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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武老三沒有再殺人,只是和他們在幾個山頭之間來回玩着躲貓貓遊戲。
幾個來回之後搜捕的人就都退走了,他們知道末日已經臨近,遠處的公路上已經出現了一條蜿蜒的車隊。
夜色深沉,一輛212吉普車在崎嶇的公路上飛速行駛,燕子瞄了一眼開車的小菊,竟然發現她身上往外冒着白氣。
小菊在身上胡亂地抹了一把手上的汗水,從機場到這裡,她的車速就沒有低於過六十邁,這讓她的神經一直都在高度緊繃着。
後座上的高月一隻手緊緊抓着衣角,一隻手抹着紅腫的雙眼,催促道,“小菊再快點,小楓現在很危險!”
“好的,夫人。”小菊的腳上又加了半分的力量。
“砰!砰!砰!”
遠處傳來連續的三聲槍響,這讓高月渾身一抖,她想強行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就是做不到,身體抖的如同打擺子一般。
她斷斷續續地催促道,“小……菊……再快……點,槍……槍聲……他們有槍……他們用……用槍打……打……打……”
“夫人您放鬆點,有槍聲是好現象,這說明小楓和老三逃出了廠。”燕子安慰她道。
高月抖得更加厲害了,心好像也跑到了嗓子眼一般,裡面如有鹿撞,怦怦怦地劇烈跳動,手腳也鑽心的冷。
“是,小楓!”
正在集中精力開車的燕子突然大喊一聲,緊接着就是“嘎吱”的剎車聲,再次確認了是林楓之後,她癱在了方向盤上,連動下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咣噹!”
燕子跳下車,那亮得刺眼的手電筒燈光,讓她確認山坡上的人是林楓無疑。
“兒子,是我的兒子!”
高月喜極而泣,她想跑下車去迎上兒子,可她渾身的力氣早就消耗乾淨了,痠軟的手臂怎麼也拉不開車門。
“小楓,終於見到你了,嗚嗚嗚……”燕子抽噎地說不成話。
“燕子姐,我們很好。”
林楓顧不得和她多說話,武老三正馱着他飛快的跑。
“兒子……寶貝……”
高月緩緩撐起身子,淚水不受控制的嘩嘩流下。
林楓帶着一股冷風衝進車裡,看到美媽媽的嘴無聲的抖着,趴在方向盤上的小菊被汗水打溼的劉海緊緊地貼在額頭,衝着自己笑。
一瞬間,林楓覺得嗓子眼發乾,眼睛發熱,強忍着淚水,笑道,“媽,我很好!”
林楓想笑的好看點,但卻比哭還難看,強忍的淚水也衝破了閘門傾瀉出來。
反覆確認兒子真的沒事之後,高月猛地把他拉進懷裡,然後身體壓下去,一遍一遍地親他的臉頰,半響後,她突然說道,“媽渾身溼的難受。”
“哈!”
林楓笑了出來,美媽媽的腦維度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樣。
林楓把她扶起來“嗯”了一聲,說,“我累的難受!”
小身體承擔不了美媽媽身體的重量,這一會功夫就嚴重超負荷了。
“噗!”
小菊笑噴了,這母子倆的腦維度和正常人都不一樣。
“你摸摸看!”高月把兒子的手拉進她的肚皮上。
全是汗水,林楓抽出來的手彷彿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媽媽冷!”高月撒嬌抱怨。
“咳咳,媽媽堅持一會,咱們現在就返回機場,到了那裡你趕緊的換一身衣服。”
林楓哄她,感覺和她的關係完全倒置了。
“回去要很久……”享受慣了的高月,多堅持一秒對她都是折磨。
林楓正要拒絕,小菊突然插話道,“要去廠里加滿油才行,不然車裡的油量不夠。”
“好吧,那咱們跟着軍隊一起去廠裡。”
林楓真的不想回去,不是怕了他們,是因爲打爆了他們好幾顆腦袋,心裡過意不去。
路上車裡的笑聲不斷,經過這件事之後大家的心都近了不少,燕子和小菊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也都改口叫高月嬸子了。
到了廠裡,這裡已經被一個營的士兵團團圍住了,林楓坐車裡等美媽媽她們換衣服就沒有露面。
武老三卻是顯擺上了,他打着車燈,人就筆直地站在燈光的一側,那些被反手押送出來的人都能看得到他。
回去的路上,剛走了十來公里,車裡就沒了動靜,轉頭一看,哈,三個女人竟然都睡着了。
林楓拿出一件蠶絲被給美媽媽和小菊蓋上,又讓武老三停下車給副駕上的燕子蓋上了一件羽絨服。
“老三你心裡不怕嗎?”
林楓問武老三,他自己是有點怕的,一閉上眼睛頭蓋骨被掀飛的一幕就在腦海裡浮現。
武老三車開的很慢很穩,小聲說道,“一點感覺都沒有的,不過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比你還不堪,差點把腸子都嘔了出來。後來再殺人就只有興奮了,再後來就沒了感覺,現在我對生命已經有了新的認識。”
“什麼認識?”
林楓對這話題很感興趣,現在的他也一樣對生命有了新的認識。
“不知道怎麼說,就是覺得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命沒了一定不會可惜。”
“哦。”
林楓長嘆一聲,雖然不一樣的環境不一樣的經歷就會有不一樣的認識,但自己對生命的新認識有一點和他是很相似的。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生命也到了盡頭,那麼林楓的感覺肯定是多賺了。
不同的是,林楓會善待每一個今天,過好每一個今天,期待每一個明天,嚮往每一個明天。
“老三,你要重新燃起鬥志了,跟在我身邊,我會讓你見到一個不一樣的明天。”
“好!”
武老三憨憨一笑,他並沒有完全明白林楓話裡的含義,但他高興自己今後就跟在“神”的身邊了。
武老三把林楓身上那些不可解釋的現象歸結爲“神”,以前他不信神,現在他堅信神就在自己的身邊。
“老三,這次的事情給我們提了一個醒,保利集團內部必須要秘密監控起來才行。”
林楓原來本不想這樣做,但今天的教訓讓他明白,掌控一個大集團必須要有自己的秘密耳目才行。
“這是我的老本行。”武老三收起憨笑,換上了嚴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