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吉祥物
林爲民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和兩位女孩說話的時候，周圍幾個車廂不斷的有人探出頭來。
又聊了一會兒，得知了兩個女孩兒都是水木大學的學生。燕京的大學在前幾天已經放了暑假，而她們之所以現在纔回家，是因爲趁着假期在燕京玩了幾天。
“麻煩問一下，您就是林爲民老師？”趁着林爲民和女孩聊完的時候，等在一旁好一會兒的男青年問了一嘴。
沒等林爲民回答，圓臉女孩便答道：“沒錯，這位就是林老師，《潛伏》、《懸崖》、《風聲》、《有話好好說》、《霸王別姬》、《套馬人》、《追兇》的作者。”
姑娘，你擱着報菜名呢？
林爲民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後世那幫給路人科普自家geigei的追星少女，心中涌出一股羞恥。
“真是林老師啊？嘿！”男青年臉上露出幾分激動，扭頭朝着車廂裡喊道：“真是林爲民嘿！”
他這一嗓子，車廂裡又冒出了四五個腦袋。
“真是林老師啊？”
覃朝陽咬着地瓜，樂呵道：“不錯不錯，這一路伙食又豐富了不少。”
“籤個名！籤個名！林老師！”
“要不說這是大作家呢，反正以後出差，我就認定爲民了。”
大家哈哈笑了起來。
林爲民點頭，“您放心，列車長同志，肯定配合伱們的工作。”
林爲民無奈的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肯定滿足大家的要求。來，大家都往旁邊靠一靠，實在不行往車廂裡擠一擠，最起碼給大家留個走道的地方。”
照了半個多小時的合照，林爲民的臉都笑僵了，快趕上游樂園裡的吉祥物了。
眼看着時間到了中午，車廂裡只剩下零星幾個人，林爲民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能歇一歇了。
要不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呢，林老師對於國文社的八卦消息來源，那是有着卓越貢獻的。
列車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真不知道你們這大熱天的擠什麼。”
吃午餐的時候，林爲民給石鐵生遞東西，“鐵生，多吃點。”
幾個男青年的吵鬧就像是打開了閘門，之前一直在聽聲的乘客們，都從車廂裡探出頭來。
打頭的男青年驚奇道：“合着您不知道啊？這位可是大作家林爲民林老師，大家都等着跟他要簽名、照相呢。”
姚淑芝和柳蔭兩人一唱一和，嘴裡還不忘吃着東西。
男青年不高興了，“嘿，我說，好歹講究個先來後到啊！”
又忙了快半個小時，總算是徹底平息下來。
“林老師，您到哪站下？”
“真是林老師啊！嘿，今天真是出門撞了大運了！”
到達煙臺站的時候是凌晨四五點的樣子，天還是黑的，一衆人迷迷瞪瞪的下了車，到了出站口，便看到有人舉着“《當代》編輯部”的牌子。
一身制服的列車長在人羣中左支右突，總算是衝破了沖沖阻礙，來到喧嚷的中心地帶。
“那什麼，林老師，我也是您的忠實讀者啊！”
旁邊人瞧着，這好啊，跟有照相機的人一商量，我給你點錢，你幫我照張相片，留了地址，等洗完相片寄給我。
“我看這麼着也不是辦法，還有人往這邊來呢。我找同事疏導一下，您這邊配合這些讀者同志們，儘量別產生騷亂。”
“剛纔那幫忠實讀者送的啊！”
衆人在他的疏導下，一點點的挪開了位置，總算是讓走道上恢復了秩序。
柳蔭調侃道：“還是跟爲民出來好啊，瞧瞧，這麼多好吃的，全白送。”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林老師！”
轉眼天黑，吃了晚飯，大家又閒聊起來，不時有讀者來找林爲民簽名合照，一直持續到晚上。
出門在外，有一些乘客是帶着照相機，自然不能放過合照的機會。
柳蔭插科打諢道：“什麼出來玩，我們這都是正經出來工作的。”
這次《當代》舉辦筆會，有兩個協辦的單位，一個是魯東文協、一個是YT市，今天來接人的就是YT市的人。
石鐵生擺擺手，他是怕吃喝太多了上廁所。
列車在鐵軌上逛蕩着，車廂裡也逐漸沉靜下來，大家都睡了。
“誒誒誒，我人還在這呢，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今天受邀的作家就要從全國各地趕來，他們得到火車站接人。
正打着哈欠呢，林爲民就瞧着一個髮型潦草、一身清涼的身影從出站口出來，他趕忙揮了揮手。
林爲民朝着將走道擠得滿滿當當的衆人說道：“大家都別擠了，不要給別人造成麻煩，聽這位列車長的。”
在硬臥那邊吵吵鬧鬧了半天，他也沒怎麼休息過。
到了下午，出門遠行最開始的興奮過去之後，有人開始打瞌睡，林爲民把石鐵生揹回了軟臥車廂。
列車長一臉嚴肅，“沒事別聚集，你們這麼弄別人還走不走了？車廂裡還有法待嗎？”
經過了林爲民的提醒，大家的聲音小了一點，但求握手、求籤名，一時半會兒肯定完事不了，整輛車廂的人越聚越多，不遠處似乎還有別的車廂的人聽聞了這邊的動靜，在朝這裡湊過來。
“……”
林爲民纔想起來，他之前光顧着簽名合照了，有不少人熱情的送東西，大部分都是吃的，林爲民推辭不過，爲了不影響簽名合照的效率，只能讓同事們幫忙收下。
伺候明白了列車長，林爲民一擡頭，一排穿着制服的列車員。
一上午的時間，幾乎都是在握手、簽名、合照當中度過的。
“主編，您怎麼也跟他們學啊！”林爲民無奈道。
“林老師，握個手啊！”
林爲民哭笑不得應付着大家提出的要求，見人聚的越來越多，他只能喊道：“大家冷靜一點，別吵到了其他車廂的乘客。”
“煙臺！”
一路乘着大巴車來到東山賓館，將大家都安頓下之後，林爲民和負責這次筆會活動的魯東文協、煙臺文協以及市政府的同志碰了個面。
“沒事，不差那麼一趟半趟的，我們這麼多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呢！”林爲民說道。
林爲民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壺水，眼神注意到臥鋪上散亂的東西，“這都什麼啊？”
得，不差這一個。
列車長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一堆人剛纔一個勁兒的叫着“林老師”，敢情還真是林老師。
“林老師！”
待吃過早餐之後，他便帶着祝昌盛返回了火車站，車上還跟着兩位文協的同志。
這時覃朝陽伸頭進車廂，“怎麼着？我聽說剛纔爲民讓人給堵了？”
到了火車站，林爲民讓大家在車上先睡一會兒，他在出站口舉着牌子等人。
“來來來，大家都嚐嚐。”林爲民將這些東西分給大傢伙。
“是是是，您說的對。”
身後車廂裡的幾個同事和石鐵生見證着全過程，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柳蔭眉飛色舞道：“哎呦，主編，您可沒看着剛纔那場面，爲民可真不愧是我們國文社頭牌……”
柳蔭改口，“真不愧是我們國文社的大作家啊，羣衆基礎真沒得說。來，主編，吃塊烤地瓜，都是熱心讀者送的。”
“林老師……”
這趟煙臺之行，大家又多了一份談資。
大家一陣鬨笑。
“來來來，林老師笑一個，別那麼僵硬。誒，對對對！”有乘客化身攝影師，不指揮求籤名合照的乘客，一個勁兒的指揮林爲民。
人羣中有人喊道：“林老師，我女朋友還等着您的簽名呢！”
衆人不禁莞爾，這話要是讓留守燕京的那幫同事聽到了，估計想打人。
不知道是誰最開始喊了一句，大家齊聲喊着林爲民，最開始見着林爲民的那個男青年，被擠在人羣最前面，緊緊地握住林爲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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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瞧！我瞧瞧！”
“吃這麼多就行了。”
祝昌盛也說道：“是啊，你就放心大膽的吃喝。出來玩放鬆點，別想那麼多。”
列車長點點頭，擦着走道上排着的大部隊離開，然後叫來了一個同事，兩人一人堵着一邊門，有進有出，好歹保證了秩序。
爲了這次《當代》的筆會，YT市特意協調了兩輛日野大巴車，地主之誼算是相當有誠意。
林爲民臉上帶着幾分歉意的笑容。
列車長沒理會男青年的話，看了看車廂的兩端，似乎還有聽到了信兒的乘客在朝這邊涌來。
“實在是不好意思，列車長同志！”
把最後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伺候走，林爲民剛打算坐下喝口水，卻見剛纔那位列車長走了過來，臉上掛着笑容，手裡還拿着幾本書。
看了幾眼，有人看不着，開始出車廂，然後一個接一個，越來越多的人湊到林爲民所在的車廂門口。
只是苦了林爲民，乘客們一波一波的來湊熱鬧，握手、簽名就算了，合照的也不少。
“林老師！”於華快步跑過來，臉上帶着激動的表情，像見到親人一樣，“可算見着你了！”
“你小子來的夠早的啊！”
“這不是響應編輯部的號召嘛！這一天火車給我做的，比上班還累！”
林爲民斜了於華一眼，就你那個班，幹啥不比上它累？
今天就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