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即便是陽光不錯，也擋不住呼呼的北風。
溼冷的天氣，讓人很不舒服，尤其是進入了十二月後，周靈昕就不太想動彈了，何況趙氏還會把她包成球形，但她還是覺得，好冷！
她最喜歡就是鑽進被窩裡，最好不用再起來。
事實上，沒人會特意地去把周靈昕從被窩裡挖出來，大家都由着她，倒是厲陌經常去陪她說話，認字，讀書，有時還講些小故事。
講故事，是周靈昕的強項，她前世最喜歡看各種故事，神話故事、成語故事、童話故事、名著之類的。
如果厲陌的故事聽得不過癮，她就會講故事給厲陌聽，往往他都會聽得特別入神，偶爾還會問她，這些故事她是從何處聽來的。
周靈昕一般都會打着哈哈，說自己隨便亂編的。
厲陌也不惱，而是淡笑着看着她，陪她亂侃。
這一天居然下起了鵝毛大雪，青雲書院早就頒佈了規定，只要下雪，便停課，什麼時候雪停了才繼續上課。
瑞雪兆豐年，種了麥子的人家，臉上浮現出對來年的渴望和期待。
周靈昕穿好衣服，噠噠噠地往外衝，卻被趙氏一把拉住：“昕寶，來，多穿些衣服，別凍着了。”
周靈昕只好站住，乖乖等趙氏過來給她穿衣服。
沒辦法，因着下雪，她阿孃根本沒去府城。只要她不去府城，一定會堅持包成球計劃，說啥都沒用，阿爹來也沒用！
趙氏滿意地給周靈昕穿戴整齊，又給她塞了一個小湯婆子，這才放她離開。
周靈昕嘆息一聲，不過很快便樂呵呵地往外跑了。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雪。
雪花飄呀飄，飄到地上便沒有了，她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好的手心，化作一滴溼溼的水珠。
一把油紙傘護住了她，周靈昕擡頭，正看到厲陌撐着傘，也在看她。
“小哥哥，你來了，是不是也喜歡下雪天？”
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讓厲陌不忍說反駁的話，他脣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輕點頭。其實內心深處，他想說的是，看到她那般開心，他只想離她近些，再近些，而已。
人，都會向陽；於他而言，她便是他的陽光。
厲陌笑着說道：“走吧，回去吧，這雪得下一段時間的，等明日，我陪你一起玩雪。”
“好。”
他牽着她的手，一起去自己的書房。
周靈昕一進入厲陌的書房，感覺很是溫暖，她笑着問道：“是不是早就燒了炭，不然不可能這般暖和吧。”
厲陌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謝謝你！”
周靈昕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話可以說了，厲陌，在她心目中，他是跟哆來A夢一樣的寶藏男孩，很多時候她都不需要多說，他便知道她想要什麼。
說好的小奶狗，怎麼變成了機器貓了？
正要說什麼，書房門被打開，竟是厲隱走了進來。
厲隱剛走進來，就被厲陌狠狠瞪了一眼，他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有事？”
厲隱腳步一頓，他拿出一封信遞到厲陌面前，淡笑道：“有你的信，還有年禮。”
厲陌深吸一口氣，人生第一封信，竟是在此時此地收到，他莫名有些心堵，看到信件的下方有一個冊子，應該是禮單。
他拿出禮單，看了幾眼，淡淡開口道：“這些，這些，還有這些，都拿出一部分，送到周宅。還有這幾樣，送給師父，其他的入庫吧。”
說完，他合上禮單，再沒了說話的興致。
周靈昕見此，小眉頭皺得緊緊的，不明白爲什麼一封信，一份年禮，竟然直接把氣氛搞得冷下來了？
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哥哥，你……怎麼了？”
厲陌深吸一口氣，擠出一抹笑，可惜只維持了一秒，便垮掉了。
“我沒事，昕寶，你若是閒來無事，要不去看看……師父吧。”
這麼明顯的送客，周靈昕自然是聽出來了，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想此時離開。
“我不去，難得的清閒，可不能掃興！小哥哥，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不是過年了嘛，我講個年的故事，如何？”
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厲陌不忍阻止，也只能任由着周靈昕慢慢講敘年的故事。
剛開始厲陌也沒怎麼聽，只感覺心情很不好，可聽着聽着，便被故事本身吸引住了。
“原來，‘年’竟是這樣形成的！”厲陌不禁感概着。
周靈昕笑道：“這便是爲何會在過年的時候放鞭炮的原因呀！”
厲陌看着笑靨如花的周靈昕，輕聲說道：“謝謝你，昕寶。”
“謝啥呀，你別認爲我胡說便成，哈哈，其實我也是隨便編的，哈哈哈哈……”
笑容，都是會感染人，厲陌覺得，和昕寶在一起，總是更容易開心起來。
周靈昕在書房呆了一天，實在是這個書房太暖和了，前世的空調房間也不過如此的。
她和厲陌，在書房內用了午膳和晚膳，有時講故事，有時看醫書，還下棋畫畫，那般的愜意，到最後她直接趴着睡着了。
厲陌看着周靈昕熟睡的容顏，淡淡一笑，又拿出兩件裘衣，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這纔將她抱起，送回了周宅。
雪，又下了一夜。
周靈昕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頭大亮，她還以爲是天氣轉晴了，趕緊跳下牀，想看一下外頭有沒有積雪的。
趙氏正好端着熱水走了進來，看到周靈昕居然不穿鞋子便跑到窗臺邊往外看。
她趕緊把東西放好，一邊拿鞋一邊說道：“昕寶呀，小祖宗，你怎麼回事呀，快快快，快把鞋子穿好了，可千萬彆着涼了！”
周靈昕吐了吐舌頭，趕緊跳回牀上，她鼓着小臉說道：“娘，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生病了？”
趙氏：……呃，還真是，昕寶都很久沒有生病過了，啊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昕寶，之前不生病，不代表你以後都不生病，還有，女孩子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可不能老着涼！”
前世活了三十多年，周靈昕自然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可面對五歲身體年齡的她，會認爲自己真的能聽懂嗎？
趙氏根本不知道周靈昕的思緒已經飄得老遠了，她還在繼續嘮叨：“昕寶呀，你要記住，身體最要緊，不能因爲貪快貪玩，就不把身體當回來，你要是到了娘這個年紀，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