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秋霜冷笑道：“先忍一時，他日定百般索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屈人之下，自是先隱忍。”
因爲齊曉華的貪念，舒氏的狠心，他們家受的擔心折磨，揹負的大額欠債，這些以後都要一點點索回。
“再說了，打蛇七寸，待我們握住了他們的弱點，一擊斃命。”別人給的好記住，但那些給巴掌的也不會忘記，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六哥兒看着齊秋霜的表情，再加上這咬牙切齒的話，不由打了個冷戰，尋思着自己平時沒得罪這個丫頭吧，看着真是恐怖。
“嗯嗯，你們有想法就好，不是我說呀，你們家那些人，就是欠揍。”
“這些話在外頭少說，行了，快去幹活，還有幾個大缸也要出呢。”齊秋霜並不喜歡與不相干的人談論齊家的事，所謂的家醜不外揚，也不外乎是這個意思了。
“喂喂喂，都幹了半天活了，休息下唄，話說那酒糟你打算怎麼弄，晚上我帶點回家煮菜吃。”六哥兒索性拖了把椅子坐下，返程有程飛熙派來的人幫忙，他們完全沒必要這麼累。
“看程少爺需要不，要不就散賣出去。”再不成就做成小吃去賣，怎麼都要把最後的價值都給榨乾了。
“味道如果好，程家肯定會要，這回你可不能全賣了。”六哥兒很是怨念，那桃子汁壓根就沒喝過癮，真是讓人憂傷。
“這次可以給你留大缸出的，夠你家吃個一年半載了。”
“你們在討論什麼？什麼吃的？”齊秋雨滿頭大汗地進屋，隨口問了一句，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碗就往嘴裡倒，“可快熱死了我了，這路上都沒見幾個人的。”
“大姐，不要去洗臉，等不那麼熱了再去。”後面進來的齊書凡喊道，不說齊秋雨肯定又跑後面去提水洗臉了。
齊秋雨撇了下嘴，“你說不去就不去吧，喏，快把揹簍放下來，霜兒，六哥兒，嚐嚐我們做的蒸餃，味道可不錯呢。”
一邊說着，就從揹簍裡往外拿東西，“我買了半斤紅糖，給娘和雪兒吃。”
“你們這些天忙着往縣城跑，就是在整這個？”六哥兒打開荷葉包，那蒸餃就是放大版的餃子，看着皮薄餡多，不用湊近就香味撲鼻，“味道很好，也有嚼勁，一口能吃很久，生意如何？”
“一個三文錢，一天做的差不多都能賣光，再加上碗碗糕，每日也能賣三百文左右。”齊書凡笑着說道，縣城並不小，兩個表兄推着小車叫賣過去，生意真不錯，碗碗糕比想象中的要受歡迎。
碗碗糕是用比飯碗還要小的碗作模具，有甜有鹹，味道不錯，很受孩子喜歡。
“扣掉成本，也是不錯了，不過前期投入肯定不少。”六哥兒在心裡算了一筆賬，薄利多銷啊，不過以後要是出現同類的，就難說了。
“也不會一直賣這兩樣，輪換着吧，若是在府城，那生意更好。”見識過府城的繁華後，齊書凡也開始明白，做一件事，要考慮許多方面的，酒香也是怕巷子深的，沒有人，如何賣得出去？
“生意不錯便好，現在兩位表哥也差不多上手了，大姐你就別再往縣城跑了，天氣可是變熱了，小心中了暑氣。”齊秋霜心裡也高興，雖說才兩樣，但可以慢慢增加，若可以，去府城弄個攤子，真要算，從慶陽到府城的交通也方便，每日都有車輛往來。
“也是，霜兒，你這邊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看你這兩日累得不行。”齊秋雨點點頭，又喝了一碗水，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
“沒剩多少了，我和六哥兒就成，你們這半個月才累，整日地跑縣城。”
最後，齊秋雨齊書凡還是留下來幫忙把幾個大缸的酒都出了，並將那些酒罈子一一封存好，“霜兒，我忽然明白你爲啥與六哥兒合夥做生意了。”
“哦，你說說？”齊秋霜記得當初齊秋雨可是很反對她與六哥兒合作且分成的，這些日子往縣城跑，眼界開了？
“咱們沒有根基。”齊秋雨抿着脣說道，這一次跑縣城，程飛熙給了許多幫忙，還特地跟衙役以及那些小混混打過招呼，做生意沒有那麼簡單，想要更多的利益，就要分出去一部分。
齊秋霜笑笑，沒有否認，這個大姐也不總是衝動嘛，“這世上的關係是很複雜的，能交好就交好，說不定哪日就幫上忙。但這種關係，卻不能用到家族關係裡來，因爲離得近，涉及的利益更多，爭鬥會更狠。”
“有點懵，但我知道一點，只要咱們分家，我絕對與他們老死不相往來。”齊秋雨可是氣狠了。
“你還要考慮爹孃的感受。”齊秋霜笑着說道，家族的牽扯是很難說得清的，她也不多說，“咱們回家吧，給爹孃說說表哥的事，讓他們也跟着開心開心。”
齊斯農柳氏夫婦知道了這事，果真很是高興，拉着幾個兒女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尤其是柳氏，都是關於孃家的事，可以聽得出她話裡的想念與愧疚。
齊斯農柳氏都是很簡單的人，容易滿足，也隨時心懷感恩，不是容易記恨的人，所以大部分他們的心態都是寬容樂觀的。
而一直以來，他們都努力地把這種心態教給幾個孩子，雖說他們這麼做的結果是被親人逼到了牆角里，但他們依然相信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的。
但齊書凡齊秋霜他們不同，更有自我的想法，父母的教育沒有錯，卻是要看對象的，其他齊家人明顯就不在這個範疇內。
日子過得飛快，地裡的活計增多，齊二爺和齊斯苗也不能一直偷懶，否則齊斯農一個人根本就做不過來。
齊家的田地許多是佃出去的，剩下的就分成兩小部分，齊大爺齊二爺兩家種着，這是當年齊太爺的父親定的規矩，齊太爺自詡孝順沒改，否則以他個人的想法，絕對不會是種田與讀書並行的。“哥，等這些酒都賣掉，我打算在外祖家那邊買田地。”齊秋霜有想法一段時間了，她又不想當酒娘一直釀酒，她更喜歡培育改進作物的那種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