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到下面的動靜,秦烈眉頭微微皺起,雖然與那祖孫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但是秦烈對他們的印象很是不錯,尤其是那叫熙兒的小傢伙,模樣十分可愛。
“怎麼?那小孩你們認識?”見秦烈面色有異,路雪狐好奇地看去,只見到一對牧人打扮的祖孫。
“倒是見過一面。”秦烈也不否認。
“熙兒,怎麼了?”
月落疑惑不解,熙兒雖然年紀小,但是很少當衆哭鬧,現如今還未說話便溼了眼睛,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嶽哥哥,我……”
“沒事!不過是小孩子之間打鬧熙兒打不過受了點委屈而已,讓嶽小哥兒掛心了。”熙兒爺爺忽然開口說道,只是目光閃爍,顯然有所隱瞞。
“既是如此,那月某便不多問了。我家少爺也在樓上,沈老丈一起吧。”月落髮出了邀請。
“這個……不太好吧。我們……”
“沈老丈這裡哪裡話!咱們也算有緣,上次你就拒絕了我的好意,這次不過是吃個飯而已,還請老丈給秦某三分薄面。若老丈還要推辭,說不得秦某要親自相邀了。”秦烈淡淡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
“使不得使不得!公子老爺,你這是……哎!罷了,就依公子老爺!”
聽到秦烈的話,沈老漢本能的就想要拒絕,可是低頭看到熙兒那渴望的眼神,想起他的身世,心裡一酸,不由得答應了下來。
“那老丈隨我來!熙兒,過來。”月落笑着說道。
衝那小二重重哼了一聲,熙兒吸吸鼻子,歡快的朝月落跑去。
小二嚇得心頭砰砰直跳,雖然不清楚秦烈的身份,但是一個書童就如此貴氣,那身爲少爺的秦烈必然更加不凡,可不是他這個小廝能惹得起的。
上得樓來,見到黑鐵鬼和路雪狐二人後,那沈老漢頓時變得拘謹起來,唯唯諾諾的不敢高聲語,倒是熙兒年幼尚沒有什麼等級觀念,一股腦什麼都說了出來。
“原來有人仗勢欺人啊!”秦烈似笑非笑的看着路雪狐。
“不可能!那絕對不是我路家人!”路雪狐面色緋紅,顯然是氣的。
雖然路雪狐口中否認,但是心裡也在嘀咕,她的那幫手下是什麼德行路雪狐清楚的很,說不定眼前這小孩子說的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一羣廢物!竟然去搶人家的牛!真以爲農人就好欺負麼!看來最近對他們管教太鬆,得好好操練一番了!”路雪狐心中暗暗想到。
“吃完飯咱們就去瞧瞧,我倒要看看是誰膽子這麼大,搶了人家的東西不說還要打人!”
秦烈這句話說出來之後衆人反應各異。
木斬風一臉無奈,月落則是躍躍欲試,至於月炎,只是冷笑一聲便沒了表示。而那“苦主”沈老丈則是滿心擔憂,生怕給秦烈帶來麻煩,黑鐵鬼倒是無所謂,反正閒來無事,前去看看也無妨。而路雪狐則是心頭猛跳,她早就看出秦烈和一般的讀書人不一樣,不由得擔心起那些傢伙來。唯有熙兒年歲小,見到秦烈肯爲他和爺爺出頭,頓時像是見了親人一般,若不是那沈老丈拿眼瞪他,立時便要哭出來了。
“秦公子倒是悠閒。”路雪狐乾笑着說道,同時腦子飛速轉動,看看能有什麼辦法阻攔秦烈前去找麻煩。
讀書人雖然地位不算太高,但那只是因爲出身寒門的緣故,像秦烈這樣的人一看就知道非一般人,路雪狐雖然才十幾歲,但是眼光卻着實不差的。
爲自己倒上一杯美酒,一飲而盡,秦烈笑道:“這是最後一杯酒了,怎麼樣?可想到阻攔我的法子了?”
“你猜呢?”路雪狐眼波流轉,一臉俏皮。
“應該是沒有吧。”秦烈說道。
“答對了!”路雪狐很坦然的承認,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秦烈驚訝,這真是之前那個刁蠻的路雪狐麼?她這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莫要以爲我有什麼壞心思!我的確想不出什麼好法子阻攔你前去!與其遮遮掩掩的不如大方承認。”見到秦烈的神色,路雪狐心裡清楚他不信,索性將心中所想合盤托出。
“當真?”秦烈訝然。
“當然!不過你要是去了說不定會被收拾哦,到時候可不要說我沒提醒你!要小心噢!”路雪狐大眼彎彎,笑容甜甜,卻又很狡黠。
“收拾我?哼!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話可不要說的太滿!”秦烈很是霸氣地說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路雪狐也不辯解,在她眼裡,那羣傢伙雖然不太成器,但是教訓像秦烈這樣的書生還是十拿九穩的!唯一的麻煩就是那護衛,從最初到現在一句哈都沒有說,虛實難定!
“砰!”
將筷子一扔,秦烈淡淡地說道:“熙兒,走,哥哥給你報仇去!”
“可是……熙兒不知道那些人在哪裡。”熙兒低下頭低聲說道。
“無妨!有你木哥哥在,那些人只要在城裡就跑不了!”秦烈笑着說道。
聞言,木斬風嘴角微微勾起,可是他這笑還沒展開就變了味道。
“木哥哥又不是狗狗,他怎麼能在這麼大的城裡找到那些人!秦哥哥,你就別騙我了。”搓着衣角,熙兒咕噥。
“哈哈哈哈!你木哥哥不是狗!可是本事比狗要大得多!”
哈哈一笑,秦烈一把抱起熙兒,大步邁出門去。
觀星樓,落華城裡赫赫有名的一處酒樓。往來之人大多爲修士,其他客人也是非富即貴!大概是因爲此樓的主人也是一名修士,所以很少有普通人入內,就算進來此樓的普通人也都是身負氣運之人。
和其他酒樓不同,觀星樓並不設雅間,所以觀星樓的客人不論身份高地都在大堂內用餐,雖然這一點讓很多修飾略有微詞,但是這酒樓又不是他們開的,人家主人願意怎麼佈置就怎麼佈置,他們是管不了的。
這一日,觀星樓來了一羣特殊的客人。
來觀星樓的客人幾乎都是修士,所以跑堂小二對一些奇怪裝束之人並沒有表現出很大的反應。
但是這一羣人就奇怪了些,說是普通人但個個目有神光,氣息非常;說是修士吧偏偏又牽了一頭牛,端的讓人無法理解。
“你說小姐跟着那書生走了?”爲首一人問道,面色陰沉。
“是!本來屬下想跟上去,奈何小姐不準,只好回來報信!”那人無奈道。
想想自家小姐的脾氣,爲首那人點了點頭,並未責怪,只是依舊說道:“即便小姐不允,你也應該守護左右,這落華城地處邊疆,又有許多修士往來,雖有大人暗中保護,可是咱們身爲護衛也當履行職責!萬一小姐那裡出了什麼狀況,我等該如何是好!還不速速退去!”
聽到這些話,之前報信那人微微躬身行禮,習慣性的向四周大量了一下,準備離去。可是這一看,本來擡起的腳又重新放了回去,一臉苦笑的看着爲首那人。
“怎麼又不走了?不都說……”
見那報信之人折返,爲首那人面露不悅,只是斥責的話還未說完便知曉了那人回來的緣由,當即變了臉色。
“諸位好興致!不知這牛可否還給在下?”看着那羣人,秦烈好整以暇地說道。
爲首那人面色難看,偷偷看了一眼路雪狐,哪知路雪狐彷彿不認識他一樣,頓時這人沒了主意。
“這牛……”
“這牛是爹爹留給熙兒的!你們這些大壞人搶走熙兒的牛!快還給我!”一旁,見到自己牛的熙兒早已憤怒。
那沈老丈也全身隱隱顫抖,似是十分激動。
秦烈看的疑惑,不就是一頭牛麼?爲何如此緊張?之前那沈老丈不還說不要這牛了麼?
“胡說!這牛乃是我等花了銀錢買下的!你二人收了我等的銀錢,現在又回來討要,當真貪得無厭!”趙信高聲斥道。
這裡發生的騷亂,觀星樓其他人早就發現了,只是事不關己,看戲而已。
“噢?此話當真?”秦烈看向熙兒。
熙兒臉色漲得通紅,大喊道:“你胡說!你說請熙兒吃糖葫蘆,那錢是給熙兒買糖葫蘆用的,我纔不會賣牛!那是爹爹留給我的!你還我牛!”
“好個狡猾的小子!錢既已給你,牛自然就是我等的,休要再胡言亂語!不然我就要不客氣了!”趙信面色一肅, 語出不善。
“嗯?不客氣?你要怎麼個不客氣?”秦烈眼皮微擡,沉聲問道。
“自然是……放肆!”
話音未落,趙信忽地面色大變,旋即一拳轟了過去。
原來是月落看不得趙信那副嘴臉,也不知怎的就到了牛的身邊,趙信這幫人竟是半點都不知曉。
路雪狐面色難看無匹,一個小小的書童就如此厲害,那麼秦烈必然更不容小覷!
“看走眼了!這書生竟然也是修士!”路雪狐心中暗道。
“秦烈,你爲何非要和這牛過不去!大不了我賠償就是了!”雖然不明白趙信他們爲何非要那頭牛,但是路雪狐自然不肯輕鬆把這牛還回去。
“路姑娘打得好算盤!不過秦某人也不是傻瓜!事出反常必有妖!你那侍衛如此看重一頭牛,你以爲我會輕易放過麼?”秦烈輕笑,說出的話卻只有路雪狐一個人可以聽到。
路雪狐雙眼微眯,這個秦烈,還真是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