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徐其琛和金鶴樓仰躺在沙發上消食。
工具人孫曉菲把一堆碗筷丟到廚房，操控着取水符清洗着碗筷。
和徐其琛的大開大合相比，孫曉菲對靈力的掌控要精細得多。
“你家這隻女鬼挺勤快的呀。”金鶴樓瞥見孫曉菲忙前忙後，忍不住誇到。
有獨特癖好的修煉者會養小鬼，有時會是年輕貌美的女鬼。修煉之路孤獨而無聊，養點女鬼賞心悅目，放鬆身心。
鬼魂是人死後產生，養着它們，原來的家人肯定是無法接受的。爲了防止激化普通人和修煉者間的矛盾，官方組織禁止這種行爲，一旦發現會受到懲處。
孫曉菲是自願留在徐其琛身邊，倒是不必害怕查處。何況徐其琛實在是太弱，都不能算是修煉者。
“還行，還行。”徐其琛打着哈哈。
孫曉菲也就是當着金鶴樓的面乖巧點，平日裡面眼睛都是盯着偶像劇，基本不搭理徐其琛的差遣。
緩了緩起，徐其琛開口道：“金道長……”
一聽那麼客氣的稱呼，金鶴樓立刻警覺了起來，一幅我和你不是很熟的表情。
“有話就說，別這樣，起雞皮疙瘩。”
“咳咳……”徐其琛厚着臉皮說道，“您看能不能再給我寫幾張符。”
徐其琛把定身符掏了出來，符紙褶皺，上面硃砂的字符也有些模糊。
“不是特別管用了。”
徐其琛上次用定身符貼在公司女鬼身上後，女鬼不斷地衝擊，符文就變得模糊許多。回來後拿孫曉菲做了下試驗，時靈時不靈。
“符紙本來就是一次性使用，哪有你這麼一直用的啊。”金鶴樓白了徐其琛一眼。
“那不是沒得用呢嘛，我才學了取火符和取水符，對付厲害點的鬼怪根本不管用。”
賣慘裝可憐，和璐璐要冰淇淋時候一樣的招數，果然是父女倆。
“你要幾張？”
“怎麼着也得一打吧？”徐其琛掰着手指頭算着，“靈氣復甦，鬼怪越發多了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遇到一隻。”
“你以爲符文是批發來的呀！”金鶴樓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
“最多三張！”
“多了我也畫不了。”
想要把靈力灌注到硃砂，畫在符紙上，消耗的靈力是實時施展的數倍。更何況像是定身符本就是《符籙精選》後面幾頁中的的高級符文，所需要的靈力是徐其琛無法想象的。
“嘿嘿，三張就三張。”徐其琛殷勤地說道，“下次你來，我給你準備大餐。”
一聽有大餐，吃飽了的金鶴樓還是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金鶴樓一躍而起，從內襯的口袋裡掏出來幾張黃色符紙、一隻毛筆、一小瓶硃砂。
沾了些硃砂，靈力順着筆桿導入硃砂，鮮紅色的硃砂泛着些光亮。
筆尖在符紙上筆走龍蛇，複雜纏繞的一道符文便完成了。
金鶴樓一連寫了三道，其中一道是徐其琛非常熟悉的定身符，另外兩道則有些陌生。
“定身符你知道怎麼用，我就不多說了。”
“這道是火爆符，輸入靈力之後，就會引爆符文裡禁錮的靈力，把周圍數米籠罩在烈火中。”
“這道是冰凍符，也是主動符文，主要是針對單體靈體進行冰凍。”
徐其琛點了點頭，火爆符類似於c4，只要引爆後便會照成範圍攻擊。冰凍符有一點像是英雄聯盟裡冰霜女巫麗桑卓的大招，冰凍並造成一定的傷害。
你說那些開發遊戲的人，是不是知道真實世界中存在和英雄技能類似的法術，不然他們是怎麼想出來的呢。
“保管好，只要不是很不湊巧遇到超級大鬼，想要脫身還是沒問題的。”金鶴樓喘着氣說道。
寫下三道高級符文消耗了他不少的靈力，顯得有一些疲勞。
徐其琛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把符紙摺好。
這可是保命用的呀。
……
辦公區裡忙得一塌糊塗，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上個廁所都得是用跑的。
徐其琛知道時間不過，還有人虎視眈眈想要添堵，不得不催促着組員拿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
主管顧建峰在辦公區走了一圈，停在了陸申後面。
看着胖嘟嘟的手指在鍵盤上游走，流暢地代碼出現在屏幕上，不由地微微頷首。
這個胖子是個可造之材啊。
只是整體進度還是慢了呀。
顧建峰嘆了口氣。
作爲一個技術出身的主管，顧建峰對企業內部鬥爭沒什麼興趣。他不參與鬥爭，不代表不瞭解鬥爭。牆頭草順風倒，哪邊厲害就哪邊倒，是很簡單的。而想要獨善其身還被重用，雙商一定是得高，不然兩頭都會得罪。
徐其琛要是輸了被掃地出門，他的這個項目組顧建峰打算要留下來。
能夠把這羣人聚集起來不容易啊。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精貴？
人才啊！
“顧主管，感覺還行吧？”徐其琛走過來問道。
顧建峰看了徐其琛一眼，他是真不知道進度慢了，還是裝着不慌不忙穩定軍心。
“項目最後還是需要交付給客戶，評價項目的好壞會由客戶那邊反饋。”顧建峰忍不住提點到。
徐其琛略有所得地點了點頭。
……
“錢總……”項目組長嘿笑着小跑過來。
錢副總趕緊揮了揮手，示意他離自己寶貝的茶葉遠一點。
好茶難得買到一些，你個屁都不懂的憨批泡的茶就是糟蹋這些心肝寶貝。
項目組長看到錢副總親自泡茶，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知道上次給錢總留下了壞印象。他可是去茶樓找美女茶藝師深入交流過的，速成了功夫茶，可惜無用武之地了呀。
“呲~”錢副總吸了口茶，滿意地舒了口氣。
“徐其琛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按照現在的進度肯定來不及，他不得不讓整個組留下來加班趕進度。”
“他倒是自己下班就走，手底下的人沒人盯着，加班都是在磨洋工。”
錢副總一聽就樂了：“我們集團不興996那一套，你讓監察部多過去轉轉。”
錢副總的話自然就是屁話，資本逐利，壓榨員工的剩餘價值是它們最大的追求。所謂的監察部也就是設立給外界看的，好歹金鑫集團是上市公司，門面得裝起來。實際就蝦兵蟹將兩三隻，地位還不如網絡技術部這樣的閒置部門。
996在不少公司是常態，甚至有的名人把996打上了“奮鬥”、“福分”、“夢想”的標籤，灌輸着小概率的成功，熬製一鍋美味雞湯。
他們宣揚“如果你年輕的時候不996，你什麼時候可以996？這個世界上，我們每一個人都希望成功，都希望美好生活，都希望被尊重，我請問大家，你不付出超越別人的努力和時間，你怎麼能夠實現你想要的成功？”
可人生大多數的意義，是在八小時之外的生活裡。
在徐其琛看來，美好的人生就是陪伴着徐璐一起成長。工作只是生活手段，並不能代表整個人生的價值。選擇996的沒必要被批駁，不選擇996的也無可指摘。
個人的價值取向不同罷了。
“我懂了。”項目組長心領神會，“我安排兩個人給監察部寫匿名郵件，投訴徐其琛安排加班的事情。”
“您到時候問一聲，他們到了下班時間一個都別想留下來加班。”
“那兩個項目事關機密，決不允許任何資料離開公司。”錢副總雲淡風輕地補充了一句。
“高，還是錢總高啊！”項目組長拍着馬屁。
錢副總笑了笑。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雖說並不高明，不如他年輕時候功力的一半，但聽着還是挺提神。
有了錢副總撐腰，監察部的幾個殘兵敗將難得挺直了回腰板，耀武揚威地到辦公區來轉悠了一圈。
裝模作樣地說接到了舉報，問問有沒有違規加班的情況。
徐其琛冷笑一聲，裝作是非常緊張的樣子和這幾個人虛與委蛇。
等他們走後，陸申第一時間湊了過來。
“老大，你怎麼知道他們要這麼搞我們啊？”
“呵呵，要是這都預料不到，我還怎麼當你老大！”徐其琛擦了擦額頭的汗。
演戲還是挺累人的。
“姍姍，真實的進展到哪一步了？”
“還剩下點收尾，明天就進入測評階段。”
徐其琛點了點頭：“其他人接着給外頭的人演戲，測評由我和胖子來。”
陸申一臉不情願：“老大，你是想累死我們吶！”
“測評可不比寫代碼輕鬆呀。”
“秘書還要不要幫你約出來了？”
“嘿嘿……”陸申一臉討好，“聽您的，老大！”
林珊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活該死胖子一直單身。
簡直就是餓中色鬼。
徐其琛早就料到錢副總不會輕易讓他過關，所以一開始就在項目進度上採取了迷惑戰術。
核心程序都是胖子帶着兩個精兵在做，胖子的技術一個頂十個，核心程序的進展非常快。
外人只能是透過疑兵的進度推測整個項目的進度，做出錯誤判斷是肯定的。
而陸建峰提點的客戶問題，光靠徐其琛是解決不了的，只能給江芷寒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