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崇文州,調查金魂教在崩甲附近秘密佈置的陣法,弄清楚金魂教想要做什麼,破壞金魂教的計劃。
這就是最終決定出來的行動目標。
在決定好計劃之後,楊桉看向了白鳥。
作爲金魂教的聖女,如果白鳥想要參與行動的話,就必須要有必要的僞裝,否則就算是戴着面具也很容易被金魂教的人認出來。
他想要詢問白鳥的意見,給了白鳥兩個選擇。
僞裝參與行動是第一個選擇,第二個選擇就是不和他們一起行動,而是以聖女的身份回到金魂教,爲他們打掩護。
但白鳥最終還是選擇了與經叛會的成員一起行動。
回到金魂教內,她雖然是聖女,但是能做的事情並不多,甚至無法把控突發意外事件。
可若是跟着經叛會一起行動的話,她能憑藉對於金魂教的瞭解,爲經叛會提供信息幫助,同時也是一個不錯的戰力。
在經叛會中,她的修爲和斷手是同一級別的,比其他人都要強。
楊桉同意了白鳥的選擇。
至於僞裝,在所有經叛會成員的注視之下,原本穿着一襲白色長裙的白鳥,很快就被無數如同飛蟻一樣的微物包裹。
那些微物鑽入了她的身體之中,快速的改變她的身體構造。
不到兩息的時間,白鳥的體型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從一個身姿高挑婀娜的美人,變成了一個水桶腰甚至略顯臃腫體型稍矮如婦人般的大媽。
就連她的容貌也變得就像是在鄉下田間時常勞作的人,皮膚粗糙,灰頭土臉。
在她將帶着一隻白色鳥雀的面具帶上之後,果然完全看不出來和先前的白鳥竟是一個人。
“好好好,你們個個都身懷絕技。”
楊桉對白鳥這一手感到讚歎。
趁着夜色,楊桉帶着衆人重返崇文州。
此前他殺死追殺文音的那幾個傢伙,靈魂已經被弓娘吞噬,獲取了他們的記憶。
但是在那幾個傢伙的記憶之中,只有準確的陣法位置,並不知曉這陣法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他們也只是聽令行事。
在弓孃的導航下,衆人很快進入崇文州,在穿過崇文州躲避開一些金魂教的據點之後,順利的來到了佈置陣法的地方。
數百米之外,楊桉仔細的感知了一番,確定此處暫且安全,沒有其他生靈的氣息,這才帶着早已戴上經叛會面具的衆人靠近。
距離他殺死追殺文音的那幾人已經過去了好些天,金魂教肯定已經察覺,所以動作一定要快。
畢竟誰也不知道金魂教除了在此處佈置陣法之外,有沒有其他的後手。
甚至他們出現在這裡,也可能會引來金魂教的察覺。
金魂教佈置陣法的地方,是一處荒山,範圍不小。
“想要找到陣法,就必須要先找到陣眼,誰也不知道陣眼會是什麼東西,在這片區域內找陣眼,無異於大海撈針,我建議分開搜尋,羣策羣力,一起摸查。”
白鳥首先開口說道。
不愧是金魂教的聖女,對於這方面的瞭解,就是比其他人要多,也講得頭頭是道。
但楊桉卻搖了搖頭。
“不必。”
“難道鶴頭有什麼好辦法?”
白鳥和其他人都訝然的看向楊桉。
楊桉只是讓衆人跟着他走,很快進入荒山,在一處毫不起眼的土坡上停下。
衆人不知所謂,只能等待着楊桉的進一步指示。
而楊桉則是伸手指向衆人腳下的草地。
“誰有辦法能夠在地下數十米揪出一條蟲子?”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寡言少語的皮發率先一步走了出來。
這個看上去就像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彷彿隨時都可能會被一陣風吹倒,此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很好,皮發你要做的就是活捉地底下一隻黑色的蟲子,它的身上有白色的花紋。”
楊桉滿意的給皮髮指出了準確的位置。
如果是他的話,想要出手抓住那隻蟲子,怕是沒辦法抓活的。
此刻就體現出了經叛會衆人的多功能。
衆人都很意外的看向楊桉,他怎麼會如此清楚?
如果說只是準確的將他們帶到佈置陣法的地方,可能已經有相關的信息,這點倒是沒什麼。
那他又是怎麼知道這地底下有一隻黑色的蟲子?甚至知道蟲子身上有什麼顏色的花紋?
陣法該不會就是你佈置的吧?
衆人都很識趣的往後退開一些,留給皮發足夠的空間,同時他們負責警戒四周。
皮發蹲在地上,按照楊桉指出的地方,然後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了一根頭髮。
他攥着頭髮,輕輕的刺入草地。
原本十分柔軟的頭髮就像是變得無比堅硬,如同鋼針,扎入地下。
很快,露在地面上的一截頭髮開始快速的生長起來,就像是發芽一樣,分裂出了無數的髮絲。
皮發伸出一隻手,任由這些髮絲將他的手纏繞,猛然往上一拉。
嘶啦啦——
剎那之間,大量髮絲在地底之下被拉起,已經自地底從各個方向蔓延開來,將泥土都掀翻。
纏繞在他手上的髮絲鑽入他的手臂之上,和他的軀體融合在一起,變得更加有力。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一個由無數黑色頭髮包裹的圓球從地底拉了出來。
這些頭髮剎那之間崩解,一隻拇指大小有三條白色花紋的黑色甲蟲被皮發牢牢的抓在手中,遞給楊桉。
也就在這蟲子被皮發拉出來後,地面上突然凝現出一道道的白霜。
不,準確的說那不是白霜,看起來更像是某種白色的分泌物,從地下分泌出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圖案,縱橫大半個荒山區域。
衆人都看着眼前的一幕,立刻想到這圖案代表着什麼。
確實是陣法沒錯!
也就是說,在皮發手中的這隻蟲子,也確實是陣法的陣眼沒錯。
原本的陣法是隱藏起來的,但是陣眼出現了挪動,就導致陣法顯現。
楊桉從皮發的手中將蟲子接了過來。
像是術法和陣法一類的表現形式,他是沒辦法利用自身的鑑定能力進行鑑定的。
但是他可以通過陣眼,獲取關於陣法的一部分信息,這些信息,是佈置陣法的那些人記憶中也沒有的。
帶着花紋的黑色甲蟲拿在手中,依舊還活着,正在奮力的掙扎着,幾條長着倒刺的腿想要使勁撐開楊桉的手,但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握在手中的感覺就像是一顆堅硬的石頭,但能夠觸碰到蟲子柔軟的腹部,摩挲着甚至還能感受到腹部上微小細密的絨毛。
楊桉的眼前出現了一道信息框。
「【白汁衍蟲】:出自金魂教大長老之手,以此蟲做陣法主位,可使陣法隱藏,且暗中生長,百日可成;此蟲之身鐫刻挪移符籙,需自百日之後脫殼,勾連主陣。
使用代價:每三十三日,需以百人精血灌溉,以使此蟲生長,若無精血供給,將無法維持陣法擴散與主陣勾連;因此蟲鐫刻挪移符籙,陣成之日,需以血祭,方可驅使。
狀態:可淨化!」
看到信息框之中的內容,楊桉滿意揚起了嘴角。
挪移符籙?
也就是說,金魂教在這裡佈下的陣法,是屬於傳送一類的陣法。果然和之前白鳥所說的相關信息有所關聯。
但令他失望的是,這裡只是金魂教在此佈置的其中一處陣法,並非主陣。
在這隻白汁衍蟲百日之後成長脫殼,纔會與主陣勾連。
金魂教的計劃是在百日之後!
百日……這讓他更加無法猜測金魂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如果是協助寶剎域的任何一方也說得過去,金縷閣和大德寺就算已經正式開戰,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結束的事。
若是隻進入崩甲探索,倒也沒什麼不合理的。
看着手中的這隻甲蟲,楊桉很快有了決斷。
他將得到的信息,用另一種形式告知了經叛會的衆人。
在衆人眼中,他只是恰好知曉此物的作用,以及知曉上面鐫刻的是什麼陣法。
“這裡只是陣法的一部分,就算將其破壞也無濟於事,不會影響金魂教的計劃,反而會讓我們有暴露的風險,看來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他對衆人說道,又將蟲子遞給皮發,讓他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三個月的時間,想要將金魂教的計劃破壞,唯有找到主陣的位置,他們還需要等。
正好這段時間暗中發育一下,再搞一些其他的亂子出來。
對於楊桉的決策,衆人並沒有什麼異議。
眼下既然已經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情報,確定了金魂教將會有大動作,這對經叛會來說就是最大的收穫。
“我們走吧。”
皮發很快將蟲子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那些從地底分泌出來的白色物質又重新滲入地下,消失不見。
但就在衆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十數道氣息卻是從遠處快速的向着這裡而來,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中,數百米之外。
“一個僵神……還有一些嘍囉。”
經叛會瞬間進入戰備狀態,對方來得這麼快,顯然他們沒辦法輕易離開。
楊桉則是根據感知道出了這些來人的大致實力。
當然,他口中的那些嘍囉也是肉殐。
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裡的,只有金魂教的人。
而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趕到的,來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十有八九是崇文州的州主。
金魂教果然在這附近有其他的佈置,楊桉等人出現在這裡並沒有多久,他們就趕到,顯然在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被察覺。
“伱們先走吧,我隨後就到。”
楊桉的目光看向那個僵神,對經叛會的衆人說道。
“鶴頭,你能行嗎?”
問出這句話的是稚嬰,被帶着面具的女人手中抱着的嬰兒,嬰兒的臉上同樣也帶着相同的面具。
雖然楊桉是第二次聽到稚嬰的聲音,但是一時之間還是沒能反應過來,是女人在說話,還是嬰兒在說話。
“安心去吧。”
楊桉也懶得解釋,經叛會的成員還是弱了點,還需要時間,他們現在無法對抗僵神。
留在這裡可能會成爲他的拖累。
萬一那個僵神把經叛會的衆人挾持,以此來要挾他,然後他不小心把經叛會連同敵人都給滅了,這該怎麼向坊主解釋?
所以還是離他遠點好,他好,大家都好。
見楊桉態度如此堅決,衆人二話不說,麻利的向着相反的方向離去。
文音略微遲疑了一下,也跟着衆人離開。
文洪帶着手底下的人追來,最終落在了楊桉的面前。
他正是崇文州的新任州主。
看着這羣戴着面具鬼鬼祟祟的傢伙竟然只留下了一個人,其餘人盡皆逃走。
“追!一個都別放過!”
手底下的肉殐紛紛從楊桉的兩旁繞過,向着離開的經叛會衆人追去。
對此楊桉並未阻止,而是袖手旁觀。
如果這些個肉殐經叛會都無法解決的話,那麼他們根本沒有和他共事的資格。
“前些時日,我金魂教教衆在此駐紮,被人所殺,是你們所爲?”
文洪隔着百米的距離看向楊桉,開口問道,同時也在打量着楊桉。
僵神初期,難怪有留下來的底氣。
不過與他相比,這修爲還是弱了一籌,他可是僵神中期。
“或許是吧。”
楊桉給了一個棱模兩可的迴應。
“既然敢動我金魂教的人,不想着逃,爲何又回來?”
文洪眯起雙眼,眼中已經露出了殺意。
“你說呢?”
面具下的楊桉,臉上緩緩浮現一個笑容。
“既然被你發現,那你就留在這裡吧!”
“既然被你發現,那你就留在這裡吧!”
雙方之間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說出了同樣的話語。
同一時間,文洪的身影驟然化作一道黑影,向着楊桉飛速襲來。
“死!”
他的身上就像是揹着一個巨大的黑影,身後噴薄出強大的衝擊力,致使他的速度在瞬間提升到極致,並且渾身的血肉繃緊,剎那間出現在楊桉的面前。
這傢伙竟然也是個修行煉體法的!
楊桉露出一絲很感興趣的神色,雙拳猛然一撞。
擂鼓仚術!
剎那之間,以楊桉爲中心,四面八方出現數道如同鏡面一般的複雜咒印。
楊桉渾身驟然膨脹,一拳打在身前的咒印之上。
無形之中,當文洪出現在楊桉身前的瞬息,還未觸及楊桉的軀體,一道恐怖的力量便迎面而來。
他正好處在一個非常近的距離之下,這一擊的力量直接透過他的身體,穿透他揹負的巨大黑影。
這可是他賴以成名的絕技,看似術法實則爲煉體法,攻防一體,名爲黑血囊。
是以他吸食儲存了大量修士的肉身力量,爲自身所用。
就算是同樣的修爲,一旦被他近身,也很難戰勝他。
可當眼前那咒印之上爆發的力量穿過他的身體,一股窒息感陡然傳來,他身上的黑血囊也在瞬間被衝擊得大幅度扭曲形變。
文洪的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