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菲無聊地坐在路燈上面，下面便是人來人往的夜市。
高處寂寞。
習慣惡作劇的孫曉菲似乎對捉弄年輕男女失去了興趣，就在高高的路燈上地進行思考。
這對過去的她來說是難以想象的。
過去的她任性而跳脫，玩累了就找個角落休息。可自從見了徐其琛之後，她心中便萌發了一顆交流的種子。
她想要和人說話，和人交流，而不是單方面的戲弄他們。
那好無聊啊。
“爲什麼我不能離開學校呢？”孫曉菲抱怨道。
她曾經嘗試過離開，只是離得遠一些身體就會非常虛弱，這片夜市已經是她的極限。
孫曉菲莫名心中一動，望向了遠處。
一個男人找笑眯眯地牽着一個小姑娘朝這邊來，孫曉菲立刻從路燈上飄了下來。
“大叔！你來了啊！”
公司各項事務要收尾，包括已經交付給客戶的項目也需要過一遍，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徐其琛累了一天，回家實在是不想做飯，就帶着璐璐到夜市上吃頓好的。
孫曉菲從高處飄來，剛想要靠近，只覺得像是被什麼碰到了一般，被彈到了一旁，身上泛着的藍光黯淡了許多。
只見徐璐被一層淡藍色的光暈包裹，滿臉都是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徐其琛注意了下女兒的脖間，繫着古玉的紅繩很明顯，看樣子金大爺送的古玉非常有用啊。
見女兒沒事，徐其琛還想着去把倒地的孫曉菲扶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直接就穿了過去。
孫曉菲的道行有些低，還不具備實體形態。
被古玉的保護反彈了一波，孫曉菲受到了不小的傷害，也不再有之前的雀躍，精神有點萎靡。
“姐……姐姐，你沒事吧？”璐璐覺得自己好像是闖了什麼禍，都帶了些哭音。
“停！”見徐璐要過來，孫曉菲打了個寒顫，“別過來！”
璐璐站住了身子，一臉的委屈，轉頭望向徐其琛。
孫曉菲似乎也察覺大自己剛纔太兇了些，趕緊放緩了語氣：“姐姐有些不舒服，你讓我自己呆一會啊。”
孫曉菲用一種幽怨的眼神望着徐其琛。
好幾天都沒來，來就帶着一個會傷害到她的人。
徐其琛訕訕地笑了笑，解釋道：“璐璐她沒有惡意的。”
孫曉菲呆坐了一會，感覺靈力穩定了些，才重新飄起來。
璐璐被孫曉菲用一種奇怪地眼神打量着，心裡面毛毛的，貼在爸爸身邊。
“不知道爲什麼，好想靠近她呀。”孫曉菲迷茫地說道。
她第一次見璐璐，也不知道心裡頭的親近感是哪裡來的。不過剛纔被一道保護罩給彈開，她也不敢再次嘗試靠近。
徐其琛心頭一驚，怎麼佩戴了古玉，還是能讓孫曉菲感受到了些什麼？
“是感覺到什麼了嗎？”徐其琛急切地問道。
“就是覺得璐璐好可愛，好像抱抱她，摸摸她的頭。”孫曉菲有些遺憾地說道。
“……”
原來是覺得璐璐可愛，嚇了徐其琛半條命都沒有了。
雖然沒法接近璐璐，可孫曉菲還是很熱情地逗着璐璐。
“姐姐，夜市裡真的和你說得那麼好玩嗎？”璐璐睜大眼睛問道。
“那當然啦，有各種各樣的好吃的，還有好多人。”
“有人的地方就會很好玩啊。”
小女鬼的心智還是差了點，並沒辦法很好地表達自己。不過好在璐璐也很小，解釋得多了她也理解不了。
夜市確實熱鬧，又是學校附近，來回穿梭的多是學生，顯得更加有活力。
鐵板魷魚、鐵板豆腐、燒餅、狼牙土豆等等，空氣中充斥了各種香味。稍稍往裡走幾步，便是連片的大排檔。
每個攤點都有一個火光熊熊的大鍋，鍋旁便是一個長條桌，放置着各種調味。天氣熱了起來，特意放着冰櫃，成列着各種食材。餐桌在搭起的簡易塑料棚裡，朝向大街，點菜、吃飯一目瞭然。
遠遠看去，竈火的油煙、燈光下的熱氣、菜餚的光亮和吃客臉上滿足的神情。
更主要的是物美價廉，量大實惠，頗受學生的喜歡。
夜市裡人不少，徐其琛牽着璐璐的小手，防止走失。孫曉菲就方便得多，反正沒有實體，任由人流穿過她的靈體。
徐其琛才走了幾步，就被喊了好幾聲老闆。
“老闆，燒烤配上冰啤酒，人生實在太美好！”
“小龍蝦，五斤送一斤，老闆看看!”
“……”
許是看出他年紀頗大，帶着個孩子，不是學生，覺得是個優質的顧客。
大排檔之間競爭是殘酷，特別是學校附近人流量極大的地域。味道好、價格低、乾淨衛生就會吸引更多的客人，而哪方面做得不夠好，客人就會少，越來越冷清，造成馬太效應。冷清的攤點難以爲繼，最後收攤關門，然後新人到來，新一輪的競爭又開始上演。
孫曉菲是夜市的地頭蛇，哪裡好吃她可能不太清楚，但哪裡人多熱鬧，她是門清。
七繞八拐，來到一處拍檔。
穿着汗衫的老闆負責掌勺，老闆娘則是跑前跑後招待客人。
拍檔坐滿了人，暫時沒位置。老闆娘不好意思地說着等一等，轉身從冰箱拿了個冰淇淋出來。
“小姑娘先吃着，一會就有位置了。”
璐璐盯着冰淇淋就挪不開眼睛，可憐巴巴地扯了扯徐其琛的手臂。
唉~生意好不是沒道理的。
等了幾分鐘，有客人買單離開，徐其琛坐了下來。
趁着老闆娘收拾桌子的空檔，點了三菜一湯，而璐璐則坐在一旁，賣力地舔着冰淇淋。
夜市靠湖，習習涼風吹散了暑氣，等待也不是那麼急躁。
菜上得很快，徐其琛才吃了兩口，就聽着不遠有吵鬧聲。
陪檔的客人不由地張望起來，大家都愛湊熱鬧嘛。
老闆娘探頭過去望了一眼：“沒事，大學生喝多了發酒瘋呢。”
“嘖嘖，現在的大學生啊，嗝~”某個喝着酒的胖子咋舌道，“和以前比起來差多了。”
“喝點貓尿就分不清南北，不能喝還逞強。”旁邊一桌接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