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聞天宇找上門之前……
一大早,‘大盜布魯托’就開始整頓隊伍,爲攻擊博伊西做最後的動員。末世近三年,只會吹牛嚇唬人的水貨早死光了。
布魯托老大可不是隻會嘴上說。他偶爾故意以勢欺壓戲弄別人,卻是真的心狠手辣,意志堅定,犯下的案子數不勝數,是地地道道的黑心惡棍。
行動定下的時間一到,布魯托老大準時走出自己的住所。滿臉橫肉的他穿着厚底重靴,套着戰術迷彩,渾身披掛,陰狠霸道,煞氣凜然。
作戰計劃昨晚就定好了,各級匪徒骨幹都帶着自己的部屬出現在黑市小鎮的中心小廣場。槍上膛,車點火,人就位,就等着布魯托老大一聲令下。
託尼·帕克作爲新來的嘍囉跟在‘耳環’身邊。這個積年老匪是用鞭子把他抽醒,一把將他從牀上拽起來。塞了一支步槍,一塊麪包和一壺水,拉着人就走。
慢一步就要殺人。
託尼·帕克跟個木偶一樣加入到行動隊伍中,他登上的越野車就在布魯托老大的座駕後頭,看着一身戎裝的‘大盜布魯托’站在一輛皮卡的車頭上講話。
“兔崽子們,我不想跟你們廢話了。我只想告訴你們這些不會種田,不會伐木,不會經商的廢物一句——當惡棍就要當到底,有人想營造秩序的時候,我們就必須破壞它。
我們註定要在混亂中生存,否則我們沒有活路。”
一段話,兩千多悍匪跟着高聲迴應。
“爲了活路。”
“爲了活路。”
“爲了活路。”
兇狠的言語竟然帶着某種熱血的味道,託尼·帕克原本還不太清醒的大腦都是一個激靈。他也當過一百多號匪徒的老大,可跟經驗豐富的布魯托相比,他顯得可笑而滑稽。
動員結束,兩千多人的車隊分批出發。他們將通過多條道路,僞裝成伐木車隊前往博伊西再次集合。這需要相當密切的配合和信任,這幫匪徒居然做到了。
這些都是橫行荒野的悍匪,他們襲擊城鎮,攔截商隊,毀滅村落。他們無惡不作,奸猾狡詐,暴虐兇殘。當他們發覺自己情況越來越不妙時,果斷的發起了瀕死反擊。
這次反擊狠辣絕倫,他們竟然想衝進一座州首府城市搞破壞,不得不驚歎於他們的想象力和行動力。這就好比面臨絕境的猛獸擇人而噬,一旦被它咬住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這一路上,陸陸續續還有多支隊伍加入到布魯托的行列中來。這北美的內陸有太多太多橫行不法的惡棍匪徒,大家都意識到一個太強大的政府,太穩定的社會,太繁榮的世界對誰都好,唯獨對他們不好。
一羣反賊開着破車,帶着爛槍,唱着葷曲,揚起一路煙塵,殺向博伊西。作爲龍頭老大的布魯托行進的不快,甚至時不時的停留等候,不過他在無線電裡和其他團伙頭目的聯絡卻越發熱切。
“納爾遜,你這個瘸子這次帶了多少人出來?”
“我帶了五千人,這是我全部的老底。”
“矮胖子,你這次居然跟自己的仇家一起行動。你們兩個成朋友了?”
“呸,我跟納爾遜的仇不會結束。但這次我要先去博伊西搶一把。”
一堆匪徒彼此之間多有仇怨,大家各有地盤,水火不容,見面就要拼殺一場。今天難得在同一個目標的激勵下走到一起,協同作戰。連這幫匪徒自己都覺着不可思議。
作爲這些行動的提議者,協作者,指揮者之一,‘大盜布魯托’更是覺着自己今日一戰必將功成名就,名號傳遍整個北美大陸。他此刻統帥氣質加身,威風凜凜的站在皮卡的車廂上。回頭看着後頭跟隨的龐大隊伍,自己儼然就是個將軍。
‘將軍’閣下的隊伍慢慢的就到了博伊西的城郊,他們原本分散推進的人馬將在一條道路旁再次集結。原本預計六千的隊伍,居然來了上萬人,堪稱兵強馬壯,不可一世。
這麼多人在城郊集結,博伊西城內早就驚動了。軍隊,警察立刻在慌亂中行動起來,可更早行動的卻是作爲內應的費德羅以及賽爾吉兩夥人。
這兩人也被布魯托帶來的龐大人馬而感到興奮,心頭原本的憂慮化爲烏有,對勝利的期望讓他們立刻在城市內引發混亂。
就在布魯托的人馬慢慢增多時,博伊西城內不斷響起劇烈的爆炸聲。城內的慌亂延緩了軍警人員的集結,尤其是賽爾吉小隊的暗殺更是讓防禦體系陷入無人指揮的境地。
而就在布魯托覺着‘天時地利人和’都在自己一方,就要揮師殺入城內施展淫威時,他忽然發覺自己隊伍的周圍多一圈人。
人數還不少嘞……
裝備還不差嘞……
士氣還不低嘞……
“對面阻擋我‘大盜布魯托’的是什麼人?”布魯托老大舉着望遠鏡,很是莫名其妙。
大量工人打扮的人員在城郊邊緣出現,這些人居然一旦也不害怕,就在集結的匪徒前方五六百米外開始布放,顯然是試圖阻止各路匪徒進入城市。
布魯托覺着自己有一萬人已經不少了,可對面的人馬居然無邊無際。他們構築街壘,堆疊工事,拆除房屋堵塞街道,一切幹得有條不紊。
而就在上萬悍匪愣神之際,一陣高音喇叭的喊聲在街壘方向響起,有人大聲喊道:“把託尼·帕克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What?
布魯托老大莫名其妙了……
高音喇叭繼續喊道:“別想矇混過關,我們知道託尼·帕克就在你們中間。把他交出來,我們給你們優待。”
有沒有搞錯?
布魯托怒火萬丈,心中大罵道:“我纔是這裡的老大啊,我有名有姓的啊。你們爲了一個剛剛加入我手下的小嘍囉居然無視我?我可是一萬多人的統帥。”
高音喇叭還在繼續,“不管你們想幹什麼?你們的行動都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只要把託尼·帕克交出來,我們允許你們投降。我們會把你們發配到礦場,允許你們勞役到死。”
哇呀呀呀……!
要我們投降還說發配到礦場服一輩子勞役?
這種吃定了己方的話語讓布魯托老大要氣死了,他猛然回頭,兇狠的眼神到處掃視,嘴裡大罵道;“託尼·帕克,給我滾出來。”
託尼·帕克一大早從牀上被人拉起來,廁所都沒上。這行軍的一路上又吃又喝當早餐,憋了一包尿這會正在路邊解決呢。聽到高音喇叭的喊聲,他傻愣愣的正迎風尿溼鞋呢。
布魯托老大的目光鎖定不遠處的託尼·帕克,破口大罵道:“爲什麼這裡會有一支部隊等着我們?你這個混蛋是不是專門跑到我們這裡來當臥底內奸的?”
託尼·帕克褲子都來不及提,連忙搖頭道:“冤枉啊,我不是臥底內奸,我啥都沒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