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秦洛之戰：寧鳴而死！
雲層遮蔽了天空，沒有了溫暖的光，充斥着血腥和兵戈的戰場瞬間森寒起來。
雙方士卒用大弩互相攢射，投石機同樣不停。
洛人居高臨下，秦軍自然是吃虧的。
“咚！”
巨石從高空落下，帶着龐大的勢能將整個人的頭顱狠狠地砸進了脖頸之中。
這是一副難以描述的極其恐怖的景象。
用刀劍殺人只能震懾膽怯的普通人，面對征戰的士卒反而會激起殺意和血性。
但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整個頭顱瞬間凹陷進去，變成完全瞧不出模樣的肉泥，那種視覺的衝擊感是完全不同的。
在這種稍微擦到一點就是非死即傷的巨力面前，穿不穿盔甲實際上沒什麼區別。
叮叮噹噹的聲音不住的從大盾之上傳來，秦軍完全依靠大盾防禦着從城牆之上射下的箭矢。
“喜，你們那邊怎麼樣？”
這可是攻洛之戰！
不是趙魏韓那樣的臭魚爛蝦！
即便在夜色之中，視野不太清楚。
王翦有條不紊的指揮着秦軍攻城，正常來說是要圍三缺一的。
但攻打昭城不同，王翦不認爲城中的士卒會投降。
他這是要打呆仗，就是要硬耗，用秦人的命換洛人的命。”
那實在是太過可笑了，這些器械除非極大規模，否則主要作用是打壓士氣，混亂陣型。
擂鼓而進，鳴金收兵。
全能的天兵不僅僅能充當戰場衝鋒大將，作爲殺手也是合格的。
大營之中的火盆直接被踢翻，蓋在地上，冒出滋滋的煙霧，鮮紅的炭塊很快就變成黑色，然後冷卻。
那麼自然是要四面圍攻，充分發揮秦軍人數和攻城器械衆多的優勢。
洛人命貴，秦人命賤。
這樣的交換實在是說不上誰更賺。
洛繼緊緊地攥住了拳頭，沉聲道：“這樣下去就像是被放血的牛羊，逐漸陷入死亡之中。
面對現在體力和精力都在巔峰的洛國軍隊，那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洛繼大吼道：“三列衝殺，先殺後燒！”
洛澤同樣緊緊地皺着眉頭，“如果是野戰，就像是先前繼兒率領敢戰士所做的那樣。
但是洛氏對昭城周圍實在是太過熟悉了，洛繼即便是閉着眼都能摸到秦國的大營之中。
面對秦人不算特別激烈，但是卻源源不斷的進攻，洛國公室開始商議對策。
這不是洛人該有的退場。
洛繼站在城頭之上，遙遙望着大弩和投石機所造成的殺傷。
因爲沒有機動性極強的大規模騎兵，這種戰術的實用性並不大。
他們選擇了這些時日所觀察到的紀律最差的一營。
身爲素王的子孫，興盛之時光輝萬丈，衰落之時也要震撼世人！”
弩箭的威力完全不是普通刀劍和箭矢所能相提並論的。
但洛人如果死一半，連守城都做不到了。
洛繼面色有些凝重道：“看來王翦能攻滅趙魏韓三國，不僅僅是三國無能啊。
洛繼當然不是指望投石機這種東西殺傷秦人。
各營按照吾的命令，排好陣列，一定不能亂，輪換進攻。
王翦的語氣很是嚴厲，衆將第一次見到他這麼鄭重，紛紛坐直了身子，行禮齊聲道：“是，上將軍！”
“敵襲！”
……
這個時代主流的還是大兵團對決，主要是依靠人數衆多和戰術更強的一方獲勝。
夜幕降臨，在這個大部分人都患有夜盲症的時代，秦軍自然鳴金收兵。
淒厲的聲音響徹整個夜空，但是瞬間所有的火把都被熄滅，所有人都變成了睜眼瞎。
秦軍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起大規模的衝鋒。
一副詭魅的畫卷呈現在所有人眼中，秦人慌不擇路，洛人騎在馬上，手中握着刀槍。
洶涌的騎兵宛如潮水一般涌入。
白程的下場想必諸位都已經知曉了。
青史之上，洛人不屈之志永存。
秦人有六十萬人，就算是死一半。
另外一隊巡邏士兵高聲問道，回答他的不是他的同袍。
衆人明白洛繼的意思，既然左右都是死，不如死的轟轟烈烈。
衆將又是齊聲應諾，繼續組織秦人攻城。
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大營之中的士兵自然是不可能批甲的。
但攻城戰，主動完全掌控在秦人手中。
然後熊熊的大火終於燃燒了起來，不僅僅是大火，更多的是火勢將營帳燒起來，然後濃濃的煙霧。
震天撼地的聲音伴隨着微微震顫的大地，讓所有的秦軍都驚恐不已。
從全方位、無死角的對昭城進行打擊。
有人不甘心的高聲問道：“太子，這就要撤走了嗎？
再有片刻，甚至能將這一營秦軍徹底殺潰。
劫營這種事情，就是要找這種容易引起混亂的軍隊。
秦人的援軍來的比想象之中更快，大營之外，處處都是火把，將夜色映照着宛如白晝一般。
花草尚且如此，何況人呢？
先賢說，寧願高唱着赴死，也絕不沉默着苟且。
如果再出現那樣的結局，難道有人能擔負起責任嗎？
戰馬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氣，激烈的衝刺大量的消耗着戰馬的體力。
鮮血，大火，濃霧，刀槍，屍體。
定下主動出擊的計策之後，洛氏就一直在尋找機會，觀察秦國軍隊各營之間的強弱。
這些勢大力沉的箭矢讓大盾兵的手甚至都開始發麻。
依舊能夠組織大規模攻城。
但圍三缺一是爲了瓦解城中士卒的戰鬥意志。
洛國最輝煌的兩場勝利，都是這些寶貝的戰馬所帶來的。
洛繼與另外幾位公室子弟再次率領敢戰士出擊。
呼嘯而過的軍隊迅速的從各個角落脫身，戰馬高高躍起，甚至直接從堆成小包的屍體上越過。
箭矢瞬間透胸而過，隨着噴涌而出的鮮血，這個士卒所有的話都憋回了心中。
洛繼一眼望去，忍不住大笑出聲，秦人的重步兵可能是披甲太過繁瑣，竟然沒有跟過來！
只有長槍和刀劍皮甲的輕步兵過來，難道不是找死嗎？
洛繼揮劍大笑道：“踏碎他們！”
慘叫聲到處都是，整座大營都炸了起來。
爲後續出城攻擊的軍隊作爲輔佐。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跨越一千五百步的距離，殺死一位萬軍叢中的統帥。
“喏！”
何況是沉默着滅亡呢？
洛人不屈！
直接打崩前軍或者數營，就能席捲全軍。
諸位務必要收起心中的輕漫，面對洛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聽明白了沒有？”
秦人依次輪換，即便士氣降低，但沒有外力打擊，甚至能戰鬥到最後的一兵一卒。”
即便是負甲的士卒，正面受到大弩的衝擊，直接就是甲冑凹陷，鋒銳的弩箭貫穿胸口，鮮紅的血不住涌出，暴斃而亡。
他們將一隊秦軍幾個呼吸之間就徹底解決，連一絲聲音都沒有漏出來。
他們陷入混亂踐踏而死的人，比我們殺死的恐怕還要多。”
洛繼盤算了一下時間，躊躇了一下，還是咬牙道：“撤退！”
王翦端坐中軍之中，向着衆將下令，“各個大營之間，不要擅自出擊。
昭城。
根本不需要砍殺，只要高速衝過就是滿地的屍體。
洛繼急聲道：“已經拖延很久了，這處大營不能再待了，可以衝出去再尋找機會！”
上萬騎兵悄無聲息的摸到了秦軍大營，大營之中有星星點點的火堆，還有巡邏的士兵。
————
但雖然不說，但所有人都清楚。
王翦站在中軍大纛之下，觀察着整片戰場，這裡是極爲安全的地方。
但是這卻是洛國軍隊的機會，夜襲這種戰術使用的很少。
至於那些沒有負甲的士卒，甚至同一支弩箭之上，同時串着數人的屍體。
這麼悄無聲息的陷落，難道是我們所要的嗎？
傳說天南有一種奇花，美麗至極卻花開一瞬。
但是夜風之中微微透出的血腥之氣，還是讓巡邏之人感覺到了不對。
而是一支穿雲而來的箭矢！
“噗嗤！”
秦人在鼓聲之中，紛紛舉盾踏步向前，一組人護着身前，一組人護着頭頂。
洛國敢戰士驍勇無比，謹防洛國軍隊突襲。
秦人站的更加密集，雖然有大盾的保護，但面對洛國的大弩和投石機，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秦人同樣在還擊，但從低打高，自然是不如從高打低，所以傷亡比較大。
洛繼望着稍顯混亂的秦軍陣型，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今天秦國最精銳的軍隊沒有上陣。
面對着高速而來的洛國軍隊，這些沒有批甲，沒有整列，甚至連一個大盾都沒有的秦人，只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先耗上一個月，磨磨洛人的精神，讓他們的銳氣散一散，時間站在我們這邊。”
秦洛之戰從軍事技術和軍事戰術的角度來分析，最大的作用就是讓騎兵徹底登上了戰爭舞臺。
從洛國用騎兵一次次蹂躪秦國軍隊之後，對騎兵的使用，迅速成爲了名將所必需的能力。
在往後兩千年的歲月之中，騎兵始終是戰場之上的主要力量之一，得益於強大的機動力，無數次改變了戰爭的形勢。
直到火器的出現，騎兵的時代才徹底終結。——《中國古代軍事發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