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萬。
買兩個督察專員職位。
似乎很值得？
全方位覆蓋。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如果是軍政委員會的督察，肯定不敢管航空委員。
鬧呢！
轉頭自己就被督察掉了。
但是如果再掛一個航空委員會督察專員的牌子，那就是真的是無縫連接，毫無死角。
完美。
就是……
畫風有點變啊！
自己好像是復興社特務處出來的。
怎麼走着走着，就成了空軍預備戰略情報處的未來處長？
然後，又同時掛着兩個督察專員的牌子？
難道是因爲自己拳腳不行，槍法不行，所以，要走偏門？
呃……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
“少龍。”
“到……”
“好好幹，我看好你。”
“謝謝賀主任您提攜。”
張庸努力收拾心情。儘量表現的中規中矩的。
萬一別人知道，他這個所謂的督察專員，一心一意只想爲自己謀私利的話，說不定會……
哦，沒事。都是同道中人。萬里做官只爲財……
或許，關係可以更親近。
暗暗提醒自己，以後有什麼好處，還得孝敬這位賀主任一份……
對了，忽然想起一件事。
好像裴嵐、裴雪在川中。
她們無依無靠的。需要找個人照拂一下。
眼前這位賀主任，就是很好的人選。他現在可是川中老大。
怎麼說呢？就是川軍王劉湘，也得給這個賀主任面子的。畢竟，賀主任代表的是老蔣啊！
以後，沿海大片國土淪陷，川渝成爲大後方。賀主任的地位會越來越重要。
不過，史料似乎也有提到，他這個位置，其實不好坐。夾在川軍和老蔣中間，成了磨心。一度非常煎熬。
或許，他也需要一些幫手。
恰好，自己就是很好的幫手。還是自帶乾糧那種……
白的來得。黑的也來得。
黑暗中幹髒活，絕對輕車熟路。
前提是賀主任給自己一點權力。
嗯，一點就足夠。
有錢沒權，就是小孩子揹着金元寶上街……
命可能都沒了。
“少龍啊，你居至偉，有什麼要求……”
“賀主任，我還真的有一個小要求……”
“你說。”
“那個……”
張庸悄悄看看四周。
賀主任立刻會意。擺擺手。讓其他人退開。
“你說吧。”
“賀主任，我有兩個紅顏知己，是從上海去成都的。這山高路遠的，沒人照顧，我擔心他們吃虧……”
“少龍啊，你跟我提這樣的要求？莫大的機會，你不要浪費了。”
“賀主任，她們是我的女人……”
“知道了。我會關照她們的。回頭將她們的資料給我。”
“謝謝賀主任。”
“你啊，年紀輕輕的，這麼風流……”
“慚愧，慚愧……”
“年輕人，火力旺，血氣方剛……”
賀主任欲言又止。
然後搖搖頭。覺得這個話題不合適。
其實還是有些羨慕的。年輕就是好。哪個中年男人不羨慕呢？
就是這娃兒有點拎不清。
那麼好的機會，居然爲了兩個女人？真是。
也罷。反正機會已經給他了。是他自己不珍惜的。過了就沒有了。
然後又覺得，這娃兒還是需要指點一下。
難得遇到這樣的偏科人才，賀主任忍不住“好爲人師”……
“少龍啊……”
“賀主任，您說。”
“以後遇到什麼困難，隨時來找我。”
“謝謝賀主任。”
張庸就明白自己被看中了。
果然，裝傻一點是有好處的。但是不能太傻。
有點糊塗。但是還得有點本事。這樣別人才能化腐朽爲神奇。才能雕刻精品。
如果你本來就是朽木，那怎麼雕？正眼都不看伱。
“你去吧。”
“是。”
張庸立正，敬禮，轉身離開。
努力讓自己的腳步變得沉穩。
忽然聽到賀主任在背後說話，“少龍，你喜歡帶兵打仗嗎？”
“不喜歡。”張庸回頭，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不懂帶兵打仗。會連累很多人的。我的特長是抓日諜。其他都不會。”
“可惜了。”賀主任點點頭。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張庸於是轉身。穩步離開。
懷疑賀主任的詢問是陷阱。
可能不是他自己要問。是某人要問。要考驗他。
如果他想要染指軍權的話，說不定會被人忌諱。
軍權，君權，向來都是最忌諱的。
他張庸沒有那麼大的頭，就不要戴那麼大的帽了。
否則，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躲好，仔細琢磨兩張委任狀。
文物啊！
以後說不定很值錢的。
兩張委任狀都是手寫的。字體非常不錯。繁體字其實挺好看。印章也非常不錯。
軍政委員會那種，用的還是老蔣的大印。
航空委員會這邊，用的則是錢萬鈞的印。
回來見李伯齊。
將賀主任最後的問話告之。
李伯齊沉吟片刻，緩緩的說道：“他倒不是要害你……”
“那……”張庸不明所以。
“川軍的事情非常複雜。三言兩語的也說不清。”
“但是，我確實不會帶兵打仗。”
“既然你的特長是抓日諜。你就繼續去忙吧！”
“是。”
張庸轉身離開。
鍾陽、吳六琪等人都悄悄跟上來。
等離開李伯齊的視線，他們立刻涌上來。將張庸簇擁在中間。
“組長！”
“組長！”
他們都是興高采烈的叫着。
好懷念和張庸一起戰鬥的日子。真的是爽歪歪。
抓日諜。殺日諜。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袋分錢。
可惜，現在李伯齊要鍛鍊他們的獨立行動能力。暫時，是不可能調回去張庸身邊了。
張庸也很高興。
他們都是自己最早的部下。
曹孟奇不算。
老曹是平級。
“你們去了哪裡？保密嗎？”
“我去了長沙。”
“長沙？”
“對。我去了長沙。六琪去了重慶。”
“嗯？”
張庸感覺有些疑惑。
他們兩個，居然跑那麼遠？去哪裡做什麼？
長沙……
重慶……
隱約間感覺李伯齊似乎有什麼安排。
“去做什麼？保密嗎？”
“也沒做什麼。就是搞個聯絡點，派幾個人駐守。”
“之前沒有人在那邊駐守嗎？”
“沒有的。”
“是嗎？”
張庸闇暗疑惑。
復興社特務處在長沙和重慶，居然沒有聯絡點？
也就是說，在這兩個地方，特務處完全沒有自己的人啊！一片空白。現在李伯齊纔將這個空缺填上。
隱約感覺自己好像可以做點什麼。但是又沒有明確概念。
唉，小萌新就是這樣。
什麼都不懂。有機會都抓不住。
長沙……
想起後來的長沙保衛戰。
陸陸續續的，好像打了四次。前面三次都贏了，第四次輸了。
不過，那時候的日寇，也已經是日落西山，窮途末路，就算是佔領了長沙，佔領了衡陽，也無法堅守。自己主動放棄了。
重慶……
被日寇轟炸的一塌糊塗。
但是熬到珍珠港事件以後，重慶就安全了。鬼子無暇他顧。
鬼子的精銳飛行員都死在了太平洋戰場。剩下的都是菜鳥。估計連重慶在什麼地方都找不到。
後來的中美聯合航空隊，也是越來越強大，日寇陸航也是基本消耗殆盡了。
可以這麼說，到1944年，日寇的技術兵種，基本上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純粹的步兵。
嗯，好像可以做點什麼。但是也不着急。
還有時間。
“可能是要在長沙和重慶建站吧。”
“哦……”
張庸明白了。
以前的復興社特務處，人很少，錢很少。
雖然戴老闆有能力。但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沒有錢，沒有人，他的攤子根本鋪不開。
能夠在上海、杭州、北平、天津、漢口等地建立站點，已經是非常了不起。連廣州都沒有。不是不想。是那邊不給。之前雲南王和川軍王也不給的。
所以，到目前爲止，復興社特務處的站點，其實也就是那麼幾個。影響力並不大。
他張庸搞到了不少錢，戴老闆纔開始逐漸擴張。
現在，李伯齊暫時代理，於是看中了重慶和長沙。準備搞兩個站點。
按照潛規則，誰搞的站點，以後的站長就是誰的人。
既然是李伯齊自己搞起來的。這兩個站以後的站長，就得李伯齊點頭同意。
當然，戴老闆也可以強行委任。但是，壞規矩了。
“重慶那邊要加大力度。”
“可是……”
“沒有可是。我負責掏錢。”
張庸快人快語。直接拿出兩萬銀票。之前剛剛收的。
李伯齊有先見之明。覺得重慶以後可能有用。但是，他肯定沒張庸有“先見”。
以後是要遷都重慶的。
而且，就是明年年底的事。重慶會成爲陪都。
到時候，重慶的地位，就會變得和金陵一樣重要。自己必須先打好基礎。
首先就是安插人。
明的，暗的，都安排一大批。
造成既定事實。以後戴老闆到了重慶也無法改變。
“這麼多？”
鍾陽嚇一跳。
老天爺，這可是兩萬大洋啊！
他什麼時候掌控過兩萬大洋？他才畢業多久？一年多而已……
“也罷，分五千給六琪。長沙不用那麼多。”
張庸想了想。給兩人安排了。
長沙站也重要。但是沒有重慶重要。
重慶沒有之一。
“對了，你們給自己的家人在重慶也找個地方吧。”
“爲什麼？”
“萬一以後日寇打進來，沿海可能都會淪陷的。重慶是大後方。相對安全。”
“真的會打嗎？”
“中日必有一戰。時間早晚而已。”
“知道了。”
“趁着現在重慶房屋便宜，多買一點。以後大量外來人口涌入，房屋可就貴了。”
“好。”
兩人互相對望一眼。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因爲就是他們負責建立聯絡點。
聯絡點升級，就是辦事處。辦事處升級，就是站了。
關鍵是有人。有錢。
現在，張庸負責掏錢，他們最大的難度都解決了。
至於人員，找李伯齊。
只要有錢，肯定有人。
“組長……”
這時候，有人來報。說是詹雲風有請。
張庸於是來見詹雲風。
這個老詹，是八大商家裡面最活躍的。
不知道又有什麼事？
看到詹雲風。
這個傢伙居然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任何人。連隨從都沒有。
還悄悄的東張西望。感覺像是小偷似的。
走過去。笑了笑。
“詹老闆，做什麼呢？”
“張組長……”
“我們也是老朋友了。有話直說。”
“那個，聽說張組長高升了。他們特地派我來表示祝賀……”
“高升？”
張庸搖搖頭。
督察專員，算是高升嗎？
好像不是吧……
最多算兼職。
不知道有沒有工資的？可能沒有。等於是白乾……
“專員大人，還請笑納。”
詹雲風低聲說道。看看四周。然後拿出一沓信封。
張庸掃了一眼。發現是八個。應該是代表八個商家。但是，非常疑惑。禮物之前已經送過了。你們還送？
雖然，我的確是非常貪財。但是，你們也送的太頻繁了。
涸澤而漁，從來都不是我張庸的風格。
我還是喜歡割韭菜。
長割長有。
沒有打開信封。直接說道：“詹老闆，你們這是……”
“您是軍政委員會的督察專員……”詹雲風欲言又止。
“沒錯。我是。剛剛任命的。但是，沒什麼特別的。督察專員多的是。又不止我一個。”
“專員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
“什麼？”
“軍政委員會的督察專員，只有八個……”
“嗯？”
“您是第九個……”
“哦？”
張庸一愣。
第九個？我？之前才八個？
不是。不可能吧。果黨的督察專員不是遍地走的嗎？
於秀凝好像也是督察專員？
等等。
這件事，我要問一下。
“你稍等。”
“好咧……”
張庸立刻跑來找李伯齊。
正好，李伯齊的身邊沒有人。他經常板着臉。別人都怕他。
“想要問督察專員？”
“咦？你怎麼知道？”
“委座對你寄予厚望……”
“什麼？”
“你是軍政委員會督查室的第九個督察專員。也是唯一一個不是將官的。”
“啥？”
“美國大法官也是九個。督查室就是參照那邊設置的。”
“啊？”
“其他八個督察專員，都是兼任。要麼是司令，要麼是長官。湯恩伯、顧祝同、胡宗南他們都是。”
“呃……”
張庸愣住。
他們都是督察專員？
等等……
好像哪裡搞錯了。
不是應該找人督察他們的嗎？他們督察別人？
暈！
還以爲自己可以督察他們幾個。沒想到，他們居然也都是督察專員。
呃，難怪他們的權力那麼大。敢情，別人都不敢督察他們。只有他們督察別人的份。誰和他們過不去，他們直接就將別人給督察掉了。
擦……
還以爲自己很聰明。
還以爲自己找到了督察專員的反向用法。
沒想到……
別人早就這樣操作了。
這個督察專員的最大權力，就是拒絕別人督察自己。
“你都快趕上和珅了。”
“什麼？”
張庸懷疑李伯齊又在諷刺自己。但是沒有證據。
趕上和珅？笑話。我怎麼可能趕得上和珅？別人身家兩億兩啊！兩億！白銀！也就是兩億多大洋！
放在他那個年代，妥妥的世界首富啊！自己能夠和他相比？
但是，作爲目標好像也不錯。
有十分之一就很滿足了。那也是兩千多萬大洋了。
“兼職。”
“呃……”
張庸才明白。原來說的是兼職啊！
好吧。自己現在的確是兼職不少。
特務處……
聯合調查組……
密查組……
空籌部情報三處……
空籌部警衛處……
空軍預備戰略情報處……
航空委員會督察專員……
軍政委員會督察專員……
哦，忘記了。在特務處內部，還有個愛國航空運動辦公室，自己是副主任……
哇塞。好多兼職。
但是！
重點來了。
薪水只有一份啊！
是一份吧？好像是。
就是復興社特務處這一份。
其他的，要麼沒有提到，要麼是自籌經費……
呸！
兼職越多越苦逼。
幸好，有人會做。暗暗的給自己送了點小禮物。
將一個信封拿出來。悄悄撐開口子。暗暗吃驚。
好傢伙，裡面是一萬銀票。
好多。
“驚訝？”李伯齊冷冷的說道。
“太多了。”張庸老老實實回答，“沒想到他們會給這麼多。”
“這就是軍政委員會督察室第九個督察專員的含金量。”
“這麼多，我要不要上繳一點？”
“那你就是往死裡得罪其他八位督察專員了。”
“那算了。”
張庸立刻從善如流。
也對。自己搞什麼清高啊！得和光同塵。
你是第九個督察專員。你是排名最末的。你出什麼風頭？你搞什麼特殊？
你自己上繳了，其他八個怎麼辦？
恨死你！
所以……
同流合污，沆瀣一氣，狼狽爲奸，一丘之貉，蛇鼠一窩……
呸呸呸！
想到哪裡去了？我像那樣的人嗎？
我只是不願意讓其他八位黨國的柱石爲難罷了。畢竟，他們也不容易……
然後……
忽然醒悟過來。
沒理由啊！含金量這麼高。
怎麼就授予自己了？
疑惑的看着李伯齊。
“因爲你能搞錢。”
“什麼？”
“愛國航空運動發起以後，你要抓幾個典型。”
“呃……”
“如果有人做的太過分了，必須處理幾個。”
“呃……”
張庸明白了。
原來，自己是委座手裡的刀。
讓砍誰就砍誰。
但是……
也行。
反正，不坑窮人。
這種事，和紅黨也不會有任何瓜葛。
所以……
拔刀！
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