢竟那個基金會本來就不是用來賺錢的,是用來積攢名聲的,如果秦喻賢爲了搶基金會把名聲搞臭了,那麼基金會搶過去了又有什麼用?
所以秦喻賢不惜一切要讓外人以爲,他們父子關係好得不得了,好到了可以將基金會拱手相讓的地步。
呵——
秦景安不得不說,那兩父子真是愚蠢。
屬於他的東西,秦喻賢和秦立哲根本別想搶走,現在做這些面子功夫有一點作用麼?
以爲他還是五年前那個秦景安?
他會讓他們知道,竹籃打水一場空七個字是什麼意思。
……
唐語沫靜靜的坐在一面光滑的大鏡子前面,神情陰鬱。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着鏡子中的自己,看着臉頰上的手指印,她不禁緩緩擡手觸碰上去。
只是剛剛碰到了一下,那種劇痛感就鑽入了神經中,讓她疼得嘴脣都不由得輕輕顫抖。
閉上眼睛,她想到了剛剛在客廳裡的一幕幕。
原本今天秦景安不出現的話,她可以直接將那對師徒倆趕走的,然而秦景安出現了,不僅從她手裡救下了那小和尚,反而爲了那個小和尚,找她麻煩。
如果僅僅是這樣,她也可以委屈的忍了,可她沒想到的是,當秦立哲動手打了她以後,秦景安竟然不制止!
他和那個小和尚一唱一和的,她明明可以只挨一個耳光,偏偏最終捱了三個耳光。
秦立哲每一個落在她臉上的耳光,讓她產生濃重恨意的人不是打她的秦立哲,而是見到她被欺凌還落井下石的秦景安!
“你當初說過,只要我需要你,你就會永遠陪在我身邊……”
唐語沫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這些話我都還記得,可是你已經變了。
你答應過的,承諾過我的,全都已經不作數了麼?
當年我是做錯了一些事情,可畢竟沒有傷害你實質上的利益,現在我知錯了,你爲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
唐語沫就那樣坐在那兒,時不時的回想一下自己和秦景安之間的過去,時不時的想到秦景安回國以後對她的冷漠疏離,然後又想到剛剛秦景安抱着那個小和尚,對她挨耳光冷漠旁觀的樣子……
越想,心越疼,越亂,漸漸地對秦景安的恨意也開始變得濃烈起來。
一個人靜靜坐了半個小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一怔,然後走到牀邊拿起手機。
來電顯示是蔣琬,她最要好的閨蜜。
每一次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蔣琬都是最好的傾聽者,以及最好的安慰者。
現在她自己覺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侮辱,蔣琬的來電正好讓她可以傾訴一下。
“沫沫,你最喜歡的牌子出了新款包包,咱們一會兒去瞅瞅吧!”
手機裡的聲音十分激動,唐語沫皺了皺眉頭,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苦笑着說:“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作爲最好的閨蜜,蔣琬哪裡聽不出來唐語沫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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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擔心的問了幾句,唐語沫心情複雜,便將剛剛發生的事情挑挑揀揀說了個大概告訴蔣琬聽。
蔣琬聽了以後沉默了一下,然後遲疑着說:“那你臉上擦藥了嗎?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我這就過來找你……”
“不用。”
唐語沫感受着臉頰上的痛楚,苦笑着說:“你知道我一向要面子,這個模樣我還怎麼出門?”
臉上的巴掌印不消失,她估計是不會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