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眼前的耶和華並不是真正的上帝。
祂只是一名根據穿越者靈魂記憶創造世界，並扮演着上帝角色的創世神。
但不管怎麼說，創世神就是創世神，力量和位格總不會出錯，至於身份，僅僅是力量的附屬罷了。
“所以能割愛嗎？”耶和華轉頭望向被定格的萊戈拉斯，輕聲說道，“放心，我會讓他成爲我座下的熾天使，與加百列、米迦勒、烏利爾等人並列……”
“但同時，他也會像加百列那樣進入你的故事，並因此失去記憶，對吧？”
耶和華坦然點頭：“那是當然。”
林中天稍加思索，沉聲問道：“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你都已經能創造生命，甚至創造靈魂了，爲什麼還會對萊戈拉斯和範海辛他們的靈魂如此在乎？”
耶和華微微訝異：“你真的不知道嗎？”
林中天皺了皺眉：“我知道穿越者的靈魂都天生強大，但這種強大僅是相對於普通生命而言，對於你來說，甚至對我來說，應該也沒什麼區別吧？”
“原來你真的不知道。”
耶和華似笑非笑地說道：“這麼說來，你距離那個境界還有一段距離，這可真是……太好了！”
說着，耶和華或者說範海辛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
林中天當即警惕起來，不動神色道：“你想做什麼？”
耶和華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我可以幫你解答一些疑惑，而你要幫我招攬一批有資格成爲天使的穿越者靈魂。”
“啊？”
林中天略顯詫異。
耶和華笑着說道：“這樣吧，爲了表示誠意，我可以先回答你剛纔的問題，我之所以對穿越者靈魂如此在意，並不是因爲他們的靈魂天生強大，而是因爲另外一個尋常生命難以發覺的特質。”
“什麼特質？”
“我簡單舉個例子，假如說靈魂是個能裝水的瓶子，那麼這個特質，就是瓶子的容量與瓶身的堅硬程度。”
“容量？”
“沒錯，我依據米迦勒靈魂記憶創造的神聖天使之力，只有具備這種特質的靈魂才能承受，而這種靈魂，哪怕是我也無法有意地創造出來……”
林中天皺眉道：“你不會想告訴我，穿越者的靈魂都具備這種特徵吧？”
“沒錯。”耶和華笑着點了點頭，“因爲他們都來自那個世界。”
“那個世界……你是指我們的故鄉世界嗎？”
耶和華微微一笑，轉移話題道：“你知道靈魂是怎麼誕生的嗎？”
林中天虛心請教：“怎麼誕生的？”
耶和華輕笑着說道：“他們是從真靈之河中誕生的。”
真靈之河……
又聽到一個不明覺厲的陌生名詞！
林中天連忙問道：“那真靈之河又是什麼？”
聽到林中天的詢問，耶和華臉上露出笑容。
這一次，祂沒有轉移話題，而是語氣溫和地爲他講述起了真靈之河的存在。
在這諸天萬界，無限世界的夾縫之中，充斥着同樣無限的界外虛空。
這些虛空黑暗而又混沌，是真正意義上的無，真正意義上的空。
而在這樣的環境中，除了諸天萬界外，只有一種東西能夠存在，那就是穿插在無盡虛空，從不可知之處而來，去往不可知之處的真靈之河。
所謂的真靈之河並非真的是一條河，它是由無數真靈匯聚組成的聚合體，是唯有創世神和造物主這等級別的存在才能真正意義上去理解，去觀摩的東西。
如果普通的生靈想要強行去觀看真靈之河的話，那麼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靈魂在一瞬間崩滅，化爲一點真靈永恆地融入到真靈之河中。
據耶和華所說，諸天萬界中所有智慧生物靈魂、意識和精神的前身，都是真靈之河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當肉體消磨，輪迴殆盡，個體意義上的靈魂便會徹底消散。
但那一點不可磨滅的真靈，卻依舊會循着冥冥中的指引，再次回到這一片無盡的虛空。
有資格融入真靈之河的存在，必須是剝離了智慧、記憶、精神、靈魂，乃至意識等一切外在表象的真靈。
而造物主們所謂的創造靈魂，其實就是從真靈之河中撈取真靈，爲其鑄骨添肉，再次成爲通俗意義上的空白靈魂。
這樣就能實現在諸天萬界中憑空創造靈魂，創造生命的壯舉。
……原來如此！
林中天若有所思，忽然皺眉問道：“那科學手段創造的生命呢？”
“你是指克隆還是數字生命？”耶和華先是反問一句，而後笑着說道，“也是如此，只是這兩種手段勉強算是藉助宇宙規律合法接引真靈，而我們是非法強行撈取……”
林中天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真靈之河的存在，我大概率理解了……”
“那我現在就能回答你剛纔的那個問題了。”
耶和華臉色一正，語氣悠悠地說道：“你們的故鄉世界爲何特殊，因爲它是諸天萬界中，唯一一個位於真靈之河的正中央，被真靈之河環繞的世界，我將其稱之爲——源世界！”
“……”
林中天臉色微動，心中恍然。
耶和華笑着說道：“現在你明白，爲什麼穿越者的靈魂如此特殊了吧？”
林中天點頭道：“明白了，因爲源世界的靈魂，只要能穿越到諸天萬界，說明他們都穿越了真靈之河，擁有着短暫抵抗甚至長時間抵禦真靈之河的特質。”
耶和華笑着點頭道：“沒錯！”
可是不對啊！
來到虛空間隙的穿越者，明明都擁有着完整的肉身，只是被灰霧侵蝕纔會崩解消散。
倘若耶和華沒有撒謊，那麼肉身應該是無法在真靈之河中存在的。
穿越者在穿越真靈之河的過程中，肉身應該早就崩解，只有靈魂能抵達虛空間隙。
可林中天看到的，卻是連帶着肉身與靈魂一同穿越的穿越者……
這是爲何？
難道虛空間隙並非是世界與世界間的縫隙空間，而是位於真靈之河中的空腔世界？
林中天內心又涌現了許多疑惑，但他並沒有將這些疑惑道出。
因爲無論真相如何，都意味着虛空間隙在諸天萬界中極爲特殊。
眼前的耶和華雖然態度和善，但林中天還是抱有一絲警惕之心，不敢真的和盤托出。
耶和華輕笑着說道：“我創造這個世界的時間還很短，來自源世界的靈魂至今也才捕捉了到了三顆，哪怕算上最初的米迦勒，也只有四位，連七大御前天使都還沒有湊齊呢！”
“難怪您這麼想跟我達成交易。”
林中天笑了笑，而後稍加思索，輕笑道：“巧了，我手上正好有個穿越者聯盟的叛徒，已經被抓回聯盟，放逐到我們的聯盟囚籠裡了，您要是需要的話……”
耶和華眼前一亮，當即道：“需要，當然需要！”
林中天遲疑道：“不過，他畢竟是我們聯盟的叛徒。”
耶和華輕笑道：“沒關係，壞人也要，地獄裡的墮天使還沒湊齊呢……至於記憶，你也不用擔心，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重組他的靈魂，反正只要有真靈在就夠了！”
林中天點了點頭：“那就好……”
真靈是剝離了智慧、記憶、精神、靈魂，乃至意識等一切外在表象的特殊存在，就好像構成靈魂的基本粒子，並不能以善惡衡量。
“那麼，交易達成？”
林中天微笑着說道。
耶和華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
……
銀光一閃，林中天與萊戈拉斯的身影出現在穿越者廣場。
望着身邊高大的身影，萊戈拉斯略一猶豫，輕聲道：“林老大，又給你添麻煩了。”
林中天擺了擺手：“也不算是麻煩吧，有好有壞……不過這個世界你是不能再去了。”
萊戈拉斯微微一怔，連忙道：“那範海辛怎麼辦，我猜測他應該就是那個世界的穿越者！”
林中天搖頭道：“他是穿越者，但不是像我們這樣的穿越者，具體情況，我不好向你解釋，總之，我會將這個世界的傳送門刪除屏蔽，此後，任何成員不得進入其中。”
“……我明白了。”
萊戈拉斯點了點頭，識相地沒有追問到底。
林中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至於任務，你放心，就算你完成了，快去任務大廳領取獎勵吧！”
萊戈拉斯皺起眉頭，猶豫一二，還是邁開腳步，離開了這裡。
林中天臉上笑容收斂，而後身形一閃，出現在聯盟大廈外的監牢中。
望着面前名爲【絕望囚籠】的黑色水晶球，以及水晶球中滿臉茫然，眼神空洞無光的背叛者沃恩·馬龍，林中天沒有說什麼，只是神色平靜地伸出手，將其握在掌中。
半個小時後，林中天再次從《範海辛》的世界歸來。
原本在他掌中的黑色水晶球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溫暖而又神聖的白色光團。
這是除了信息以外，耶和華的一點額外感謝與饋贈。
其名爲——神聖天使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