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戰真的快瘋了。
前腳剛安排集團營銷部聯繫網站公關，順路請水軍洗地，效果還沒見着呢，又被一錘子鑿臉上。
王野打電話彙報的時候大氣都沒敢喘，李戰雖然沒罵人，但是那股子低氣壓，隔着電話都能讓人心律不齊。
李戰打開視頻，只看一眼，頓時就明白怎麼回事，氣得差點衝進急診室。
這蠢兒子，現在不打留着過年？！
李戰不是氣他紈絝敗家，甚至不聽話都無所謂，單純的就是怒其愚蠢。
之前的事情都不提，單說最後來道歉……我艹你小阿姨的，誰特麼讓你跪下的？
丟老子的臉都是小事，關鍵是，這行爲基本等於向一高和市裡宣戰，陳關、孫海平、譚曉書會認爲是你自作主張麼？
當然是認爲是我指使的！不恨死我才特麼奇怪！
你要真搞成也行，平白無故的再丟一次人，動個手反而被人家送進急診室……笑柄啊……
老子的一世英名，就這麼一小會，全特麼葬送在你手裡！
實在氣得不行，李戰一咬牙，轉身就走。
到樓下車裡，讓王野上去守着，自己坐上駕駛位，一腳油門踩下去，拉着劉梅往家裡狂奔。
劉梅剛發出一聲驚呼，沒等開口問，李戰嗷的一嗓子吼出來：“閉嘴！”
徹底將劉梅嚇傻。
一路狂飆，到家以後，砰的一下摔上門，往書房走去的同時，順手給營銷部撥個電話。
開門見山的問：“有幾家願意撤熱點的？”
“之前還能談的，可是現在……”
意料之中，李戰忍着怒火，又問：“水軍有效果麼？”
“之前有效果的，可是現在……”
咣！
李戰一腳踹在書房門上，拉風箱一般的喘息着。
側過頭瞟一眼樓下的劉梅，眼睛怒到通紅，特別想下去踹她一頓，可他最終還是以強大的自制力控制住情緒，到書房裡打開電腦。
網上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得親自看看才能知曉，兩眼一抹黑的話，什麼決定都沒法做。
“哪裡是主戰場？我去看看。”
重新把手機送到耳邊，李戰儘可能冷靜的問。
那邊毫不遲疑的回道：“微博。”
李戰馬上打開微博，正好就看到水軍們節節敗退的一幕。
月出花開：“憑什麼你說是欺負就是欺負？就不能是另有內情？你看狀元那一臉愛搭不稀理的樣子，賊特麼欠揍！”
翼影塵殤：“其實就是同學打架，場合有問題而已。我們這些看熱鬧的，怎麼可能知道里面的內情。反正我覺得蹊蹺，無緣無故的……再看吧。”
本鼠來也：“我雲城一高的，兩個都不是什麼好貨！再多不能說，就醬！吼、吼、吼~”
ML920：“肯定是特麼情敵關係！不是我直播削雞皮！同意的頂起~~”
殘狼傲：“打得好！SB方小武，全世界就特麼你有天賦？拽得二五八萬的，裝什麼逼？！老子要在臺下，Q過去直接一腳神龍擺尾……一高的學生真特麼慫！”
原本水軍的人數就不夠多，幸好套路夠多，正面懟的、揪着方小武耍無賴的、攪渾水的、歪樓的、反裝忠的，把評論攪合得烏煙瘴氣。
照這麼下去，只要李捷思道完歉，再帶一波節奏，等到熱度降到一定程度，水軍就能和正方打個有來有回。
可是現在……
除非能買通微博刪帖，否則，24小時以內，水軍連只老鼠都不如！
“通知他們。”李戰揉揉眉頭，艱難的做出決定，“……先撤回來吧。”
“可是一旦沒有我們的聲音，輿論恐怕……”員工的聲音有點遲疑。
李戰沒跟他發火，沉默片刻，疲憊道：“給我準備個通告，私人身份，三件事。”
“一，尊重一高的任何處理決定，包括起訴判刑，絕不上訴。”
“二，對事件相關受害方致以誠摯歉意，找法務和公關共同擬定賠償，以2000萬做計劃，檯面上先放出去多少合適，你們定。”
“三，向社會各界道歉，承認我教子無方。”
話筒對面沙沙的記錄聲停下後，李戰沒再給他提問的機會，決然留下三個字：“就這樣。”
掛斷電話以後，李戰往老闆椅上一靠，擰着眉頭開始沉思。
公關活動歷來都是花錢如流水，2000萬甚至都未必夠。
問題是，這錢從哪擠？
……
方小武徹底躺不住了，中午那會兒，校領導沒讓同學們跟來，現在基本消停下來，同學、好友開始逛市場似的涌來。
方小武壓根就沒事兒，之前大家可能還有點擔心，第三部視頻一傳上去，誰還替他操那份閒心。
拎着水果飲料瓜子，到病房裡吭哧吭哧一頓猛造，眉飛色舞的開吹，開茶話會似的。
一波波的來，一波波的走，到下午飯點兒，方小武吃水果吃到漲肚。
倒也不是一點正事都沒說，大家一頓嗆嗆，最後定下來，正式填報志願的那天，舉行一次集體聚會。
暫定是郊遊加聚餐，具體是遊湖、野炊或者泡溫泉，這幾天再商量。
等到同班同學走得差不多，蘇野風風火火的趕過來，看到何靜在場，這纔沒敢造次。
身體沒事吧、你報哪了、最近什麼打算、還能不能甩起來……
不鹹不淡的聊一陣，暗戳戳眼神互懟幾下，蘇野告辭。
等她一走，何靜馬上眼放精光：“兒子，這姑娘漂亮！你倆有戲沒？”
方小武哭笑不得的轉移話題：“您不是特別看好劉憐憐麼？立場怎麼這麼不堅定？”
“這個更好！”何靜的語氣斬釘截鐵，理由……
“這個絕對能生兒子！而且，生雙胞胎都不會缺母乳！”
我去……你厲害，我服了行不行？
“出院出院！趕緊的。”
何靜倒是也看出來了，兒子壓根就啥事兒沒有，活蹦亂跳的，想想就沒攔着。
“那好吧，在醫院比在家裡還忙活人……哎喲，這麼些東西，可怎麼往回倒騰？”
正犯愁呢，方小武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是陌紫妍。
“我到醫院樓下了，你那裡人多不多？”
方小武大喜過望，正好三棍和二黑姍姍來遲，推門而入，這下連挑夫都齊活了。
“我和我媽正準備出院回家，姐你別上來，我們馬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