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疲憊不堪,四人吃完飯,正準備要去休息時,街上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這時,店家老闆樓上樓下的各種叮囑道:“各位英雄,各位好漢,小店小本生意養家餬口而已,稍後無論聽到什麼聲音,請各位切勿開門,就當沒有聽見。謝謝了!謝謝了!”說完便吩咐小二把門窗都加了鎖。
這倒是奇了怪了,這一屋子的江湖人士,難不成還有什麼大魔頭之類的鬼怪嗎?
小二正要關上窗時,徐一航攔道:“店家,這窗可以給我們留着嗎?想看看熱鬧。”
徐一航見店小二有些猶豫,便多塞給了他一兩碎銀說道:“再幫我們添點茶水和一壺酒。”那小二麻溜的把錢藏了起來悄聲說道:“幾位客官,等會無論聽到什麼聲音,就算東西砸了進來,幾位千萬都不能插手。”
“爲何?”
“客官有所不知,雖然兩夥山賊搶奪底盤,但是隻要關上了門,兩不相幫,他們就不會闖進來,前些天對面那家店就是勸架當晚就被砸得稀巴爛了。”
這樣的山賊還是頭一回瞧見,幾人默默地點了頭,這有好戲可看,幾人都不覺得疲累了。
黃沙峪就一條南北通向的大街,街頭街尾綿延百十來丈,自北邊下來的應該就是新來的山賊,步態穩健,隊伍整齊,遠遠看去十餘人。而南邊上來的山賊浩浩蕩蕩的四五十人有餘,有老有少,一個個走路歪歪扭扭很跋扈的樣子,看樣子好像是全山寨都出動了。
“唐兄,你怎麼看這些山賊?”徐一航問道。
唐湛仔細了觀察了南上北下兩夥人回道:“南邊上來的那夥人確是山賊無疑,可北邊下來的就不像山賊了。”
唐蓉把頭探出去看了看問道:“你怎麼知道那些人不是山賊?”
唐湛不語,問道:“徐兄以爲呢?”
兩人一起趕路多日,時時刻刻都在試探對方,徐一航想知道唐湛武功到底多高,唐湛想知道徐一航到底藏有多少手段,畢竟那兩人的武功明顯都比徐一航高,所以徐一航不可能就帶着一個小侍女便敢追上來。
“雖然那些人都是山賊的打扮,但是,唐姑娘,你見過身板如此挺直,隊伍如此整齊的山賊嗎?”徐一航回道。
“還真是哦!南邊上來的那些纔是真山賊。但是兩邊人手裡拿的怎麼都是木棍呢?”兩邊人所持武器都是些長棍短棍,沒有看到一件鐵器,唐蓉疑惑道。
這時店小二送來了一壺酒喝些許茶水,正要離去時,徐一航攔住問道:“哎!店家,這兩邊的人都是拿木棍打架的嗎?”
小二笑着回道:“黃沙峪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街面上打架不得見鐵器,十多年了。”
徐一航追問道:“那如果見鐵器了呢?”
店小二一下突然就被問懵了,不知道怎麼回答,思索許久後回道:“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自覺守規矩,十多年了,街面爭鬥從來沒有見過鐵器。幾位慢用。”說完便離開了。
說兩句話的功夫,兩夥人就在街上碰起了頭。假山賊雖然僅僅十餘人,面對數倍的敵人,確沒有一絲的畏懼,四五人一小組,進退有序,連隊形都沒有打亂。而且一招一式穩健有力,直中要害,似乎是訓練已久的。
“那夥人不是山賊,他們遼兵裝扮的。”雖然刻意隱藏,但是那些常年持刀握戟的小習慣確暴露他們的身份,再見遼兵,徐一航攢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兒時遼兵燒殺搶掠的畫面歷歷在目。
“原來如此,怪不得十餘人面對四五十人竟能如此臨危不亂。只是這遼兵怎麼會假扮山賊呢?難道是逃兵?”唐湛默默的觀戰,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徐一航已然怒髮衝冠。
雖然說一邊是兵,一邊是賊,但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那夥遼兵開始有序的慢慢撤退,而山賊們也是皮糙肉厚,一個個鼻青臉腫的依然有氣力邊吼邊追着打。
遼兵漸漸撤遠,徐一航才鬆開拳頭說道:“他們進退都是聽指揮,而且井然有序,應該不是逃兵,可能有什麼秘密任務。只是不明白既然喬裝掩人耳目又爲何還要大張旗鼓的要于山賊搶地盤呢?”
小雨知道徐一航對遼兵恨之入骨,便問道:“公子,要不要我跟上去打探一下?我輕功還行的。”
“不用了,萬一暴露了打草驚蛇,我們的目的是救珊珊,別節外生枝。今晚好好休息,黃沙峪就這一條街,明天我們就守在這裡。”
說着徐一航故意下重手搭到唐湛肩膀上說道:“唐兄,今晚就委屈下。”
唐湛一想到在杏子林破船上跟一個半裸男摟抱在一起,心裡說不上的尷尬,只是礙於面子,也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