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雲旗前輩掛懷!”凌羽抱拳施禮,應了一句,他雖然覺得不爽,也知道有些面子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下一刻,凌羽便被面前的景象驚呆了:五塊丈許高的大石板立在雪地之上,散發着五色靈光,石板上空懸浮着五面尺許大的三角小旗,小旗上散發的靈光與石板上的靈光交相輝映,神秘異常;而五塊石板的中央,圍着的是一個數丈大的洞穴入口,入口處偶有白色霧氣飄出!
凌羽何曾見過如此玄妙所在!當真眼界大開!
“在下辰良,見過凌師兄,這便是秘地的入口,剛纔一衆散修已經先進去,不知凌師兄是先行進去,還是隨我等一同進去?”
凌羽嚥了唾沫,回身看去,說話的是一名身穿黑袍的青年修士,四方大臉,三有眼,鷹鉤鼻,大嘴叉,明顯是太溪門修士,凌羽看在眼裡,心裡說不出的厭惡。
“有勞師兄費心,在下習慣了獨來獨往,多謝師兄美意!”凌羽微微一笑,說道,心中暗道,“連傻子都知道你想幹什麼,真不明白,你們爲什麼會說這些傻話?”
直到現在,凌羽才注意到,周圍只有太溪門的修士,之前御器而來的衆多散修一個也不在,而且其它宗門的修士到現在也沒露面,不過他並不關心。
凌羽的目光在無意間掃向雲旗,雲旗面上的鄙夷之色瞬間收斂,轉而報以笑容。
凌羽只是嘴角一翹,他當然知道自己無力與其爭鋒,卻也並不畏懼。
凌羽又看向其餘的太溪門修士,多數人的臉上,都寫着鄙夷二字,見凌羽看了過來,有幾人目光微縮,多數人卻是橫眉冷對。
見此,凌羽心裡卻有幾分得意,入秘地之前,這些人拿自己毫無辦法;若是能從秘地中出來,這些人拿自己更沒辦法,誰讓他凌羽身後是天寒宮,是結丹期的師袓呢。
即便是身爲築基修士的雲旗,也只能是乾瞪眼着着!
凌羽突然覺得,有個師傅,有個師袓挺好,畢竟裝過孫子之後,纔有機會當爺!
當然,倘若他凌羽沒能活着走出秘地,那便是萬事皆休,而此刻,就是他最後的得意!
所以,即便凌羽不知道天寒宮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他也毫不在乎。
至於進入秘地之後會發生什麼,那只有進去之後才知道。
想到這裡,凌羽不再猶豫,大步走向秘地入口,待到近前,忽地轉回身,大笑三聲,徑直向後倒去。
如果再給凌羽一個機會,他絕不不後倒着進入秘地!
倒向入口之後,凌羽緩慢下墜,而起初淡淡的白霧,也越來越濃,凌羽感覺自己好像遨遊在雲朵裡;
在幾息時間之後,白霧就一下子不見,凌羽下墜的速度也開始變快!
凌羽在慌亂中四下看去:上面是白雲,下面是大地,他果然是從雲朵中掉下來的!
凌羽向下看去,才發現所謂的大地,竟是一座大山,大山之上煙霧繚繞,山腳下環繞着茂密的叢林,而這一切的四周有一層淡淡的灰色霧氣。
“看起來,這大山便是秘地中心了,”凌羽如是想道,忽地向空中看去,藍天、白雲、太陽俱在!
凌羽心中驚駭,他明明是落入一處洞穴之中,而現在,他分明是身處天地之間!
凌羽心知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便御舟向下方的大山飛去,好按計劃行事。
也不知降下了多高,凌羽看到下面有數個光點,他暗運無名功法,隨着目力大增,黑點也逐步清晰起來,赫然是其他亮起護盾的修士!
“在這種地方會有什麼危險嗎,爲什麼亮起護盾,難道是在提防同伴?”凌羽心中暗歎,手中掐訣,下落速度驟緩,暗道,“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後面吧。”
凌羽又擡頭看了看空中的雲朵,喃喃說道,“不對啊,如果他們是先下來的散修,散修可不只這幾個人,其他人都哪去了,而且我下來時,這些散修應該已經下來有些時候了,竟要在這裡飛遁這麼的久嗎,還有,這雲朵真的是在天上嗎?”
凌羽正在好奇,光點突然消失不見,凌羽心中一驚,“他們還沒到大山啊,怎麼不見了?”
凌羽心念一動,快速向下落去。
又在下落了一炷香之後,凌羽的心裡有些沒底了:下方的大山絲毫沒有變近,似乎還是那麼遠!
就在這時,凌羽突然感到四周有陣陣無形的狂風颳來,眨眼之間,他就好似風中的樹葉,完全不能自己,被裹挾着隨風亂舞!
正當凌羽被吹得七葷八素的時候,風力消失,然而他的下落之勢卻驟然加強,就彷彿是被人從上面仍下來一般。
凌羽眼前一黑,“乓”地一聲,他已經落在地上!
凌羽只覺得五臟移位,頭暈眼花!這一摔真的很重!
直過了一刻鐘之後,凌羽才緩緩坐了起來,他能明顯感到自己坐在一個坑裡,而這個坑,應該是自己硬生生砸出來的。
凌羽看着地面,喃喃說道,“好一個墜落秘地!真沒想到,土地摔一下也這麼疼,難道每個下來的人都要摔一下嗎?難不成他們都像我這麼耐摔,不可能啊,可是如果換個人,真的這麼摔一下,估計不死也得殘啊!”
凌羽摸摸腦袋,想到那些修士亮起的護盾,咧嘴嘆道,“是了,別人都知道有此一遭,自然提前準備,只有我不知道,纔會摔的這麼慘!”
又過了一刻鐘,凌羽終於站了起來,習慣性地在身上拍打着,低頭一看,卻發現黑袍之上,一點塵土也沒有。
凌羽咧了咧嘴,喃喃說道,“避塵,果然避塵。”
凌羽擡眼看向四周,認準大山所在的方向,走了下去。
凌羽走着走着就發現,這叢林從高處看下來的時候,感覺是平的,可真的身在其中的時候才發現,這裡的地貌非常豐富。
凌羽樂得如此,這樣更加方便他找地方藏身,不過有一點非常奇怪,林中少有飛禽走獸。
在十餘里之外的一顆大樹上,有一男一女盤膝打坐,在恢復着之前損失的法力。
男子首先睜開了眼睛,他看向女子的眼神含情脈脈。
沒多久,女子也睜開了眼睛,見男子正看着她,臉上一紅,嗔道,“還看,看了這麼久,還沒看夠嗎?”
男子仍舊看着,笑着說道,“久嗎,才一會兒而已!”
女子“呸”了一聲,說道,“十年了,還不久嗎?”
“十年!若是可以,我想看上你百年千年!”男子好似發誓一般說道。
“都老夫老妻了,還盡說些夢話,”女子白了男子一眼。
“夢話?”男子卻不以爲意,接着說道,“你我的資質不差,散修能修煉到練氣期十二層,在整個大周修仙界,也不多見,若是此行能得到些好處,出去之後一定會被修仙宗門收爲弟子,再有名師指點,前途也未可知,萬一得成大道,我就算看上個千年、萬年又有何不可!”
女子伸手在男子肩頭掐了一下,像逗孩子一樣說道,“哎,醒醒,別睡了!”
男子順勢抓住女子手腕,一把將其摟在懷裡。
“又來了!”女子有些抱怨地說道,臉上卻是甜甜的笑容。
男子眉梢一挑,面露詫異之色。
“怎麼了?”女子也是神色一緊,從男子懷裡起來,問道。
男子從懷裡拿出一個三角形的三色令牌,令牌只有巴掌大小,而令牌的其中一角正散發着淡淡的黃光。
“流沙陷井被觸動了!”男子不解地說道。
“會不會是野獸呢?”女子猜測道。
“不管是人是獸,都得過去看看,這兩個陷井是我們的依仗之一,絕不能放之不管!”說着,男子身形一躍,跳下大樹,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女子緊跟着跳了下來,白色的長裙在空中飛舞,好似仙子落凡塵。
男子上前將女子接在懷裡,深情款款地在女子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下一刻,二人並不御器飛遁,而是極爲默契地飛奔而去。
一刻鐘之後,二人轉過一個山頭,古怪的一幕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一個大約五尺寬的石洞入口,一名黑袍人,面向洞內,背對洞口,雙手扒在洞口兩側的石壁上,幾乎全部沒入到了石壁之中,而黑袍人的雙足,正被數道手指粗的沙線拉扯着,彷彿要將黑袍人拉扯進地面上的一個沙坑,那個沙坑裡流動着的金黃色的沙粒!
“太溪門!”
“十三層!”
男女二人看着洞口被困住的黑袍人,有些詫異地一人一句。
而這黑袍人,正是徒步走到這裡的凌羽。
此時的凌羽,心裡苦悶至極,他本想休息一下,又正好發現了這麼個山洞,於是就毫不猶豫地想要躲到洞裡。
哪成想,他剛走到洞口,就覺得腳下一沉,低頭看去,他的雙膝以下已經陷到了金色黃沙之中,他下意識地雙手伸開,正好抓到兩層的石壁,雙手用力之下,才止住了下沉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