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沒想到,自己擬定了這麼大的一個計劃,李天虎竟然還沒有放過出攤賣烤魷魚的事情。
爲了不耽誤辦正事,他居然把自己的老婆孫豔梅給搬了出來,讓她和李強去賣魷魚。而他則換了一身幹練的中山裝,拎着個小皮包就去辦理營業執照。
安排好一切,姜淮這纔出了門,在路邊的電話亭打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打給孫陽的,他回去一經兩天了,魷魚還沒發來,如果再晚,極有可能會誤事。
只可惜,當電話接通後,小店的老闆說他一大早就帶着妹妹出了門,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的第二個電話是打給趙清淑的,姜淮決定約她一起去周弘遠的公司,與她好好談談。
昨晚,姜淮想通了,如果想要破解林家這個死局。就必須光明正大的走到幕前,只有把這汪清水攪混,才能讓林家父子露出破綻。
雖說趙清淑並不贊同姜淮這麼做,但在姜淮的勸說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然而,在姜淮剛剛邁進弘裕公司的大門的那一刻,他有些後悔了。
因爲,周弘遠正陪着一臉肅穆的林峰從樓梯口走出來。
依舊是一副奴顏婢膝的模樣,看的姜淮心裡憤憤不平。把女兒白白送到別人手上,還要做舔狗,做到這個份上也真是枉爲人父?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姜淮轉身躲到一旁。
雖說已經準備與林家硬剛,但是不必要的衝突,能避免還是要儘量避免。
否則,引起林家人的警覺,極有可能將自己置於十分被動的境地。
好在周弘遠公司的大廳還算寬敞,中間有幾根承重柱,姜淮很隨意的走到柱子後面,巧妙的避開了衆人的視線。
眼見周弘遠點頭哈腰的將林峰送上了車,姜淮剛剛想現身,忽然感覺自己的肩頭被輕輕的拍了兩下,下意識回頭望去,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我說趙姨,你走路沒聲音的麼?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望着他忿忿的表情,趙清淑白了他一眼:“這是你第一次這樣稱呼我,看來你對我的成見似乎已經消除了。”
雖說能夠感覺到她的善意,但是這女人就不能溫柔點麼,板着個臉給誰看呢?
還真把自己當成沒見過世面的小癟三了?
“哦,是麼?你不提我還真沒注意到。”姜淮一臉壞笑:“既然是第一次叫,那您是不是應該給點改口費?”
趙清淑愣愣的望着他,半晌沒說話。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竟然有些微微發紅,遲疑着將隨身的女士坤包打了開來。
我去,她不會是信以爲真了吧,自己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難不成她還真的想給錢?
這玩笑開大了,姜淮沒想到她竟然沒有幽默細胞,這樣的人得少了多少樂趣?
就在姜淮琢磨應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不過是自己的惡作劇時,一道陰冷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不是給你說過,沒事不要來公司麼?怎麼今天又來了。他是誰?”
不用回頭,姜淮就知道說話的是周弘遠。二人躲在柱子後他都能被他發現,這老頭眼力不錯啊!
姜淮轉過身滿臉堆笑:“周叔叔,是我!”
周弘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姜淮?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周叔叔這是什麼話?”姜淮嬉皮笑臉道:“上次匆匆一別,我可是一直惦記着你老人家呢。”
“你可別惦記,只要你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我就感激不盡了!”
“看您這話說得,咱們再怎麼說也是多年的老鄰居了,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麼絕情麼?”
姜淮臉都不要了,現在可不是顧及顏面的時候,把周錦薇從林天宇的魔爪中“解救”出來纔是當務之急。
“對於你這種登徒子,我能心平氣和的和你說話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你走,我們周家不歡迎你!”
“泓遠,你不要這樣,姜淮今天來也是想幫我們走出困境,我覺得你不妨給他個機會,坐下來大家好好聊聊。”
“有什麼可聊的,林峰剛剛來過。他的意思很明確,如果薇薇不嫁入林家,他就會把我告上法庭。其實坐不坐牢對我來說無所謂,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在哪還不是活着。”
“重要的是,就算是我坐了牢,林家父子最終還是會逼迫薇薇嫁入林家。到那時,恐怕薇薇可就更苦了!”
周弘遠的話讓姜淮的眼睛一亮,看來這周弘遠對女兒還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
只要有感情就好辦,這也許就是自己攻克他的突破口。
“你以爲薇薇主動嫁入林家就一切萬事大吉了麼?”姜淮一改嬉皮笑臉的模樣,正色道:“叔,您也是過來人。婚姻中的詬病,就不用我來給您解釋了吧。”
周弘遠一怔“什麼意思?”
“婚姻這東西剛剛開始的時候,雙方都彼此迷戀,兩個人整天如膠似漆。但時間久了那股熱情勁慢慢的就淡了。最後甚至會變成相互嫌棄甚至厭惡。”
“這很正常啊,哪對夫妻不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周弘遠皺着眉說道。
“對,這對普通人來說的確很正常。但問題是林天宇他就不是普通人!”
“你倒是給我說說,他哪裡不普通了?”
“相信周叔對這位林家的大少爺的所作所爲也應該有所耳聞,你想想看,一個終日流連在燈紅酒綠之下的花花公子,他的感情能有多真摯?如果他對薇薇厭了,倦了,你覺得他會如何對待薇薇呢?”
“這……”周弘遠沉默了,半晌,他纔開口道:“也許結了婚他就能有所收斂呢?”
“俗話說,是狗改不了吃屎!您說這話,恐怕連您自己都不信吧?”
姜淮的話,似乎觸動了周弘遠的軟肋。他的每頭緊鎖,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張了張嘴,卻是硬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趙清淑上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有些話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多有不便。泓遠,還是到你的辦公室更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