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先看看喝點什麼。
我們這裡有調製酒，也有正常的酒水。”
酒吧拿着一份酒水單笑着遞到了兩人面前。
林然看都沒看，直接推到顧恆身前道：“晚上你請我吃涮羊肉，現在我請你喝酒，算不算打平了？”
“請你吃涮羊肉是你本來就想吃，我是不想喝酒，你強迫我喝，你覺得能算打平？”
顧恆一邊掀開酒水單，一邊毫不留情的吐槽着。
看着酒水單上的價格，不得不說，這家酒館能做到這麼火是有原因的，太平價了，簡直就是普通人的福音。
最貴的調製酒也不過一兩百一杯，至於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要知道這可是開在景區裡的店，物價這麼便宜，註定賺不到什麼錢，估計老闆是個真正民謠愛好者，純純在爲愛發電...
但有一說一...
顧恆不喜歡這種店。
想裝逼都裝不起來。
再稍微看了一下酒水單，點了一個168一杯的【幹馬天尼】後就將酒水單還給了林然。
林然則是隨便要了一杯【威士忌酸】後就將頭探到顧恆這邊來，一臉神秘兮兮的道：“聊聊？”
“聊什麼？”
“聊聊伱爲什麼跑來烏鎮啊。”
顧恆沉吟了兩秒：“有兩個答案，你想聽文藝版的還是通俗版的。”
“你不是下里巴人嘛？還能文藝起來？先聽聽怎麼個文藝法。”
“文藝版的就是，生活太壓抑了，想出來看看詩和遠方的田野。”
“那通俗版的呢？”
“買了新車，想開出來溜溜，順便裝個逼，結果還沒開一百公里就被你後入了。”
林然聽完先是一愣，然後想到兩人初相識的場景，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我不是賠你了嘛，還不夠嘛~”
“我是差你那一萬塊錢的人嘛？”
顧恆很想說不夠，除非你也讓我後入一下才行，但一想想還是算了...
當個坦率的色批已經很累了，他可不想被這個幾百萬粉絲的大博主網暴成“蝦頭男”...
酒保的動作很麻利，調製酒很快就送到了顧恆的面前，顧恆接過酒說了聲謝謝後將目光重新放到林然的身上：“那你呢？爲什麼這個時間來烏鎮旅遊？”
聽着顧恆的問話，林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我這種28歲還沒有結婚的女人該怎麼稱呼？”
“瑪利亞。”
林然：“？”
“剩母瑪利亞。”
被調侃了林然也不生氣，反倒很乾脆的承認了起來。
“沒錯，大齡剩女，也就是你口中的聖母瑪利亞。”
顧恆淺淺的喝了一口【幹馬天尼】，發現味道意外的不錯，然後繼續道：“這跟你來旅遊有什麼關係？”
“出來躲避催婚啊，我也不知道我爸媽是什麼思想，我28歲能成爲高瓴資本的副總監，年薪起步百萬，混的也不算差了吧？爲什麼他們就這麼急着把我嫁出去啊！
天天在公司已經夠頭大了，回去還得應付他們，我要是再不出來散散心，估計都能得什麼心理病了。”
聽着林然的話，顧恆頗有幾分感同身受...
這也是他平常很少打電話回家的原因，還沒說兩句呢，就是問搞對象了沒有，什麼時候準備結婚...
唯一不同的是，林然大概是選擇太多，不想將就。
自己則是沒得選，搞不到對象。
不過顧恆不是什麼喜歡安慰別人的人，聽完林然的吐槽內心毫無波動，還忍不住調侃道：“那你就沒有什麼生理需求？不是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
你都28了，也能勉強算半頭狼了吧？不談戀愛不結婚，不憋得慌？”
原本負面情緒已經快上來的林然聽着顧恆的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丫腦子裡除了這玩意還能不能有點別的？”
“那你想有什麼嘛？想讓我勸你堅持做自己？總有屬於你的真命天子在未來的某一處等你？
拜託，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又想活的灑灑脫脫的，又想讓你爸媽理解你，還不想被世俗的瑣事纏身，真就仙女文學，想做一朵不被定義的花呢？
咋那麼多好事都讓你佔了呢？
要麼你就跟我一樣，不管別人的眼光，我行我素，你繼續當你的快樂剩母，我當我的庸俗土狗，過得開心就行。
要不你就聽你爸媽的，找個門當戶對差不多的嫁了。
兩樣都佔的好事啊，你就別想了。”
說完，顧恆也不給林然說話的機會，繼續道：“好了，這個問題就此打住，我可沒興趣當你的人生導師。”
大概是平常沒有人這麼簡單粗暴的跟她說過話，林然緩了半天才從顧恆的話裡緩過來。
“看不出來，你還活的挺灑脫。”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顧恆語氣隨意道：“這跟灑不灑脫沒關係，沒有人可以“既要又要”，成年人要做選擇，小孩子才能全都要。”
“那要不你幫我個忙？咱倆去領個證，然後你繼續去瀟灑你的，怎麼樣？”
顧恆知道林然這句話是在開玩笑，但依舊瞟了她一眼道：“上一邊做夢去，我一個黃花大閨男的，跟你去領證？
你當是寫小說呢？玩合約夫妻這一套，現在小說都不流行這個套路了。
不過你要是真的需要，我倒是可以幫你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不進入你的生活的那種。”
“我要是真需要解決，能輪得到你？”
顧恆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
......
“三月煙雨飄搖的南方，你坐在你空空的米店~”
“你一手拿着蘋果一手拿着命運，在尋找你自己的香~”
舞臺上，歌手沙啞的嗓音唱着一首《米店》，歌很好聽，但顧恆越聽越不是那個味，渾身都不自在，隨即招手喚來了酒保。
“能點歌嗎？我要點歌。”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裡不可以點歌的...”
看見顧恆吃癟，林然覺得全身都爽了，做着紅色美甲的手捂着嘴笑道：“你以爲這裡是KTV呢？想點歌就點歌？”
顧恆沒有搭理她，而是皺眉問向酒保道：“我出錢也不能點歌？”
“先生...這不是錢的事，這些歌手都是免費來演唱的，我們沒有辦法要求他們唱什麼，希望您能諒解。”
再次看見顧恆被拒絕，林然笑聲變得更大...
狠狠的瞥了一眼這娘們，顧恆沒有繼續爲難酒保，而是走到舞臺邊緣，朝着旁邊服務員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重新返回了吧檯。
“是不是又被人拒絕了？嘖嘖嘖~”
顧恆攤了攤手，面色戲謔道：“還真不一定，你就說什麼東西是錢解決不了的？”
林然剛想說些什麼，舞臺上的歌手就拿着麥克風對着臺下道：“剛纔有一位顧先生找到我們，想給他的朋友點一首《晚婚》，但是考慮到可能會有人不喜歡這首歌，他願意給酒館內所有人一人點一杯【幹馬天尼】。
可以嗎？！”
整齊劃一的“可以”二字在酒館內響起。
不用花一分錢就能喝到一杯168的【幹馬天尼】，誰會閒着沒事去拒絕呢？就算有也就那麼一兩個而已。
似乎早預料到了這一幕，顧恆笑着望向林然：“你看，什麼東西是錢解決不了的？”
林然瞪大眼睛道：“酒館裡好幾十個人，你花上萬塊就爲了聽一首歌？你沒事吧...”
顧恆沒有迴應，將酒保報出來的酒水錢付出去後，聽着舞臺上緩緩響起的前奏，在她耳邊打了響指道：“聽吧，送你的。”
【宿主無視他人的目光，在酒館內消費12096元，只爲了讓自己開心，成功縱慾，獎勵：12萬元，餘額1091萬。】
顧恆很清楚，自己的做法很多人不理解，甚至那些喝了自己酒的人也不會對自己感激...
但這有所謂嗎？
自己用對自己而言最容易得到的東西，也就是錢，去改變了酒館的規矩，自己就是很快樂，就是很爽！
值不值？
都考慮值不值了，還能叫縱慾？
就在顧恆眯着眼睛聽着舞臺上傳來的歌聲，林然一直在用餘光在望着他，有種重新認識他的感覺...
顧恆剛纔說的，不管別人眼光，只顧自己快樂，他好像真的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