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得到”也很快從街對面的那家書店裡走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緊緊的跟着肖德陽,因爲這個時候前面的小巷裡,走出來一個挑着一擔“炒米糖開水”的小販來。
他頭上還戴着一頂有些破舊的草帽,嘴裡還有節奏拉着長音喊着:“炒米糖開水——好喝不貴——走起——”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僞裝過的徐天,“遇得到”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對他飛快的說了一句:“目標沿着大街往江邊去了!”
徐天心領意會的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就看到“遇得到”頭也不回的穿進了那條小巷裡,很快消失不見了。
徐天繼續挑着他的“炒米糖開水”的擔子,快步的沿着街道向江邊走去,很快他就看到,正慢慢走在前面的肖德陽,他這才放慢了些腳步,在後面慢慢的跟着他。
由於重慶的天氣日漸炎熱,所以到了夜晚時分,來到江邊乘涼、洗澡、散步的人很多,所以也有一些小販也就在江邊支開了攤子,售賣起小吃、茶水等東西來。所以徐天桃着“炒米糖開水”的擔子,一點兒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這個時候過江輪渡已經收班,在那個年代,揚子江上是沒有一座橋的,自然也沒有後世纔有的網紅交通工具——“過江索道”。所以在這個時候,就算你有再急的事,也得等明天坐船才過得了江。
徐天在江邊找了一個人,不是太多的地方支起了攤子,他可不敢在人最多的地方叫賣,那樣他會忙不過來的。
他的攤子剛剛支起來,就有小孩拉着大人過來要吃“炒米糖開水”,徐天一邊客氣的答應着,迅速的給他沖泡“炒米糖開水”。一邊也沒有忘記盯着坐那棵大樹下的茶棚裡乘涼的肖德陽。
在徐天匆匆的應付完幾個購買“炒米糖開水”的顧客之後,看到肖德陽依然坐在那裡乘涼,在這期間,沒有看到他離開過那裡,也沒有看到有任何人走近他。
徐天有些納悶起來,這肖德陽在這裡幹什麼?真的是在這裡乘涼嗎?如果不是乘涼,爲什麼又沒有看見和他和結頭的人呢?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就看到肖德陽突然站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就向街上走去。當他走過徐天的“炒米糖開水”攤子的時候,還停了下來,要了一碗“炒米糖開水”。
徐天完全沒有想到肖德陽會突然停下來買他的炒米糖開水,他趕緊和其他顧客購買時一樣,大聲的答應着,一邊手法熟練的給他沖泡了一碗炒米糖開水,然後恭恭敬敬的遞給了他。
由於徐天的手法非常嫺熟,加上他又徹底的換了一身打扮,肖德陽彷彿並沒有看出徐天兒的真實身份,所以他還是很客氣的付了錢,然後端着炒米糖開水在旁邊的小凳上坐了下來,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可惜那個年代沒有冰塊,如果有的話,不知道“冰鎮炒米糖開水”是怎樣的美味?
肖德陽很快就喝完了,然後站起來隨手的把它放在攤子邊上,還對徐天讚道:“你這炒米糖和水不錯啊!米粒飽滿,香甜可口,不錯不錯!”
徐天連忙客氣地回答道:“多謝先生誇獎,小的這可是家傳的手藝。單挑細選的好米,正宗的白砂糖,從來不用糖精代替。”
肖德陽聽到這話,還仔細看了他一眼,纔對他笑了笑,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往海棠溪街上走去。
徐天這會兒沒有敢動作,直到他看到肖德陽的背影走遠之後,纔回頭對着不遠處的樹叢中吹了一聲口哨。
這時就看到“遇得到”帶着另外一個行動隊員從樹叢裡走了出來,他們迅速的來到了徐天的面前。
此時的“遇得到”也換了一身裝束,臉上的眼鏡也不見了,穿着短衣短褲拖鞋,屋裡還拿着一把大蒲扇,一看就是晚上出來散步的居民。
徐天對“遇得到”說道:“你趕快跟上去,他往街上走去了,不要跟緊了,我馬上就過來。”
“遇得到”連忙點頭應了一聲,趕快就向肖德陽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徐天又把“炒米糖開水”擔子,交給了跟着“遇得到”一起走過來的那位行動隊員,對他輕聲地叮囑道:“這個攤子就交給你了,你趕快收攤離開這裡!”說着就把頭上的草帽遞給了他
那名行動隊員趕趕緊對他說道:“天哥,你放心,這裡都交給我了。”
昨天連忙點了點頭,蹲下身子從“炒米糖開水”擔子的下面,拿出一件衣服來,然後就趕緊離開了。
◇◇◇
肖德陽依然是不緊不慢的在街上漫步着,看他的樣子心情還很不錯,一邊走還一路哼着小曲兒。
剛纔在江邊的時候,他對那個賣“炒米糖開水”的小販產生了懷疑,不過他戒指購買“炒米糖開水”近處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小販手法很是正宗地道,並不像是臨時僞裝的,而且聽口音,也是地地道道的重慶話,所以他就沒有再疑心,講到自己今天該辦的事兒已經辦完了,而且還在江邊靜靜的思考了下一步的計劃,所以他這會兒心情很不錯。
而他此刻的眼前又浮現出傅凌霜溫柔賢淑的笑容,他禁不住加快了腳步,他想快一點回到那個有個女人等候着他的,溫暖的“家”。
走着走着,他突然減緩了腳步,因爲他看到前面,迎面走了一個人過來,他心中暗暗大吃了一驚,想要回避,才發現這裡竟然沒有什麼可以迴避的地方,究竟也沒有小巷藏身。
就在在電光火石之間,肖德陽並沒有猶豫,看着街邊的一間民宅虛掩着門,他毫不遲疑的一手推開了門,一閃身就走了進去。
屋裡有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坐在屋裡小凳子上,在面前的一個大盆子裡的搓衣板上揉搓衣物。可以看得出來,大盆子裡堆着一大盆人小孩兒的衣物。旁邊還坐着一個老頭,正低聲的和他她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