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時小念很低的叫了聲，卻帶着豐城看不見的放鬆，“謝謝你陪在我身邊。”
似乎被這樣的聲音蠱惑了，顧南城有些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那聲音帶着壓抑，卻浸染了更多的欲/望：“不要在這裡勾/引我。”
“有嗎？”時小念很無辜。
忽然，她就這麼鬆開了顧南城：“不是要去醫院嗎？我怕爸媽等急了。”
那態度，又變回了恭恭敬敬的小外甥女的模樣，之前刻意蠱惑顧南城的小妖精瞬間不見。
顧南城笑，很無奈，伸手捏了捏時小念的鼻尖，替她綁好安全帶，才轉身去了駕駛座。
車子一路前行，直接朝着醫院的方向開去。
……
——
“媽。”時小念看見顧南晚的時候就直接哭了，抱着她，“你和爸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一直到抱着顧南晚，時小念這段時間高懸的心才漸漸的放了下來，再仔仔細細的看着顧南晚，確定她真的沒太大問題後，時小念長舒了一口氣。
“爸呢？”她平復情緒後問着，“是不是已經醒過來了？”
說道時君一，顧南晚平靜的心情瞬間就跟着亂了，綿長的嘆了口氣：“你爸醒是醒了，但是記憶紊亂，有時候連我也不認識了。”
時小念怔了下：“……”
“不過，總比人沒了好。”顧南晚倒是想的開，笑了笑，“回去慢慢就會好起來了，畢竟豐城都是熟悉的地方，他也只不過記憶紊亂，並不是失憶了。”
“嗯。”好半天，時小念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顧南晚倒是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南城說，恬恬也來了，你這孩子，沒事把恬恬帶來幹什麼！顛簸着，多累。爲什麼不讓修赫帶着恬恬？”
時小念支吾了幾聲，也沒解釋個所以然。
“修赫不時還有給我電話詢問我和你爸的情況，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多了。”顧南晚提到厲修赫，滿滿的都是喜歡。
時小念的頭低的更下，不吭聲。
顧南晚忽然想到什麼：“你爺爺的情況怎麼樣了？之前我打電話，還一直在昏迷嗎？”
“是。爺爺還在昏迷。”時小念壓低了聲音，“但是醫生說，爺爺已經逐漸有意識了，我想你和爸回去的話，爺爺肯定會逐漸好起來的。”
“唉……”顧南晚搖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顧南城帶着厲昕恬走了進來，厲昕恬看見顧南晚的時候，乖巧討人喜歡的叫了聲：“姥姥。”
“恬恬乖，來給姥姥抱抱。”
“不可以哦，舅姥爺說姥姥受傷了，不能抱恬恬噢。”
“姥姥沒事的。”
……
祖孫倆倒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厲昕恬軟言軟語，很大程度上放鬆了顧南晚這段時間緊繃的情緒。
時小念很安靜的站在一旁，不免紅了眼眶。
顧南城的手微不可見的牽住了時小念的手，很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傳來：“別多想，姐夫不也醒過來了。”
“嗯。”時小念應了聲。
纔想抽出自己的手，顧南城的手卻已經撫/摸上時小念的雙頰，很溫柔，也很繾綣的眸光：“一切有我。”
簡單的動作，再平常不過，卻讓時小念嚇的冷汗涔涔的，直接推掉了顧南城：“小舅……你別這樣……我媽還在。”
顧南城笑了笑，倒是不以爲意。
時小念生怕這人再做什麼，立刻轉身朝着顧南晚的方向走去，沒吭聲。
而顧南城卻忽然很淡的開口：“姐，我安排了大後天的專機回豐城，這兩天，我想帶小念和恬恬去馬特洪峰。”
時小念一怔，顧南晚也呆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厲昕恬已經抓着顧南晚的手：“姥姥，恬恬很想去噢。”
“可是……”厲昕恬身體不好，顧南晚倒是很清楚，厲修赫交代了幾次。
一聽見顧南晚有些不贊同，厲昕恬的小臉就耷拉下來了：“姥姥……恬恬很想去，恬恬還沒看見過滑雪呢。”
一見到厲昕恬要哭了，顧南晚的心就疼了：“小甜心，別哭，姥姥沒不讓你去，沒不讓你去！”
但是怎麼哄，厲昕恬的大眼都是紅紅的。
最後顧南晚沒辦法了，下意識的看向了顧南城。
顧南城很淡的開口：“沒關係，姐，我會帶着她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好。”似乎得到顧南城的保證，顧南晚才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厲昕恬立刻變了臉，笑眯眯的：“謝謝姥姥。”
“你喲……”顧南晚很無奈。
顧南城笑了笑，抱起了厲昕恬：“現在我們去看看姥爺，然後再出發，可以嗎？”
“好。”厲昕恬對於顧南城非常的合作。
兩人的互動看在顧南晚的眼中，搖搖頭：“這個小丫頭和你真是一模一樣，就喜歡纏着你小舅。別人不知道的，都以爲小甜心是南城的女兒。”
一句話，讓時小念心驚肉跳的：“媽，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外甥女像孃舅，很正常啊。”顧南晚倒是沒覺得什麼，“所以小甜心看起來其實和南城還是有些像的，你不覺得嗎？這段時間啊，我在看修赫發給我的小甜心的照片，真的是越看越像。比你小時候，她還更像南城。”
顧南晚說的很無心，但是時小念卻聽得冷汗涔涔的。
“而且啊，南城和小甜心的互動多好。”顧南晚繼續說着，“其實，我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南城結婚了，又孩子了，這樣的話，容易造成誤會。”
時小念這一次是真的不吭聲了。
顧南晚跟上顧南城的步伐，朝着時君一的病房走去，時君一的情況確確實實就是時好時壞，看見時小念的時候，很激動，但是下一秒卻又變得陌生了起來。
這樣的畫面，看的時小念有些酸，最後繃不住，直接走了出去。
她站在走廊，大口的呼吸，似乎這樣才能平復心裡緊張的情緒。
“時小姐？”忽然，一陣帶着疑惑卻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時小念。
時小念驚了一下，立刻轉過身，看見朝着自己走來的史密斯時，臉色徹底的變了變：“史密斯醫生，你怎麼會在這？”
“我來瑞士這家醫院已經有五年了。你是我當年的最後一個病人，所以我對你的記憶很深刻。”史密斯笑着看着時小念解釋着，“你的女兒呢？她也在嗎？她出生的時候，真的是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
時小念已經完全找不到一句話。
史密斯卻繼續自顧自的說着：“她現在身體情況怎麼樣？我記得她生下來沒多久，就大手術，後來手術成功了。那現在呢？”
“她很好。”時小念低聲應着。
史密斯，大概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和顧南城關係的陌生人。
當年，從豐城回到倫敦後，隨着肚子不斷的增大，她的抑鬱症越來越明顯，甚至出現了很多次傷害自己的行爲。
厲修赫最終迫於無奈，找到了史密斯。
那時候的時小念，情況已經糟的危及到了肚子裡的孩子，偏偏引產的結果就是一屍兩命。
最後是在史密斯的催眠下，時小念才一點點的走出困境。
也因爲這樣，史密斯纔會知道時小念所有的事情，包括厲昕恬的身世。
“你的丈夫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在那樣的情況下不離不棄，我離開以前，他還多次詢問過我你的情況，要注意什麼。”史密斯對厲修赫也一樣記憶深刻。
這個話題，讓時小念勉強的笑了笑，卻沒多說什麼。
“小念？”顧南城抱着時小念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時小念和史密斯在聊天，沉了沉纔開口叫着，“這位是？”
時小念慌亂的轉過身，史密斯也看見了顧南城，再看着顧南城懷中的小女孩，面色也微不可見的發生了變化。
脣動了動，最終卻沒說出口，只是看向了時小念。
時小念下意識的對着史密斯搖搖頭，史密斯也不是多嘴的人，在看見顧南城的第一眼，就已經認出了顧南城。
那個紮根在時小念心底的心魔。
“史密斯醫生。”時小念並沒隱瞞史密斯的身份，“這個醫院的醫生。”
剩下的話，時小念並沒再多解釋，表面看起來並不顯山露水，顧南城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也沒多問。
很快，時小念就朝着顧南城的方向走來：“不是要去馬特洪峰嗎？”
顧南城嗯了聲。
時小念很主動的摟上了顧南城的手臂，飛快的拉着他朝着醫院外走去，生怕他再起了疑心，再回頭去找史密斯。
顧南城很合作。
一直到時小念上了車，顧南城都沒再提及史密斯的事情，她才鬆了口氣。
這一次的瑞士行，顯然這人早就已經安排好，等時小念緩過神，他們已經在去馬特洪峰的冰川列車上了。
厲昕恬很興奮，一路上看着車窗外的風景，嘰嘰喳喳的。
相較於厲昕恬的興奮，時小念則顯得很安靜，就這麼雙手託着腮，看着車窗外，一動不動。
一直到顧南城摟住了時小念，壓低的嗓音就這麼透過耳膜傳了進去：“還在擔心你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