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咬着牙,現在,他就寫了幾個字而已,一想起來要在後面附公式,就覺得這是要殺了他一般,誰能記住那種可怕的微分和積分一大堆的公式?
而且,這些公式裡面,每一個變量的含義,都要說出來的!
張文是不會的,他知道,如果這場考試這樣下來,身邊的李勇,是毫無疑問地會被選拔上的,李勇的腦子不知道是怎麼長的,那些公式,隨時都能寫下來的。
要看,一定要看他的,否則,自己肯定是沒機會的!
張文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慢慢地,慢慢地,一點點地擡腦袋,同時,他的耳朵也豎了起來,隨時聽着遠處的動靜。
對,就是這樣,想要作弊,首先就不能張揚,那種左顧右盼的,一看就知道心裡有鬼,自己這樣的,肯定不會被發現。
張文的腦袋,終於擡了起來,他再斜眼,就能看到李勇的公式了。
再一下,一下就夠了!
“啪!”就在這時,張文的腦袋,突然就捱了一下子,他頓時就起來了一股無名火。
誰敢打我?從我上小學起,就沒有人敢打我!
這一打,將張文腦袋上的兩張紙,都給打掉了,張文一扭頭,首先看到的是一個清晰的刀疤,在對方的脖子上,那刀疤是如此的明顯,就和老樹藤一般,纏繞在對方的脖子上,那得是多可怕的一道傷口。
當看到脖子上的傷口的時候,張文就從心裡打了一個寒顫,這樣的人,怕是吃軟不吃硬的主。
“你,可以滾蛋了。”秀才說道。
滾蛋?
張文這才反應過來,你這人,怎麼能罵人呢?張文好想要狠狠地罵對方几句,但是,看着那脖子上的刀疤,就只能蠕動了下脖子。
“那個,這位同志,您不用緊張。”因爲是在第一排,所以劉主任立刻就過來了:“張文肯定是剛剛脖子酸了,所以才擡起來的,是吧?”
劉主任向着張文使眼色,張文趕緊說:“是啊,是啊,這一直總低着脖子,太難受了,我這頸椎啊…”
說完,他還故意扭動了兩下,讓人感覺到他的頸椎是有問題。
“張文這孩子,是個好同志,他的父親在省裡工作,也經常指示要好好培養張文的。”劉主任說道。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說明白,總之,張文這個人情,得給啊,他父親,是省裡的人。
這孩子也懂事,和廠子裡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領導,都搞好關係了,現在,就這麼一件小事,通融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剛剛的紀律,我已經宣佈了。”就在這時,秦觀的話語傳了過來:“現在,他違反了紀律,就得滾蛋,我不管他老子是誰,總之在這裡,我說了算,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請你走?”
秦觀的話語冷酷,我管你老爹是誰,在這裡,就是不慣這毛病,這個廠,比自己的那個坦克廠,陋習更多啊,更難以調整。
擺在吳老面前的,是一個難題啊,好在有自己,乾脆就替吳老唱一回黑臉好了。
張文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的嘴脣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說話。
軟的沒有用,因爲人家已經說清楚了,至於來硬的,張文肯定不行啊,就那個小小的項靜,自己都對付不了,更不用說身邊這個魁梧的壯漢了。
自己走,出去之後,就給老爸打個電話,哼,在這裡,可不是你說了算,是王廠長說了算。
平時的時候,張文並不會去借助老爸的關係,因爲他知道,老爸把他留在這廠子裡,是在考驗他的人際關係,他現在什麼事,都能靠自己解決,雖然有老爸頭頂的光環,但是真正辦事的,還是他自己。
而現在,該動用老爸的關係了。
這次,我還是去定了!如果這次不能去,那就丟了面子了,以後還怎麼在廠子裡混!
張文想到這裡,站起來,就要向外走。既然都被人家趕走了,他還有什麼好客氣的,當然要氣沖沖地出去了。
就在這時,身後又飄來了秦觀的話:“這次的考試,是國家秘密,如果沒有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外泄,否則的話,不管他官職多大,也會一擼到底。”
秦觀已經猜到了他的接下來要做的了,剛剛的劉主任都說清楚了,這小子的老爹有背景,那這樣的話,就先給你提個醒。
這次的考試,是選拔去牛國參加斯貝後續的技術談判的,這就是國家機密,如果你敢來找你老爹求情,那就是泄漏國家機密,就等着下去吧。
小子,爲了你自己的一次破旅遊,敢讓你爹下水嗎?
同時,秦觀也沒有忽悠他,現在的斯貝項目,地位已經大大提高了,關係到三代機的未來,這個項目,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如果有人利用自己的權勢來干擾斯貝項目的話,肯定會有好果子吃的。
張文感覺到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暈過去了,尼瑪,老子是嚇大的嗎?你這麼說,老子還真要讓老爸插手這件事,看看你說的真假!
張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去的,當他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在那裡呆着的王靜。
“哈哈,張文,你也被趕出來了,我就知道你會抄襲的。”此時的王靜,已經帶着幸災樂禍了。
自己被拖出來,算是徹底丟人了,現在有個墊背的,一起丟人,頓時心中就舒服多了。
他的聲音很大,恐怕考場裡面的人都能聽到了,張文的臉上頓時就是一變,想要和這王靜吵幾句,讓自己能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