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在幾個老頭子的攀咬下李承乾明白了許多東西，但卻有一點讓他想不通，那就是這幾個老頭兒最終的目的到底是個啥。
想他李承乾現在的勢力別說是殺幾個人，就算是數量再翻上一倍又能如何？這種指責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如果不是不想背這個沒名堂的黑禍，即便是當場承認了又能如何。
“秦王，這次的連續命案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從實說來。”一直在聽着李承乾與幾個老頭兒爭辯的李二陛下突然開口了，目標直指李承乾。
李承乾面對老頭子的質問，想也沒想便否認道：“父皇，此事與兒臣絕無半點干係，幾位老大人應該是年齡大了，有些老糊塗，故而才胡亂攀咬的吧。”
“那爲何他們不攀咬別人？”李二陛下繼續問道。
李承乾沉默了，舔了舔嘴脣一時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其實眼下大家都知道，之所以他李承乾成爲世家的目標，那是因爲他們之間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
但這種事情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卻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至於爲什麼……，其實道理很簡單，臉面而已。
因爲這種事情不管是誰先說出來，先說的那個就等於自承不如對方，有種惡人先告狀的意思。
舉個例子來說，就像我們走在街上，看到兩個人打起來了，等到有人過來評理的時候，其中一個說：“是他看我不順眼，所以就過來打我。”
聽完這話你有什麼感覺？是不是覺得丫真是個娘炮，他看你不順眼你怎麼不先去揍他呢？
這種事情也許在咱草頭百姓身上發生過許多次，但我們是草頭百姓啊，我們不需要這種莫名其妙的面子，如何得到實惠纔是真的，所以我們可以這樣說。
但是到了那些頂極權貴身上就不一樣了。
被人誣告了，要麼就自己找出證據，要麼是把黑禍背起來。
總之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說因爲有仇所以他就誣告我。
因爲這是一種弱者的表現，是用來吸引別人同情的方式。
可是在大唐的官場裡會有同情這個詞麼？只怕能者上弱者下才是根本吧。
所以，不管是李承乾還是李二，就算明知道世家在誣告，也沒有任何辦法。
李二隻能硬着頭皮逼問李承乾，到底是不是他乾的。
而李承乾要麼承認是自己乾的，要麼就給對方來個強有力的反擊，除了這兩條路之外根本沒有第三個選擇。
良久的沉默之後，李承乾終於緩緩開口：“父皇，兒臣無話可說。”
“既然如此，你可以認下了他們幾人對你的指認。”李二繼續問道。
李承乾搖搖頭：“不，兒臣認爲這一切是他們自導自演的鬧劇而已！”
“哦？！”李二幾乎是一下子來了興趣。
而那幾個老頭子卻漲紅着臉跳起來：“胡說，吾等皆乃聖人之後，豈會很那齷齪之事，又豈會拿自家子侄、門人的性命來開玩笑。”
“那麼誰有能爲你們證明呢？也許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說不準。”李承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淡淡的看着幾個老頭兒在那裡吹鬍子瞪眼，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這賊喊抓賊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您老幾位認爲呢？”
“你……”盧家老頭兒有些急了，站起來走到李二的面前：“陛下，據老臣所知那殺人的兇徒就是秦王殿下所派，而且事後殿下怕走漏風聲，特將此人送進了情報科。”
李承乾的臉色瞬間變了，原本的淡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暴漲的冷厲與暴厭，上前兩步來到盧承慶的身邊：“你的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說！”
“放肆！”‘嘭’的一聲，老李在這個時候狠狠的拍了桌子，瞪着李承乾沉聲說道：“給朕退到一邊去，滾！”
李承乾被老頭子這一罵，立刻清醒了不少，咬了咬牙退到了一邊。
這是一個圈套，徹頭徹尾的圈套，那東方亮根本就不是自己這一邊的人，李承乾很是後悔，後悔自己當初就不應該相信東方亮那小子。
而且他現在很清楚，這件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跳不出被坑的結局了，所差的只是老頭子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又或者那些世家的老東西會利用這件事情鼓搗出什麼事端。
不過最重要的是，消息到底是如何泄漏出去的呢？抓住曹佟這件事或許是因爲稱心中了別人的圈套，可是將曹佟送到情報科可是昨天半夜才發生的事情，爲什麼這些老頭子會如此快就得到了消息？
自己身邊的人裡面難道有什麼內奸？可是昨天參與這件事情的人並沒有多少，除了稱心，再就是夜魅和小白、楊雨馨，另外就是帶人出去的幾個侍衛。
稱心近期纔回到長安，他的可信度應該很高，而且稱心如果是對方的人，那麼前面有很多事情的情報應該早就泄漏了纔對。
夜魅和楊雨馨很早已經前跟着自己了，應該也不會成爲對方的人。
小白？小白跟着自己的時間也不短了，更不要說他老子還在自己手底下，所以這丫頭應該也不會走漏消息。
這樣一來，也就只有那幾個押送曹佟的侍衛纔是值得懷疑的對像了。
想到這裡李承乾深深吸了口氣，決定一會兒回去之後好好把自己的秦王府梳理一下，否則只怕以後還有比這更加可怕的漏洞會出現。
……
接下來的時間，李承乾一直很沉默，幾個老頭兒輪翻在李二面前訴苦表忠心，把小李說成了一個陷害忠良的大奸大惡之徒。
這樣的情況下李二也沒什麼好說的，雖然他也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裡面必有隱情，可既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從嚴從重的處理小李。
所以李承乾的所有職司再一次被剝奪了，同時還要在家裡閉門思過，接受調查。
而那幾個世家的老頭子則得到了老李的承諾，讓他們放心，一定會將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待。
但誰都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老李根本不可能再查下去，因爲就算是查也不可能查出什麼其他結果，畢竟如果世家的坑如果挖的夠深，再查下去只能把小李坑的越重，聰明的李二陛下是不可能做這種沒名堂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