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中環,一間臨街的歌舞廳內。
中午還沒開業,裡邊黑漆漆的,只一樓門口附近,幾個百無聊賴的古惑仔沒精打采的聊天。
其中一個瘦猴似的,叼着煙沒好氣道:“特麼的,那幾個南洋猴子還真特麼畜生……”
另一個古惑仔提醒道:“少說兩句,聽說那幾個南洋猴子來頭不小,黎叔都得讓着人家,咱們一個撲街仔,管那麼多幹嘛。”
話音沒落,忽然從裡邊傳來一聲女人的慘叫。
門口幾個古惑仔聽到,不由得回頭看去。
不約而同罵了一聲“畜生”。
恰在這時一輛轎車停在門前。
從裡面下來一個穿着中式褂子的男人,約麼五十多歲,手裡轉着鐵球。
剛一進門也聽到了叫聲,不由皺了皺眉。
偏偏生哥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異常平靜,並沒有一點瘋狂嗜殺的情緒。
黎叔沒想到生哥會給他來這一下,原想往後躲閃,卻被椅子絆住,一個趔趄,人仰馬翻
生哥這一刀雖沒插到他大腿,卻順着腳面貫穿,狠狠扎進木地板。
“進來”
忽然“咚咚咚”的竟有人敲他車頂。
屋裡的三個人誰也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黎叔瞪大眼睛,滿是難以置信。
雖然說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人能殺穿一條街的猛人。
卻不等他說話,生哥突然猛的往前撲去,飛快從懷中摸出一把蝴蝶刀,令人眼花繚亂的甩出一團刀花。
在下一刻,紅燈變綠燈,馬冬梅直接騎自行車過了路口。
他叫生哥進來,可沒讓生哥小弟進來。
生哥往旁邊邁了一步,把跟他一起上來的古惑仔讓進來,隨即反手把門關上。
生哥像沒聽見一樣,手中沾着血的蝴蝶刀,翻了一個刀花,直奔黎叔衝去。
瓦希德意味深長的一笑,毫不掩飾對黎叔的輕慢,伸手拿起丟在旁邊的上衣,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問道:“人找到了嗎?”
“阿生啊,情況怎麼樣?”
而在此時,聽到槍響,樓下的馬仔已經衝了上來,砰砰砰的拼命砸門。
黎叔咬牙把蝴蝶刀從地板上拔出來,單腿跳着去開門。
黎叔低聲罵道:“這幫狗日的,都特麼玩壞了,老子怎麼做生意。”
“生哥,現在怎麼辦?我們把人跟丟了,老大那邊……”
接下來怎麼善後,還有的他頭疼。
生個在這裡有些排面,門口幾個古惑仔看見他,立即點頭哈腰。
恰在這個時候,前面路口遇上紅燈。
生哥雖然不知道疼痛,但畢竟是血肉之軀。
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氣,隨着腎上腺素消退下去,感覺到腳上劇痛無比。
門裡傳來沙啞的聲音。
生哥繃着臉,下車把鑰匙丟給一名小弟,興匆匆的往裡邊走。
這人回過神兒來,百忙之中掀了面前的茶几。
這可不是小事。
黎叔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
只不過眼下有外人在場,他也不好動怒,好像自己管不好手下一樣。
黎叔已經徹底嚇傻了。
生哥愣了一下,聽到後邊的“滴滴”聲,立即啓動汽車,向前開去。
馬冬梅在前面慢慢騎着自行車,等他們超過去,繼續跟着。
一腳剎車,停了下來。
黎叔這才反應過來,剛纔生哥進門時,把門給反鎖了。
剛纔他們又威脅,又恐嚇,也沒從那名出租車司機嘴裡獲得任何有用的消息。
這女人梳着高馬尾,漂亮的臉蛋上是熱情洋溢的微笑。
那人沒想這馬仔如此悍勇。
黎叔乾笑一聲:“瓦希德先生,您高興就好。”
生哥那邊,一刀命中後,連着又是兩刀,刀刀奪命。
然而,這馬仔就跟沒血筋兒一樣!
竟渾然不顧疼痛,仍揮刀向像那南洋人捅去。
那種視死如歸的氣勢,彷彿跟他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樣。
不顧形象的張着大嘴,伸着舌頭,呼呼直喘。
還想趁機衝出去,豈料還沒跑出兩步,就被捅了腰子,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看了一眼被砸的砰砰響的房門。
“砰砰砰砰……咔咔”
生哥扭動把手推門進去,叫了一聲“黎叔”。
來到裡邊的包廂,推門進去。
開車的人煩躁的抓着方向盤,無奈道:“還能怎麼辦,先回去再說。”
兩個乾瘦的南洋人渾不在意,其中一個,穿上褲子,到黎叔跟前,嘿嘿道:“還是你們的女人夠味兒,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
沒有“住手、別動”之類的廢話,擡手就是一槍。
幾個古惑仔聽到動靜,立即站直叫一聲“黎叔”。
立即躲到辦公桌後面,拉開左手邊的抽屜,從裡面摸出一把手槍。
黎叔顧不得腳上的劇痛,立即再次開槍。
陪笑道:“我的人已經有線索了。”
見那馬仔中槍倒地,黎叔鬆一口氣。
除了身邊的一名保鏢,並沒讓其他人跟上。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打中生哥的腹部。
在他辦公室裡一下死了四個人,還動了槍。
黎叔抹了一把頭頂上稀疏的頭髮,笑呵呵的,正在泡茶,要是不說很難相信,這人專門乾逼良爲娼的勾當。
裡邊沒開燈,黑漆漆的。
然而越是這樣,越叫人毛骨悚然。
鮮血從傷口噴出來,弄得他滿身滿臉。
中刀那人則一臉驚恐,另一個人目瞪口呆。
裡面的辦公室面積不算大,大概二十多平米,正對着房門是一扇臨街的窗戶。
在他車門外,竟是一個騎着自行車的美女!
馬冬梅沒說話,她聽不懂粵語,卻知道微笑是通行全世界的語言。
黎叔心裡不悅,特麼一分錢不拿,還把人玩成這樣,這還怎麼做生意。
但現在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必須馬上處理現場。
卻更想不明白,生哥是他很看重的後輩,他自問沒虧待過對方,完全想不通升哥爲什麼要殺他。
黎叔心裡膩歪卻知道對方是蘇比安的人,不是他能得罪的。
兩個皮膚黝黑南洋人剛完事兒,正在穿衣服。
開車的生哥從兜裡摸出一盒萬寶路,給旁邊的小弟一根。
一口氣清空彈夾,發出“咔咔”的空槍聲,這才停下來。
那馬仔卻不留手,一刀之後又是連捅數刀。
這兩個人卻還在原地恍惚,直至後邊傳來一陣陣按喇叭的動靜,才把二人驚醒過來
生哥本來就氣不順,頓時火兒了。
不由地顫聲道:“阿生~阿生~你想幹什麼?你瘋了嗎!”
生哥一步兩個臺階來到二樓,到走廊最裡面的房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敲門。
兩個古惑仔只覺眼前有些恍惚,在馬冬梅的周圍浮現出五光十色的光芒。
生哥眼中閃過色慾,嘿嘿道:“靚女,有咩事呀?”
反而眼中爆發出更狠厲的兇光,揮着刀子繼續往前撲殺。
但他扭頭一看,卻是愣了一下。
與此同時,一輛不知道幾手的花冠轎車上,兩個古惑仔滿臉鬱悶。
“咣噹”一聲。
其中一個年齡較大的皺了皺眉,似乎察覺到什麼。
火狐狸二青則跟二哈似的,坐在自行車後座上。
她衝車裡的兩個人展顏一笑。
卻仍不顧一切的倒向黎叔,藉着倒下的力量,將手中的蝴蝶刀插向黎叔大腿。
這壺開水沒有一百度也得有八九十度,潑到身上就算不劈開肉綻,也得被燙的呲哇亂叫。
不一會兒,生哥二人開着車來到歌舞廳門前。
黎叔雖然打不了了,但他反應不慢。
茶几上的茶杯茶盤摔了一地,還有一壺剛燒開的熱水,正好撞到那名馬仔身上。
裡面的場景不堪入目。
但今時不同往日,十多年不提刀了,早就沒了當年那股血勇之氣。
生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下面快速蔓延出一片血泊。
趁這個機會,跟生哥一起進來的馬仔,也摸出刀子衝向另一名南洋人。
那兩名南洋人也找看生哥二人。
除了黎叔,那兩個南洋人也在。
在窗戶前面,放着一張紅木辦公桌,辦公桌的前面,這是一套中式紅木沙發,使整個屋子看起來有些逼仄。
連中三槍,渾身是血,身體搖搖欲墜。
雖然陰天,但對來自東北的二青來說,這裡還是太熱了。
牀上一片狼藉,兩個姑娘被捆着,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被折磨的夠嗆。
說着邁步往裡走。
然而生哥只晃了一下,跟剛纔被熱水潑中的馬仔一樣,渾然不覺得疼痛。
“啊”的一聲慘叫。
與此同時那名馬仔向他撲過來。
這個時候,裡邊又是一聲慘叫。
隨即“噗嗤”一聲,刀子狠狠插入一名南洋人的胸口。
黎叔忙又扣動扳機“砰砰砰”,連着打出三槍,只有一槍打空,另外兩槍一槍打中胸口,一槍打中左肩。
等警察來了就遮掩不過去了。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等他忍着劇痛,單腿跳過去把門打開,還沒反應過來,竟被一腳踹飛!
砰的一聲~
後腰墊到沙發的木扶手上,插着蝴蝶刀那隻腳,也踩在地上,頓時血流如注
黎叔慘叫一聲,一臉錯愕。
眼看着門外衝進來幾名馬仔,居然如狼似虎的把他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