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年紀輕輕就瞎了
林爲民扔下了韓壯壯去開門，門口站着的居然是兩位女同志。
“你們怎麼來了？不是晚上都有聚會嗎？”
“有聚會就不能來你這個大作家家裡坐坐嗎？”
金瑩拉着黃安儀進了四合院，她四下打量了半天，說道：“可以嘛，林爲民同志，現在居然住上了這麼好的房子。”
“我這算什麼好房子，就是個普通的小院。”
林爲民又問道：“你們的聚會完事了？”
“嗯，完事了。”金瑩說道。
從進門起就一直沒說話的黃安儀眼神卻沒閒着，一直在打量着林爲民的小院。
“我和安儀明天就要走了，昨天伱不是說你在燕京都置辦上了房產嗎？我想着我們這些老同學還沒來過呢，就特意過來認認門。”
林爲民起身接過電話。
電話兩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去吧。”
金瑩故作輕鬆，道：“就是問問嘛。你看，我們班裡大概就我們這幾個小年輕沒有結婚了，安儀跟你一樣，現在也是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她憤怒的質問着剛在火車上認識的中年女性，“大姐，你說說這個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覃朝陽看稿子看的入神，說了一句：“爲民，你幫我接一下。”
又是沉默。
金瑩給了林爲民一個白眼，“一點正行都沒有。”
“他戀都沒戀，哪來的失戀？”
覃朝陽深深的看了林爲民一眼，讓他心神不寧。
“誒，你這個話容易讓人誤會，我是沒有女朋友。”
林爲民鬱悶的搖搖頭。
“主編，這份稿子你看看，能不能定下來直接發表？”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林爲民居然不解風情到如此地步，簡直比在文研所時還要變本加厲。
再說了，就曲小偉之前那個舔狗的狀態，林爲民覺得這更像是“女主播跟榜一大哥奔現”。
“我是下午的火車。”
燕京至保定的火車上，金瑩腦海中仍回想着昨天的經歷，真是越想越氣。
“這個是我外甥，韓壯壯。”林爲民給雙方介紹道。
“以安儀這麼好的條件，被人追是很正常的，小夥子很有眼光。”
頒獎大會結束之後，她跟黃安儀閒聊說起了婚戀的話題，黃安儀顧左右而言他，金瑩在文研所學習時就知道她心儀林爲民，沒想到她現在居然還沒對林爲民死心。
“安儀、金瑩，下回有機會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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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八十年代版的“網友奔現”嗎？有什麼浪漫的？
見林爲民表情陰鬱，韓壯壯意識到老舅現在的心情是真不好，準備消失。
他身後的黃安儀可能也是這樣，抱的他有點兒緊。
整理了心情，林爲民的精力再次迴歸工作。
林爲民回到辦公室，坐在桌前，眼神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你工作忙嗎？說話方便嗎？”
韓壯壯跑到屋外看了看，這天氣下什麼雨啊？
他正想說話，卻見林爲民已經躺在牀上，便識趣的沒有再進屋去騷擾林爲民。
柳蔭和姚淑芝嘀咕道：“什麼情況啊？這小子轉性了？”
韓壯壯湊了過來，低聲問道：“老舅，這又什麼情況？”
“我今天有工作，就不去送你了。”
“兩個都是啊？”
覃朝陽接過稿子，對他說了一聲“坐”，然後看起了稿子。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黃安儀拉着金瑩起身說道。
“再見！”
“不知道。昨天剛拿了獎，我剛纔還想讓他請客呢，看那個表情，話都沒敢說出來。”
林爲民不耐煩的揮手道：“外面下雨了！”
“你說的倒是對，咱們班裡現在就我們幾個光棍兒了，連曲小偉這種人都快結婚了。”
金瑩的臉色這纔有所緩和，低聲嘟囔道：“總算辦了件人事。”
“你好，我找林爲民。”電話裡傳來清麗軟糯的女聲。
“看完了。”覃朝陽將稿子放到辦公桌上。
黃安儀又隔了一會兒，刻意用歡快的語氣問道：“這次走了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再見面了，也許是來喝你喜酒的時候。”
黃安儀這次不需要林爲民提醒，將雙手環住了他的腰。
來回花了一個鐘頭時間，林爲民回到家裡的時候抱着胳膊，有點發冷。
就在覃朝陽看稿子的功夫，他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柳蔭突然八卦道：“誒，你說是不是失戀了？”
他的耳邊再次響起黃安儀的聲音。
林爲民猶豫了兩秒，“安儀？”
她不禁氣道：“可不是嘛！這年頭，眼光這麼好的小夥子可不多見。不像有些人啊，年紀輕輕就瞎了！”
林爲民應付着大家走進了後樓，進到辦公室每一個同事仍朝他道着恭喜，他撐着表情迴應着大家的好意，然後坐到了位置上，連茶都沒沏就開始審稿。
林爲民笑道：“我倒沒什麼事。可惜你們倆都是女同志，要不然今晚留在我們家住也挺好的。”
“倒也是。”
“什麼老舅媽，都是普通的阿姨。”
林爲民將兩人送出院子，外面漆黑一片，他又去騎上了摩托車，“天太晚了，我送送你們吧。”
我這樣註定是渣男的男人，你這樣是何苦呢？
他再次擡頭，望見了覃朝陽那雙饒有興致的眼神。
隔了十幾秒鐘，黃安儀的聲音纔再次響起。
望着兩人走進招待所，林爲民才發動摩托車返程。
金瑩說了半天，聽到林爲民的這句話不禁有些氣餒。
林爲民愣了一下，這小妞在文研所的時候沒這麼八卦啊？
“怎麼關心起我的事來了？”
放下電話，林爲民的表情惆悵。
林爲民發動摩托車，車燈照亮了黑暗狹窄的衚衕，他騎着摩托車拐上大街，按着記憶中招待所的方向騎過去。
攆走了韓壯壯，林爲民給黃安儀、金瑩兩人倒茶。
“好，再見，一路保重。”
這人是榆木腦袋嗎？
“領導，瞧您這話說的，好像我交朋友就是爲了組稿一樣。”
“滾！”
“誒，老舅，你後背怎麼溼了？”
黃安儀趕緊拉了金瑩一下，她臉上帶着幾分失望，道：“爲民，我看你還挺忙的，我跟金瑩就不打擾你了。”
“怎麼樣？”
初春，燕京夜裡的風很涼，林爲民臨時起意送兩個女生，穿的並不多，感覺有點冷。
林爲民輕笑着說道：“那你可有得等了。”
金瑩的解釋有些刻意，林爲民並未多想，將兩人讓進屋內，這時正在客臥的韓壯壯也跟了過來。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似乎沒有想到會是林爲民接的電話。
韓壯壯跑過來八卦的問道：“老舅，剛纔那倆女同志哪個是我老舅媽啊？”
“我不怕等！”黃安儀下意識的跟了一句。
“領導，要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金瑩聽到這話再次氣的翻了個白眼，黃安儀禮貌的笑了笑。
過了二十多分鐘，林爲民終於將兩人送到了地方。
就像來時在火車站那樣，黃安儀和金瑩坐在林爲民的後座，擠在一起。
“嗯。”
翌日。
林爲民的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下午，他拿着一份稿子找到了覃朝陽。
大姐聽完金瑩的敘述，表情平靜，“小姑娘，也不能這麼說。我看那個小夥子蠻好的，如果真像你所說的，人家肯定早就知道那個小姑娘的心思了嘛。你們都做到這個樣子了，他還沒有表態，就證明人家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還給你們留足了面子啊！”
“林爲民，我看你小院也置辦上了，工作也這麼穩定，沒打算找個女朋友嗎？”金瑩突然問道。
“掛你的獎狀去！”
覃朝陽道：“質量非常好，難得一見。我看作者寫的是石鐵生，你這個朋友沒白交啊！”
“你們倆坐穩了。”
金瑩見林爲民沒有接話，繼續道：“‘光棍兒’太難聽了好不好？我跟安儀現在是單身女青年，你纔是光棍兒。再說了，安儀人家也不是不找，只是要求比較高而已。你不知道，安儀在滬上很多人追的，裡面有一個特別優秀的，還是樂團的指揮呢。人家爲了安儀，特地從外地調到了滬上，追安儀追的可緊了。”
柳蔭和姚淑芝瞧着林爲民的狀態，怎麼也想不通他究竟是怎麼了。
摩托車停到國文社院內的自行車棚，迎面撞見的同事都在對林爲民說着恭喜。
林爲民下意識的心虛了一下，笑着問道：“主編，看完稿子了？”
黃安儀和金瑩下車，林爲民騎在車上朝兩人揮手，臉上帶着笑容。
女人果然是男人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方便。”
“什麼叫‘這種人’？人家比你強多了好不好，能跟筆友走向婚姻，多浪漫啊！”
金瑩就想着趁這個機會給兩人撮合撮合，她特意推了晚上的聚會，連黃安儀那份也給推了，拉着她找到了林爲民家。
兩人似乎意興闌珊，黃安儀從下車連頭都沒擡，只有金瑩敷衍的朝他揮了揮手。
很長時間之後，電話那頭再次響起黃安儀的聲音，“林爲民，不說了，火車要開了。”
“下雨？”
金瑩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迴應，表情詫異。
她蹙起了眉頭，“這麼說，他還是個好人了？”
“當然了，小夥子蠻好的嘞！”
金瑩嘟囔道：“就他？怎麼看也不像個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