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菱一心想要幫万俟子辰找個更好的去處,如今看了自家師父的態度,心中有些拿捏不準是不是能將万俟子辰介紹來到虛天境。
後面,子桑菱想要如何挑起話頭,卻見溪宸好似已經睡着了。墨發順着躺椅傾瀉而下,在晨霧清風裡搖曳生姿。他雖然睡着,可是由他控制的樹葉卻飛得極快,快到子桑菱只能堪堪看見一些殘影急速地從身後掠過,便已經到了下一處地方。
子桑菱十天的路程,溪宸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已經到了。
悠悠睜開眼睛,溪宸道:“距離太近,連睡一覺的時間都不夠。”他說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眸色依舊清潤地不帶半絲情緒。
由於周圍景物變幻太快,而且她出來九霄天域,所以子桑菱根本不知道已經到了天幕宮。聽到溪宸的話,才一臉驚訝加崇拜地望着溪宸:“師尊,這就已經到了?!謝謝師尊!”
“好生修煉,將來你也可以。”溪宸說罷讓樹葉悠悠停下,帶子桑菱躍了下來,拍了拍子桑菱的肩,鼓勵道:“你資質不錯,好好努力!”
“是,弟子一定努力,辦完事就即刻返回宗門,絕不會耽誤修行。”子桑菱一臉肅穆道。
哪知,溪宸又道:“其實偶爾偷懶一下,也是可以的。”
就在子桑菱的目瞪口呆之中,他再次踏上樹葉:“你的躺椅,爲師暫借幾日,等你回來之後再還你。”說罷,樹葉飛起,轉瞬不見。
目送溪宸離去,子桑菱望着遠處氣勢恢宏的天幕宮,深吸了一口氣。取出時光之心,子桑菱傳訊道:“濯焰,你現在怎麼樣了?我就在天幕宮外。”
濯焰剛剛送走濯羽,便聽見子桑菱的傳訊,眸中一喜,連忙道:“阿菱,我就在宮中,你等我馬上出來見你。”他的後顧之憂已經解除,雖然身上的傷還有些重,不過,卻覺得從心底涌上來的一陣輕鬆。
或許,他可以將她正式介紹給自己的父母了。
子桑菱在天幕宮附近的草地上畫着圈兒,便聽見頭頂一道聲音響起:“阿菱,想我了麼?”
子桑菱擡起頭,看見濯焰逆光站着,眸中都是溫暖的色澤。於是擡頭一笑道:“那你先說。”
濯焰從後將子桑菱環在懷中,埋首在她的發間深深吸了一口氣,低嘆:“很想。”
子桑菱不禁脣角暈出一抹笑意,卻又還是故意板起臉道:“那我十多天前給你傳訊,你怎麼一直不理?”
濯焰伸手攏了攏子桑的頭髮:“當時在忙。”
“忙什麼?”子桑菱好奇,他以前不論做什麼都會解釋給她聽的,爲什麼今天就只是搪塞之詞?
“阿菱,我終於可以徹底不管什麼婚約和聯姻了。”濯焰將子桑菱的身子轉了過來,目光鎖住她,認真而鄭重:“我們以後都一直在一起吧!”終於,他自由了,爲了這一天,他努力了好久。
“紫雲閣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子桑菱打量了一下濯焰:“怎麼做到的?我感覺到戒指刺了我一下,你有沒有受傷?”說着,便伸手去探濯焰的脈。
“是受了一些傷,不過沒有什麼大礙。”濯焰錯開子桑菱的探視,牽起她的手:“餓不餓,我帶你去附近的一家小館嚐嚐這裡的特色?”
子桑菱點了點頭,他不說,必然有他的原因,或許是不希望自己擔心吧,她能夠理解,也就沒有再多問。
於是,二人手牽手便向着附近的小城走去。由於並不着急趕路,兩人的腳步都格外地輕鬆,似乎是相識幾年以來,第一次有這樣閒暇的時光,正大光明地手拉手走在藍天之下,感覺格外愜意。
清風吹來,兩人的墨發在風中纏綿,清晨的陽光在地上拉出了兩道長長的影子。
似有所感,子桑菱側過臉,便看到濯焰在微笑地望着她,於是,她也給他一個甜美的笑。
“阿菱,等我們吃過飯,這幾天在外面好好玩一圈,我便帶你去見我爹孃……”濯焰笑着道。
子桑菱聞言,略略有些緊張:“是不是太早了點兒?我都還沒做好準備呢!”
“沒關係,我娘已經見過你了,而且危機解除,她也同意了我們的事。而我爹,選媳婦的事他聽我孃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濯焰將牽手改爲十指緊扣。
“我……”他說的什麼“選媳婦”太直白了,她還沒做好嫁人的準備啊……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子桑菱突然一驚。
“嗒!”有什麼掉在地面上的聲音。
“嗒!”又一滴鮮紅的液體滴落。
子桑菱驚愕地望着濯焰,心底都是慌亂:“你怎麼了?”
只覺得胸腹好似有怎麼在翻攪,帶着整個五臟都在劇痛,濯焰不自覺地將子桑菱的手握得更緊了,身體的重量也幾乎都壓在了她的身上。沒有想到,透支幽冥之氣後的反噬竟然來得這麼快……
“嗒嗒!”鮮血不斷地從濯焰的鼻子、眼睛、耳朵裡流出,滑過他乾淨精緻的面頰,落在草地上,觸目驚心。
子桑菱心臟突突地跳,伸手去探他的脈,眸中眼淚涌動:“你到底怎麼了?我帶你迴天幕宮,讓你娘給你治傷!”她踮起腳尖,伸手去給濯焰輕擦臉上的血。
濯焰微微晃了晃,按住子桑菱的手,聲音低沉而疲憊:“阿菱,不要帶我回去,我今早出來的時候,刻意對母親說在外面散了心再回家。”他刻意表現的平靜,至少可以將沉雪君撇除知道他打開幽冥境的嫌疑。
子桑菱不明白濯焰話中的意思,急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散什麼心,我帶你迴天幕宮!”
“阿菱,我不能回去,回去的話,我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他受傷的消息一旦傳出,再加上紫雲閣的事,那麼所有的矛頭和猜測都會立即指向他。濯焰靠在子桑菱身上道:“帶我去雲海川,那裡有一口靈泉,靈泉之水能夠治我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