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離

姜雅茹幽怨的瞥了一眼李唐,這個車廂裡除了李唐又有誰會欺負自己?姜雅茹現在很糾結,而她糾結的問題是一個對常人來說很普通的小事兒,但天生臉皮薄的姜雅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小白在休息之前,特意叮囑過姜雅茹一定要記得留李唐的電話。而現在,都已經要分道揚鑣,她還是沒敢開口問。

一想到小白的囑咐,姜雅茹就只好深呼吸了幾下,不好意思的開口,“李唐,我家小白讓我記下你的電話號。”

一說完,姜雅茹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發燙,姜雅茹覺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一和李唐在一起,自己就不能控制好情緒,害羞,憤怒,委屈……

姜雅茹覺得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比自己十幾年的人生還要奇妙,姜雅茹想不透現在的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好啊,你記一下,我的電話號是150……”李唐原本以爲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姜雅茹糾結的只是要電話。

姜雅茹聽到李唐的聲音,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把李唐的電話號碼記了下來。姜雅茹看了看車上的人已經不是太多,趕緊和李唐告別,拿着手機下車了,她現在只想趕緊去醫院看看父親。

李唐看着急急忙忙的姜雅茹感覺特別有意思,這個小姑娘甚至還沒有問過自己爲什麼叫她小師妹,就這樣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李唐看着窗外,攔了一輛的士就遠去的小姑娘,李唐忽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不知道何時纔會再次相見。

李唐又坐了一會兒,等到車廂裡只剩下自己才站起來,美美的伸了個懶腰準備離開。從位置上站起來後,李唐才發現那個小師妹忘記把外套拿走了,李唐苦笑的搖搖頭,提起放在座位旁的袋子離開了大巴車。

一下車,嘈雜的聲音就把李唐吞沒了,李唐四處瞅了瞅發現東西南北全是人,扯着嗓子推銷充電寶的,拎着包裹準備坐車的,忙裡忙外賣早餐的……李唐又伸出手大大伸了一個懶腰,華縣我來了。

李唐拎着包,來到一家早餐店,聞着空氣裡的散發的味道,李唐才發現顛簸了一夜後,自己的肚子確實是餓了。

“老闆來碗餛飩,放點香菜。”李唐走進店裡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早餐後,開始思考自己一會兒要去的地方。可能是因爲太忙,黃老到現在也沒有給自己發消息。李唐只好拿出手機給黃老打了個電話。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黃老聽到電話鈴聲響起,停下了自己的左攬雀尾。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的,不是那幾個老友,就是自己的孫子兒,孫女兒。

黃老一邊想,一邊拿起手機,看了看電話號碼,黃老才知道是李唐。黃老剛接起電話,李唐充滿怨氣的聲音就從話筒裡飄了出來。

“黃老,您很不厚道啊。您不是說會把華縣這邊,古寶齋分店的名字告訴我嗎?我都已經到地方了,您可是還沒給我發過來。”

黃老想了想,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對李唐說:“不對啊,老夫明明派人去火車站接小友了啊?難道小友沒有見到嗎?”

李唐聽到黃老的話,不禁翻了個白眼,然後對黃老說:“我沒在火車站,當然沒有看到啊。我現在在汽車站這邊,您把名字告訴我。我自己去好了。”

“小友如此節儉,羞煞老夫啊。哈哈哈,古寶齋在華縣的分店是很容易找的,名字叫做墨韻。”黃老聽到李唐的話,才明白是自己猜錯了,乾笑了兩聲後把名字說給了李唐。

“墨韻?您說的墨韻,是那個筆墨的墨,韻味的韻嗎?” 李唐有些吃驚,他沒想到,古寶齋在華縣這邊的分店竟然會是劉三狗給自己提起過的玉石店。

“小友所言,正是老夫口中的墨韻。難道小友已經聽說了這個名字嗎?”黃老肯定的回答,順着電話傳到了李唐的耳朵裡。

李唐拿起勺子往熱氣騰騰的餛飩里加了兩勺辣椒,看着紅油在湯裡慢慢擴散開來,李唐心滿意足的對着電話說:“沒想到你們古寶齋竟然這麼厲害,我在車上的時候,聽這個名字,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黃老,你們這是深藏不露啊。”

黃老放下毛巾,舒展着身體,聽到李唐的誇獎,黃老臉上的褶子開心的擠在了一起。“小友過譽了。如果小友願意來我們店裡工作,老夫可以給小友一個合適的位置哦。”

李唐招呼老闆拿了瓶礦泉水,餛飩裡的辣椒把李唐嗆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聽着黃老的揶揄,李唐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古寶齋那麼大一家店哪兒需要自己啊。

“黃老,您不厚道啊。我家老闆剛把那麼大一宗寶貝託付給您,您就想着挖牆角了?這不好吧。”

黃老聽着李唐滿不在乎的語氣,就知道李唐完全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黃老明白李唐的想法,無論是誰,聽到這樣玩笑般的邀請,都不可能一口答應。所以黃老也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和李唐爭執。

想到李唐正準備起身去往墨韻,黃老忽然想起了在那裡打理生意的小丫頭。黃老突然想看看這兩個人要是碰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好玩的事情。

“小友此次到華縣遊玩,行程準備怎樣安排?時間上是否充裕?”

李唐囫圇吞下一隻餛飩,皮薄餡厚的餛飩一咬開就爆出一股鮮美的味道,這種蠻橫的味道在李唐的口腔裡橫衝直撞,刺激着李唐的每一顆味蕾。

李唐還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餛飩,聽到電話裡黃老的問題,李唐口齒不清的對黃老說:“黃老,有什麼事兒嗎?我這回來,大概會待上兩三天吧。”

黃老聽到電話裡李唐吸溜吸溜吞嚥口水的聲音,忽然覺得有些餓了,這小子,一大早吃什麼呢?吃的這麼香。

黃老估摸了一下,今兒是九月四號,陰曆七月十四,過了今天,明天就是中元節了。這是個好日子兒,而且明天華縣那邊的玉石會也要開始了。

這幾年墨韻一到了這個日子,就會從古寶齋請幾個師傅去那邊掌掌眼。可惜今年店裡的師傅都有事情被派走了,就留了個脾氣古怪的苗清坤。

黃老沒辦法,只好把他送到了墨韻那兒,可黃老還是不太放心,但古寶齋這邊因爲玉璽的關係也沒法親自去。

所以,李唐這回去墨韻,黃老打算請他幫忙壓壓場子,免得那個混小子出什麼差錯。想到這兒,黃老不好意思的開口了,“小友,是這樣,老夫這兒有個小忙。還請小友能夠伸出援手,幫襯一下。”

李唐吸溜吸溜的把餛飩湯喝了個一乾二淨,一抹嘴,拿起礦泉水又猛灌了幾大口。一邊辣的滿頭大汗,一邊又欲罷不能的把湯給喝完了,李唐覺得自己有點賤,李唐又擦了把汗,聽到了電話裡黃老讓自己幫忙的請求。

李唐覺得不可思議,自己這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鑑寶水平,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黃老的?李唐很清楚,自己只是憑藉能聽到古董中“靈”的聲音這個能力,才能偶爾撿上幾個寶貝。

李唐明白自己的斤兩,知道自己根本比不上飽讀典籍,學富五車,對華夏璀璨歷史爛熟於心的黃老。可李唐又覺得直接回絕黃老不太禮貌,所以李唐就打算先聽聽黃老怎麼說。

“您說,能幫的,我一定幫。可如果是超出我能力的,還希望黃老不要怪罪小子啊。”

聽到李唐的回答,黃老笑了笑,這小子,多半是怕自己給他出什麼難題。可惜,還是太年輕了。黃老只是覺得李唐這個人,溫和有度,能接二連三的碰上寶貝。

不管這是運氣,還是實力,李唐對待金錢的態度都讓自己很滿意。所以這回讓李唐去壓場子,只是希望他能夠看好那個混賬不要讓他出什麼亂子。

“小友,多慮了。小友風塵僕僕的趕到華縣,想必也是勞累至極,所以老夫就安排人給小友準備了歇腳的地方。正好,明兒是中元節,老夫希望小友能在明天的玉石會上,幫我照看一個人。就這一件小事兒,還請小友不要拒絕啊。”

李唐招呼老闆給自己打包一個肉夾饃,開始無聊的撥弄湯碗裡的勺子。聽到黃老的話,李唐覺得有些奇怪,讓自己照看一個人,什麼人能讓黃老這樣求別人呢?

“黃老,您說的這個人,是誰啊?”

黃老嘆了口氣,開始給李唐解釋,“這個人叫苗清坤,是老夫朋友的孫子。性情活潑開朗,可惜對學習一點都不感興趣。

早早的就輟學了,因爲家裡是做玉石生意,所以小坤打小就混跡在玉石界,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或許這就是天賦吧,小坤對各種玉石是門清,人家一看一摸一顛就知道真假好壞。”

李唐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個人如果這麼厲害,哪兒需要自己照顧啊。李唐還沒想完,就聽到黃老繼續開始往下說。

“本來這是個好事情,可誰知道,小坤有一回看到一家人被一塊假玉騙的傾家蕩產,打這之後小坤的性子就變了,以前小坤碰上賣假玉的,戳穿他們,把人趕走就完了。現在,他只要看見假玉,朝地一摔,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李唐聽到這裡對黃老口中說的這個人,從好奇轉變爲一種發自真心的佩服。在古玩界裡,這樣的真漢子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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