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鸞、萬梵兩人臉色變化萬千。
不止是他們二人，場中的其他金仙、不朽金仙，包括萬華在內，亦是如同坐蠟，噤若寒蟬。
原本看熱鬧般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好一會兒，萬華才咬了咬牙道：“柳師弟，這東西真有這麼大威力，你可別嚇我，萬一嚇到我了我手一抖，將這枚靈神寶石捏碎了……”
“萬師兄也別嚇我，我膽子小，你要是不小心將寶石捏碎了，我手一抖，就將此物激發了……整個萬法門恐怕都得陪葬，仙尊能不能逃出去我不知道，但仙尊以下，包括太乙金仙在內，怕是會全部完蛋，所以，我們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爲好。”
柳承淵面無表情的說着：“大家開開心心在這裡吃喝慶祝，日子過得悠哉安逸，沒必要爲了一點小事，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吧？如果是，那我只能說一句……太勇敢了。”
十萬不朽之金重要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選擇題。
更別說，可能還要搭上整個萬法門。
至少，會和柳承淵說的那般，將仙尊以下的人全部搭進去。
一時間，場中氣氛死寂。
柳承淵清晰的感覺到場中十六位金仙、不朽金仙、太乙金仙，神識一次次的掃描着他手中這張幾乎完全透明，尚未激活的卡牌，似乎要確定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終於……
複雜到極致的情緒在綵鸞、萬梵兩人之間徘徊了足有數個呼吸後，萬梵臉上才重新擠出一個笑容：“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大家都是在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嘛。”
“對，我也是開玩笑，就當爲恭賀綵鸞師姐晉升太乙金仙，表演個小節目。”
柳承淵皮笑肉不笑道。
他的目光再度轉向萬華：“可以請萬華師兄先將靈神寶石給我嗎？放心，回去我就去湊不朽之金，等什麼時候湊齊了，一定給師兄送過來。”
萬華心中一顫，目光卻是望向了萬梵。
萬梵停頓了半個呼吸，這纔再度堆笑道：“當然，當然可以，我們完全信得過柳師弟的信譽。”
得到萬梵許可，萬華這纔將靈神寶石遞到了柳承淵手上。
這一過程，顯得十分小心。
生怕力氣用的大了，不小心將靈神寶石捏碎了，帶來毀滅性的後果。
接過靈神寶石，柳承淵稍稍感知了一番寶石內柳小若那微弱，但還稱的上完整的靈性，一把收了起來。
嵐羲見狀，適時道：“那我們就不打擾萬梵師兄和綵鸞師姐的興致了，告辭。”
“慢走，不送。”
萬梵道。
嵐羲當下帶着柳承淵，出了萬法門。
一出萬法門，兩人直接化作劍光，衝向傳送陣。
傳送陣乃是太始仙朝設立，乃是重中之重，任何人都不得在傳送陣範圍內廝殺，違者縱是仙尊，都會遭受嚴懲。
到了傳送陣所在宮殿，柳承淵絲毫不顧尚未到傳送陣的開啓週期，直接支付了一千道不朽之金，私人開啓了傳送陣，在一陣空間波動中，消失在了劍州首府。
……
直到柳承淵、嵐羲兩人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劍州首府，萬法門這處院落中，坐在首位上的萬梵、綵鸞兩人仍然沒有說話。
他們兩個不說話，場中那些不朽金仙、金仙，更是老老實實坐着，不敢有半點動彈。
場中哪還有半點原有的輕鬆、歡慶氛圍？
不知過去了多久，萬梵才重新看了綵鸞一眼，然後轉向萬華等人道：“好了，今日已經盡興，散了吧。”
得到他的許可，場中的不朽金仙、金仙們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紛紛起身：“我等告辭。”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萬梵才輕笑了一聲：“呵，倒是有意思，一直以來，宗門長輩們就不止一次告誡過我們，不可小覷任何一個仙人，因爲，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知道那些仙人手上究竟有什麼底牌，是有不朽傳承，還是仙尊底牌……本以爲，這種只被當作反面教材的例子不可能發生在我們身上，不想今天，偏偏就發生了。”
“仙尊傳承，好大的口氣。”
綵鸞卻是冷笑了一聲：“他似乎忘了，他自己只是個小小的金仙而已，一個金仙，縱有這等殺器在身，都如同小兒持金過鬧事，他保不住。”
“綵鸞師妹可有主意？”
“大羅仙尊級仙寶……這可真是一張了不得的底牌，我都心動了。”
綵鸞說着，拿出傳訊玉符：“我想想看，哪個精通因果推衍，方便鎖定他位置之人，以及掌握着強大的心神滅殺之術……”
“千年前，影鴉似乎是投效了萬法歸堂弟？他的推衍之道已達六重天，心神滅殺之術更曾滅殺過頂尖不朽金仙。”
“影鴉麼。”
綵鸞點了點頭：“那就帶他一道前往。”
……
混沌神殿的傳送大殿。
柳承淵和嵐羲兩人同時從裡面走了出來。
“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達成任務了。”
嵐羲沉聲道。
“這次任務差點就將你捲入其中了……”
“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不妨以後完成了對懸賞榜上異族的獵殺後，多分給我一些貢獻值。”
嵐羲道。
“那就看你的選擇了，你選擇的目標身上揹負的懸賞額越高，越容易被擊殺，我們所能獲得的收益就會越高。”
柳承淵笑了笑。
“我這就去挑選獵殺目標。”
嵐羲說着，看了柳承淵一眼：“不過你得告訴我，東皇太一仙尊留給你的寶物中，還有哪些，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其他的殺器，我倒還有，可無一例外都是和剛纔那種一樣，威力巨大，卻根本不受掌控，一旦使用，玉石俱焚，包括我們兩個。”
柳承淵道。
“那倒未必，你有化身，我也有化身，在這一點上，我們飛昇者相較於仙界原居民還是能佔據不少優勢，換句話說，如果我們一口氣將這些殺器全部祭出，勉強具備拖得一位仙尊同歸於盡的資格了。”
嵐羲說到這，點了點頭：“這一下我心裡有數了。”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柳承淵道。
嵐羲點了點頭，告辭離開了。
這件事情，萬法門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這一點，柳承淵明白，嵐羲同樣明白，但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
甚至，他將自己還有類似於“二向箔”一般的底牌告知嵐羲，實際上也是爲了增加籌碼，免得這位將因果推衍之道修煉到六重天的仙子退縮。
畢竟，相較於找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嵐羲仙子能無怨無悔的守衛羲和界這麼多年，這一方面已經可以看出她的人品。
……
洞府中，柳承淵將靈神寶石拿了出來。
寶石當中，柳小若的靈性雖然完整，但卻虛弱到了極致，顯然，這段時間沒少遭受折磨。
這一幕落到柳承淵眼中，讓他對萬華的殺意變得更爲強烈。
“很好，想來，你們也會想辦法要致我於死地……這就更好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金仙，弱的可憐，一定要親自來殺我啊。”
柳承淵將身份玉牌拿出來，透過身份玉牌很快進入了物資兌換區。
他掃了一圈，將玉牌當中所有貢獻值幾乎全部兌換成了溫養靈性最佳的混元靈液。
這種靈液不止能溫養靈性，還能增強神魂，人類也能使用，只是效果相較於靈族來稍稍差了一些。
相應的，價格也不如靈族昂貴。
一年份量的混元靈液只需四萬貢獻值，即四百道不朽之金。
柳承淵直接兌換了二十三年年份的混元靈液，然後將承載着柳小若的靈神寶石放入了混元靈液中。
混沌神殿外部雖然混亂到極致，但有一個制度卻極具人性化。
那就是一旦仙人進入洞府，升起陣法，誰都沒有資格闖入，哪怕天刑閣的人也不例外。
當然了，如果是背叛仙族、危及仙界之類的大罪例外。
因此，將柳小若放在洞府中足以確保安全無虞。
做完這些，柳承淵開始在兌換區翻看了起來。
在他有意識的搜尋下，終於……
一件寶物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化影。
由一件殘破的因果道器修改打造，仙人無法藉助這件殘破道器參悟因果大道，但……
其本身卻有很強混亂因果的能力。
即便仙尊都不見得能夠推算出一位擁有化影之人的行蹤。
此外，這件殘破道器還有僞裝身形、改變氣息的能力。
只是，由於因果之道比之能量、空間、時間法則更爲玄妙，這件殘破道器的價格高達六千萬貢獻值。
這價值……
已經相當於半件完整的道器了。
“道器……”
柳承淵拉開可兌換之物的列表。
混沌神殿相較於其他勢力，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兌換幾乎所有寶物。
道器也不例外。
只是，這張榜單上的道器，所需貢獻值就沒有低於七位數的。
“小若先遣那尊媲美絕品仙器的身軀已經被摧毀，接下來……索性按我最開始的計劃，替她兌換一件蘊含空間法則的道器！此外……”
柳承淵將目光集中到蘊含時間法則的道器上。
蘊含時間法則的道器中，蘊含着修行輔助類。
這種道器可以加速時間，外界一年，道器中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
柳承淵想要將煉化的不朽之金積累到一百道，都還需要兩三百年，凝聚不朽之軀，估計又需要一百年，這樣一來，離他給自己定下的千年修成大羅仙尊目標時間已經過去一半。
而淬鍊不朽之軀，使其提升到七階、八階，乃至九階、十階，需要花費的時間比煉化不朽之金多出無數倍。
在這種情況下，兌換具備時間加速之能的道器是唯一選擇。
而且……
普通道器都滿足不了他。
得是時間加速五十倍的上品道器，乃至加速一百倍的絕品道器。
“十幾個億的貢獻值空缺……”
柳承淵深吸一口氣。
或許……
他得考慮用一張“太初黑洞”獵殺那些六重天，乃至七重天的妖魔詭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