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看着白鵝飛遠，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百花仙子莫非是懶得做飯，才收了秦小樓這個徒弟？
他趕緊搖搖頭，告訴自己想多了。
秀秀見白鵝走了，二師兄也走了，歪着頭想了想，道：“師兄，要不去我的殿裡，我給你榨果汁喝？”
“不了，你二師兄都振作了，我更是要修行。”顧青山笑着說道。
秀秀聽了，又想了一回，突然道：“要不，我跟師兄一起修行吧。”
“好啊，歡迎之至。”
顧青山看着她忐忑的模樣，趕緊答應下來。
秀秀得了鼓勵，放下手中的零嘴，蹦蹦跳跳走到顧青山對面。
“師兄，我們對一下招？”
“好。”
“我是煉氣六層境界，師兄比我強，還請師兄手下留情。”
“我一定小心。”顧青山認真說道。
秀秀見顧青山說的篤定，便放下心來。
“那，那我先出招了。”她說道。
顧青山長劍一橫，擺個守勢，輕笑道：“來。”
秀秀雙手冒出黑色靈光，擺在一起捏了個法訣。
她有些緊張，法訣動作沒有完成，靈光頓時逸散。
“不好意思，我重新來。”秀秀趕緊說道。
“無妨，捏訣的話，要沉住氣，腦子裡不要想太多旁的事。”顧青山循循善誘道。
“啊，好，謝謝師兄。”秀秀重新捏訣施法。
黑色靈光再次出現在她手上。
顧青山看着這一幕，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稀奇。
金木水火土，風雷光暗音，這是正五行和特異五行。
特異五行本就少見，暗靈力在特異五行中，也是最少見的哪一種。
這種靈力，使用方法很獨特，效果有些像天選技。
更奇妙的是，兩名暗靈力修行者，捏出同一個法訣，得到的效果完全不同。
秀秀花了四息的功夫，法訣終於完成。
她捏着訣，說道：“來！”
虛空出現層層波紋，很快沸騰起來，就像有什麼掙扎着，要從裡面出來。
下一刻，虛空突然破開。
一隻灰色的、沒有五官的飛鳥衝出來，徑直撲向顧青山。
在飛鳥後面，足足跟着二十多隻同樣的灰色飛鳥。
顧青山喝了一聲：“來的好！”
他舉起劍，一劍斬在灰色飛鳥身上。
飛鳥啪的一聲裂開，化作四股黑氣散去。
顧青山舉起劍，正要與後面的鳥羣鬥上一鬥。
虛空中的口子猛然變大。
一羣接一羣的飛鳥從虛空中鑽出來。
緊接着是數不清的灰色獵犬、灰色猛虎。
這些都是暗靈力勾動天地法則，憑空生成的怪物。
怪物們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朝顧青山席捲而去。
顧青山神念一掃，頓時嚇了一跳。
誰能想得到，秀秀一道術法，簡直就是在開百團大戰，這樣的暗靈力天賦，是顧青山生平僅見。
論數量，這些怪物密密麻麻的，足足有上千。
論威力，被暗靈力打上一下，身上不會受傷，傷都在神魂。
神魂一旦受傷，非常麻煩。
要想對付如此衆多的暗靈力怪物，最好的方法是秘劍斷水流。
斷水流一出，保證所有怪物都化作飛灰。
但是怪物的後面站着秀秀，這一招萬一控制不好，真的會傷到她。
用月斬也行——但是顧青山又不是要殺她，用什麼也不能用這一招。
眼看怪物們鋪天蓋地而來，顧青山牙一咬，轉身就跑。
沒辦法，他功夫都在一柄劍上，威能強大的劍招不能用，又不會術法，只能一跑了之。
怪物們呼呼啦啦跟了上去。
秀秀在原地鬆了手訣，奇怪道：“師兄怎麼走了？有什麼急事嗎？”
顧青山帶着怪物羣，在百花宮裡面四處奔逃。
他偶爾也會停下來，收了劍，用夜雨弓隔遠了射箭，將逼得太近的怪物滅殺掉。
過了好一會兒，他總算瞅了個機會，一招秘劍揮出，將所有怪物轟的無影無蹤。
“秀秀，你挺厲害的。”顧青山走回去，大口喘着氣道。
“是嗎？謝謝師兄鼓勵，我還會一招呢。”
秀秀得了表揚，高興的笑起來。
她雙手一合，再次捏了個訣。
這次心情暢快，捏訣速度快多了，快的連顧青山一聲“別”都沒喊出來。
一息不到的功夫，法訣再次成功釋放。
虛空打開。
這次就不一樣了，一隻接一隻的灰色暗鬼從虛空跳出來，數量越來越多。
顧青山唉了一聲，衝上去，長劍化作殘影，躲閃騰挪間，連斬七百多劍，纔將暗鬼殺完。
秀秀睜大眼睛道：“師兄好厲害。”
顧青山一屁股坐在地上，勉強笑笑，累的連話都不願意再說。
傍晚的時候，秦小樓出現。
他像往常一樣，做好了滿桌豐盛飯菜，一邊做一邊得意道：“就知道你們離不開我。”
是離不開你的靈食，顧青山和秀秀在心中補了一句。
今晚百花仙子也回來了。
百花仙子坐在主座上，四名弟子圍繞着她，師徒們在一起共進晚餐。
“師尊，你幹什麼去了？”白鵝問道。
“前線的事，修行門派全到齊，商議了點事。”百花仙子道。
顧青山看着這一幕，心裡實在好奇的緊。
自己變出一個人，來跟自己問答對話，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可惜這樣的神技，整個修行世界只有百花仙子有。
有師父在，幾名弟子乖乖的吃飯，一句話都不說。
吃完飯以後，顧青山要跟秦小樓去洗碗收拾，卻被百花仙子喊住。
“今天有一件事，你們應當知道。”
幾人停住。
百花仙子說道：“今年歲試提前了。”
“爲什麼，歲試數百年都沒變過啊。”秦小樓奇怪的說道。
“因爲缺人，準確的說，是缺修士。”百花仙子道。
幾人都沉默下來。
這也是應有之意，修行門派聚集在一起，想得都是一鼓作氣，反攻妖魔。
不如此不行。
畢竟妖魔無窮無盡，而人族只有這麼多修士，若是前線的戰爭一直持續，還不趕快補充新鮮血液，恐怕很多小門派都快沒弟子了。
這也是前世的時候，修行世界衰落的原因之一。
而且更大的問題，在於人族的高端戰力。
秦小樓嘆道：“封聖境的妖魔，時不時就冒出來幾個，而我們人族，這麼多年，封聖境只有三位。”
“我就納悶了，妖魔修行到封聖境，就這麼簡單？”他鬱悶的說道。
“這也確實奇怪，”百花仙子深思道，“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可能我不說，你們都不知道。”
幾人一起擡頭。
“封聖境的妖魔，純粹是數量取勝，單個的實力還不夠我一隻手打。”
“悲仰和玄元也有同樣感受。”
“我們其實很無奈——明明實力比它們強，但是對方的數量太多，一次總是打不完，而且我們又不敢盡全力，否則一旦有閃失，我們之中任何一人隕落，整個人族立刻會實力大減，非常危險。”
“上次幫青山去救人，我也是去的化身，悲仰和玄元沒這神通，每次都要親自上，十分兇險。”
“這也是我們不輕易出手的原因。”
百花仙子搖頭嘆息着，讓顧青山聽到了兩輩子都沒聽到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