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沒事吧……趕緊快傳太醫。”
“父皇……父皇您傷到哪裡了,我們都擔心死了……”
羣臣和幾位皇子急忙圍了上來,各個一副擔憂的樣子,更有甚者,居然還擠出幾滴眼淚,看樣子心疼的要命。
“你們這羣該死的東西都給朕滾開……現在假惺惺的圍過來問這問那,剛剛都死哪去了,怎麼沒見你們有一個人衝過來救朕……”
寂扶蘇大發雷霆,震怒不已,而這些人急忙跪在地上,低着頭,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看着這些傢伙人人自危的樣子,寂扶蘇冷哼一聲,這纔來到寂然的身邊,看了正在施救的楚巖一眼,“愛卿,然兒他沒事吧?”
“九王爺傷得很重。”楚巖皺着眉頭,頗爲擔憂的說道:“胸口有三道傷口很深,失血過多,而且右肩骨都碎了,雖然煉藥公會的療傷丹藥很有效,但恐怕也要修養一段時間。”
“哦哦哦……”
寂扶蘇連連點頭,接着急忙命人將寂然擡回帳篷,還把御醫叫來爲他療傷。
看着寂扶蘇擔憂的樣子,在帳篷裡來回的踱着腳步,不時地還會看上昏睡的寂然兩眼,接着將御醫罵的狗血噴頭,楚巖的心裡卻非常高興。
要說這兩隻劍刺虎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是楚巖故意放出來的。
在南陲黑水森林的時候,月無缺將這兩個小傢伙收入旗下,再怎麼說也是四翼劍刺虎,雖然不如蓐蛟兇悍,不過也是非常難得,一旦修煉出八對翅膀,實力更是強勁。
就在寂扶蘇甩掉大隊人馬,孤身追趕梅花鹿的時候,楚巖悄悄的將劍刺虎放了出來,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爲寂然贏得更多的寵愛與信任。
如今效果非常好,儘管寂然傷的很重,但所幸並無性命之憂,再加上煉藥公會的療傷丹藥,相信兩三天就可以痊癒。
“父皇……快……快跑,不要管兒臣,快跑。”昏睡的寂然開始掙扎,斷斷續續的說着。
而寂扶蘇見此已經雙眼溼紅,急忙來到牀邊,眼神慈愛的看着滿頭是汗的寂然,心中感慨萬千。
說實話,這麼多年來他對寂然完全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不管不問。
一來寂然的性子過於剛烈,總是想擺脫仙界的控制,還炎黃古國的臣民自由,這讓一向軟弱,對仙界唯命是從的寂扶蘇非常生氣,同時也非常擔憂,生怕那天寂然闖下彌天大禍,進而牽連了自己,牽連了寂家。
二來是因爲他的母親。
寂然的母親並非名門望族,只是宮廷裡的一名琴師,只因爲琴藝出衆,相貌頗美,被寂扶蘇收入後宮,封爲嬪妃。
不過她和寂然一樣,性子剛烈,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在後宮幾乎沒有朋友,而這些人還經常編排一些壞話說給寂扶蘇聽。
寂然的母親認爲自己行的端,做得正,所以就算寂扶蘇問起也很少解釋,再加上寂然的關係,以至於越來越被冷落,上次寂扶蘇去她的寢宮,估計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但是通過今天這件事,寂扶蘇幡然醒悟,寂然拼死相救,眼下重傷昏迷還在擔心他的安危,這令寂扶蘇非常感動,同時也在想,如果今天換成是寂林,或者是寂森,他們兩個會不會像寂然一樣,不顧自己的生死,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說實話,寂扶蘇心中的答案不是肯定的,甚至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一直以來兩人都備受寵愛,就算犯下大錯,寂扶蘇很多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他們真的不能像寂然這樣,估計寂扶蘇將會傷心欲絕。
“父皇……”
就在這時,寂然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當看見寂扶蘇坐在牀邊,急忙跳到地上跪下,“父皇您沒事吧?傷到哪裡快說出來,兒臣這有丹藥。”
說着,寂然拿出自己的儲物袋,將丹藥全都拿了出來。
見此一幕,寂扶蘇是老淚縱橫,他實在沒想到寂然如此的孝順,所以急忙將他扶起,讓他躺在牀上,還掖了掖被角。
“爲父沒事,只是苦了然兒你了,要不是你恐怕爲父已經命喪虎口。”
“這件事是兒臣的錯,要不是兒臣一時疏忽,也不會令父皇受到驚嚇,還請父皇責罰。”
說着,寂然就要再起來,卻被寂扶蘇拉住,滿目的慈愛。
見此,楚巖輕輕地擺了擺手,然後與幾名御醫走了出去,只留下這對父子在帳篷裡……
第二天一早,寂然身上的傷就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白天陪在寂扶蘇的身邊狩獵,晚上守在他的帳篷外寸步不離,幾次寂扶蘇讓他回去,可寂然就是不肯,生怕上次的事情再次重演。
對此寂扶蘇非常高興,同時也非常感動,所以對寂然越來越喜愛。
時間過的很快,這天正午,寂扶蘇將寂然叫道自己的帳篷吃飯,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寂然活了這麼大,第一次有機會與寂扶蘇同桌吃飯。
寂然顯得很拘謹,而寂扶蘇也看了出來,不過在他的一番調侃之下,父子二人的關係逐漸的融洽起來,有說有笑的。
“然兒……”
這時,寂扶蘇看了他一眼,“今年西北大汗,糧食顆粒無收,你覺得這件事朝廷應該怎麼辦?或者,如果朕將這件事交給你,你會如何處理?”
“回稟父皇,兒臣覺得首先要安撫災民,命當地的官員打開糧倉,開設粥場,同時朝廷撥款派糧,以免激發民變,然後要全力興建水渠,灌溉土地,這樣才能減少這樣的事情在發生。”
“嗯……不錯,我兒果然遠見卓識。”
寂扶蘇高興的點了點頭,接着漫不經心的問道,“然兒,你覺得爲父該不該廢了太子?”
此話一出,寂然心中頓時一凜,因爲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回答了。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別看現在兩人的關係融洽,可也是在一定範圍之內的,像這樣的問題,寂然稍有不慎就會毀掉如今大好的局面。
“兒臣覺得太子殿下在黃炳然這件事上雖然有錯,但也是出於一片孝心,所以還望父皇能重新考慮考慮。”
“孝心?哼哼……”
寂扶蘇冷笑了兩聲,“然兒你雖然聰慧,但入世未深,還不能看清楚所有人的真面目,而且……”
“報……”
寂扶蘇說了一半,就聽見帳外的士兵連連大叫。
“出了什麼事?”
看着這名士兵一副驚恐的樣子,寂然皺了皺眉。
“回稟陛下,皇子殿下,太子殿下舉兵謀反,如今率領五萬人馬直逼聖山。”
“什麼……”
寂扶蘇頓時一驚,幾步走了過來,“你說什麼,寂林謀反,這……這怎麼可能?”
“陛下,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我們派出去警戒的哨兵已經被殺了,如今大軍距離聖山不到一百里。”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寂扶蘇癱坐在椅子上,一時失聲。
實在沒想到寂林如此的大逆不道,竟然要弒父奪位。
“派人再去打探,有任何情況馬上彙報。”
士兵得令轉身而出,寂然急忙來到寂扶蘇的近前,“父皇您趕緊走,兒臣拖住他們。”
“走……走去哪裡?”寂扶蘇苦笑的搖了搖頭,“估計現在的炎黃城已經落入這逆子之手,回是回去了,而距離這裡最近的城池也要十天的路程,我們能堅持得住嗎?”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說着,寂然頓了頓,“父皇,要不我們先上聖山的行宮,那裡依山而建,易守難攻,應該能多拖延些時日,然後我們派人去搬救兵,絕對能夠化險爲夷。”
“好吧……”
寂扶蘇無奈的點了點頭,在寂然的護送下來到了聖山的行宮,而寂林親率大軍已經將聖山的兩條路全都封死,隨時可能發起總攻。
聖山的行宮裡,寂扶蘇正襟危坐,看着下面的一衆人等,問道:“諸位愛卿可又退敵的良策啊?”
聽聞此言,這些人各個沉默不語。
因爲如今的局面很明顯,一萬對五萬,這可以說是毫無勝算。
就在這時,寂然帶領一行人走了進來,躬身道:“父皇,兒臣已經佈置好防線,同時已經飛鷹傳書附近的三座城池,命他們火速派兵馳援聖山,剿滅叛黨。”
“嗯……”
寂扶蘇點了點頭,接着看了剛剛進來的楚巖一眼,“愛卿,煉藥公會實力強大,不知能不能助朕脫離困境?”
“唉……這件事恐怕不好辦。”
說着,楚巖皺了皺眉,“雖然煉藥公會實力強大,但遠水解不了近渴,除非是聚賢閣,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寂林舉兵謀反,謀朝篡位的事。陛下對他們是恩典有加,相信聚賢閣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再說了,還有四王爺寂森呢……”
楚巖頓了頓,接着說道:“王爺足智多謀,相信一定會想辦法營救陛下的,再加上聚賢閣的幫助,所以眼下的局面對我們來說,只要能堅守住行宮不失,也不能說毫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