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做什麼!”想到一到晚上,那月黑風高,正好殺人之夜,万俟玉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只是目光落在葉天凌身上,那一顆懸吊着的心平靜了下去。
此刻的他太過慌張,因而亂了分寸。眼前的三人是什麼身份,自然不可能殺害他。只是,他討厭這樣的方式,反綁着他,太過粗魯。
“當然是做你喜歡的事情啊。”嘴角向上一勾,浪季飛也跟着笑着,“刷”的一下站起身來,搓着自己的雙手,緩緩靠近着那被反綁着的人。
伸手一勾,挑起万俟玉的下巴,“你看看,這一張臉,生得可真禍國殃民啊,要是成爲了晉王還得了?”拍打着万俟玉的胸肌,浪季飛搖頭道:“跟個女人似得,連肌肉都沒有,不愧是文弱書生。不過,爺喜歡,摸起來也應該很柔嫩的吧……”
“你……”嘴角一抽,万俟玉自然明白浪季飛話中的意思,整個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了。
而一旁的雁雲夕笑道:“放心,萬城主,浪季飛他絕對沒有龍陽之癖,不信你可以試試,反正他這二十多年來也沒娶妻……”
“是嗎?”万俟玉怎麼不明白那話中的意思,淡漠的看着眼前的浪季飛,冷淡的轉過頭去,“我也剛好二十多年沒有成親,正好,若是不嫌棄,隨你……”
“噗!我把持不住了,小云夕,還是你自己動手吧。”那風情萬種的申請,加上那扭頭過去的瀟灑身姿,讓浪季飛險些吐了出來,要是眼前的人是一個女人,他倒是還會欣賞,但一個男人……還是算了吧。
想挑逗万俟玉,卻被對方挑逗了。
雁雲夕不禁覺得好笑,偏頭看着身邊的人,挑眉問道:“怎麼了,你吃飽了嗎?”
“嗯,你把他擄回來做什麼?”略微有些吃醋的看着對面的小子,葉天凌有些不爽快了。每個人的氣質不一樣,同樣是俊美,他就嫉妒了万俟玉,能夠生得如此的出塵,甚至有一點女子的妖嬈之氣。眼前的人消失了兩個時辰,居然是去找万俟玉,他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摸着自己的鼻子,雁雲夕輕笑道:“當然是看戲啊,五天後就還回去了,放心,一切交給我。對了,你知道十五年前,有哪一個大臣到楓林城來,隨後返京的嗎?”
“二十五年前,我都還沒出生,怎麼知道這些?”端起一旁的茶杯,葉天凌冷淡的說道,卻是在雁雲夕落寞之時,繼續說道:“不過……万俟玉的父親太強,在朝廷是數一數二的重臣,他的事,我也聽說過。也許,浪季飛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我想想,不對,怎麼看也不知道這小子的老爹是誰啊,朝廷上有這麼帥的將軍嗎?”摸着自己的下巴,浪季飛臉色一沉,想了半天,還是連一點頭緒都摸不出來,只能無奈的攤手搖頭,表示自己認輸了。
抿了一口茶水,葉天凌才擡起頭來,緩緩地說道:“林家如風將軍,你不覺得他們很像嗎?”
“林如風!”險些跳了起來,浪季飛連忙捂着自己的嘴,幸好他們說話的聲音比較小聲,而被綁在柱子上的人又沒習武,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心臟狠狠地一抽,浪季飛立刻坐在凳子上,整個人的心臟還在怦怦直跳着,轉頭看着對面的人,這一說之下,万俟玉,真的跟那男人很像,但是……他真的是林如風將軍的孩子嗎?
眼前一亮,雁雲夕沉聲問道:“你們知道他父親是誰嗎?那個林如風怎麼了?”
“噓,小聲一點啊!”浪季飛連忙捂着雁雲夕的嘴,在葉天凌那冷漠的目光下,連忙收回自己的雙手,尷尬的一笑。
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葉天凌擡起頭來,輕聲道:“那是十五年前,朝廷內最強的將軍,一人可破百人堅陣,只是……二十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怎麼可能!”猛地跳了起來,雁雲夕偏頭看着那對面的人,拉着葉天凌的胳膊,呵呵笑道:“浪季飛,你就留下陪陪我們的城主大人,我跟天凌先出去聊聊,做點應該做的事情。剩下的,交給你了,記得給他喂東西。”看到浪季飛還朝着嘴中塞東西,雁雲夕伸手拍在他的背脊上,拖着葉天凌快步走了出去。
而浪季飛直接噴了出去,迅速拿絲巾擦着自己的嘴,看着那被捆綁着的人,伸手端起一杯清粥來,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來,“來,親愛的城主大人,你咬我一口的大仇還未報,我是不會讓你餓死的,小玉玉,吃飯了,張嘴!不張我就插你鼻孔,看你還吃不吃!”
“救命啊!”那慘絕人寰的聲音迴盪在客棧之中,只是很快就被平復了下去。
快速關上房門,雁雲夕迅速坐在葉天凌身邊,疑惑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徐叔說万俟玉的爹,也就是林如風,在二十五年前受到召見,就趕回去了,從此,在也沒有回來過,他怎麼可能死了?”
“很想知道?”劍眉一挑,葉天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揚眉看着雁雲夕。
“又不是不能說話,你指你嘴巴幹什麼,快說快說。”雁雲夕哪裡還管這些啞謎,她答應過徐叔,說好的五天後,幫万俟玉完成心願,讓這個男人成爲新任的晉王。然而現在,他老爹早就死了,那還談什麼啊!
伸手拉過眼前的小東西,葉天凌低頭吻住雁雲夕的紅脣,輕輕的在那柔嫩的脣瓣上咬了一口,才鬆開眼前的人,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刷!”整個人的臉頰在瞬間變得通紅,雁雲夕怎麼都沒想到葉天凌居然會吻她,頓時一個心怦怦亂跳,都快飛了出去。
“林將軍是反太后的人,二十五年前從邊城召回,以一人之力與太后鬥爭。因太后一手遮天,他以死相拼,希望父皇能夠看清楚局面。他是鐵血的將軍,這一身之中未曾娶妻,卻不曾想到,在這裡有一個孩子。”說到這裡,葉天凌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伸手摸着雁雲夕的長髮,輕聲道:“既然是將臣之後,我也會照顧他,只是他這牛一般的脾氣,誰也拉不回來的。”
“他老爹都已經去世了二十五年前,一定還沒來得及告訴家裡人,有了万俟玉的孃親,就被處死。可憐了他娘,一個人守了十年,盼了十年,到了最後,還帶着怨念而去。”無奈的嘆息着,雁雲夕搖了搖頭,這樣的感情讓人莫名的覺得傷感,她不是傷感之人,只是……
想到万俟玉還在等着他父親回去,她那一顆心,就好像是刀割一般疼痛,怎麼都沒有辦法平息。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剩下的,隨他吧。”葉天凌淡然道,伸手摟住眼前的人,“至少,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等下去,盼下去。”
“葉天凌……”心中慢了半拍,雁雲夕偏頭看着眼前的人,若是她真的離開了眼前的人,那麼葉天凌,會去玉海找她嗎?會發瘋嗎,也會像這樣,等着她嗎?
迅速站起身來,雁雲夕略微有些慌張的說道:“我想起來還有一點其他的事情需要問問万俟玉,我先過去了。”
“站住。”伸手扣住雁雲夕的手腕,葉天凌挑眉道:“不是說,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嗎?”
“誒?那個只是……”下面的話還未說完,那柔嫩的脣瓣再次被吻住,毫無徵兆。那慌亂的人兒也放開心懷,輕輕摟住眼前的人,與他一起纏綿。
微風漸起,吹得落葉紛飛。
陰沉的天空略微有些黯淡,縱使是晌午,也有些暗沉。
來來往往的人匆忙的行走着,不曾爲誰停留。火紅色的身影坐在窗邊,看着那窗外的美景,伸手端起那一杯熱茶,淡然笑道:“城主大人,近日來辛苦了,今兒是第五天,明日,你就能回去了。”
“呵呵……”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真正的淡漠,五天過去了,万俟玉依舊那般的淡定,除了面對浪季飛有一點扭捏不爽之外都還正常,正如徐叔所說,他太過脆弱了,被反綁了一天,休息了三天身體纔好了一些。
如今文武雙全的人越來越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找到。他就是典型的秀才,什麼都不會,若是真有人取他的性命,也只需要一招就可以斬下他的項上人頭了。
“喜歡紅色的雨嗎?”嘴角向上揚起,那房間之中只剩下兩人,顯得有些空蕩,有些安靜。平時浪季飛在這裡,都會鬧得雞飛狗跳,而現在,清靜了,倒是有一點不適應了。
端着茶水,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目視着窗外,兀然間,那一雙眸子緊縮,一向冷靜的万俟玉站起身來,呆呆的看着窗外。暗沉的天空中,那紛紛灑灑的紅色蒲公英飄蕩而來,再看遠方,那柏樹上,全部掛上了紅色的蒲公英,遠遠的看去,就好像是紅了的楓樹一般。
怎麼可能,這裡的楓樹,又怎麼可能……這世間,又怎麼可能會有紅色的蒲公英!全身顫抖着,万俟玉伸手接住飄蕩的蒲公英,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一般,迅速朝着樓下跑去。
街道上的人紛紛看着那從天而降的紅色蒲公英,伸手接着那異樣的東西,但,只要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哪裡是什麼蒲公英,不過是染紅的絨毛而已,來混淆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