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剛冒頭，就被柳白花按了下去。
不可能，仙人是何種覺悟，他怎麼能這麼想仙人呢！實在不應該！
柳白花基本上一個小時打一通電話，終於，十二點左右的這通，被接聽了。
“謝天謝地，您總算是接了我的電話。”柳白花說，“仙人，今天就是22號，據我推測，很可能會有大洞出現，您能到我這邊來一趟嗎？”
“嗯，沒必要。”林芫直說，“通道已經出現過，短時間內不會再開了。”
“什麼？”柳白花震驚，“什麼時候？”
“零點過後。”林芫坐在自己買的椅子上，拉開書桌的抽屜，抽屜裡放着的全是辣條。
她挑了個自己最想吃的口味，“該幹啥幹啥去吧，別候着它了。”
“不是……”柳白花的心情，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落。
沒有一個正常人，是甘願捨棄自己的性命的，柳白花也是。
爲自己不必去面對危險的大洞，他是該慶幸。
但他作爲青翠山的掌門，是所有修煉者的領頭者，有責任去弄清楚那個大洞。
現在，雖然沒了危險，也同時沒有了去了解大洞的機會。
“您……您看到那個洞了？”柳白花想問又不敢問的。
“看到了，那不是你現在的修爲可以接觸的東西，不必對它如此好奇了。”
柳白花舉着手機，沉默了足有兩分鐘，“仙人，您方便見我一面嗎？”
“行。”
柳白花才聽着手機裡傳來這句話，下一秒，仙人就站在了他面前。
他深知自己和仙人之間差距。
既然仙人說不可接觸，或許就是對他的警告。
“找我什麼事？”林芫找了把椅子坐下。
她不光自己來，還帶來了一屋子辣條味。
座椅面前的小圓桌上，放着一隻紅殼手機，林芫翻過來一看，手機殼上寫的是：早日發財。
看手機跟自己用的一樣，就開始眼饞手機殼，“這個給我吧，咱認識這麼久，送我個手機殼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柳白花伸手就要把殼摘下來，隨即又想到，只送個手機殼實在太小氣，“這手機也送您吧。”他還專門解釋一下，“是爲了今天，方便大家及時聯繫我才購入的新手機。”
“那用不上。”林芫拒絕，“我自己有手機。”
柳白花故意點到今天的事，就是想讓仙人再說一說那個洞。
他給林芫倒了杯水。
“和普通人比起來，甚至和多數修煉者相比，我也是能力高超的，可與您相比，便是雲泥之別。”他說，“有些事情，或許不該被我這個層次的人知道。
按說我也不應該提出如此冒昧的請求。
但有句話：朝聞道，夕死可矣。
我願用我的性命爲代價，想請您把您瞭解的內容告訴我，我想爲世人留下警惕。”
看着柳白花熱切的眼神，林芫說，“首先，你這條命我不需要，其次，你想了解的東西，已經超出了你所在的規則圈。
就算我告訴你，你仗着深厚的功德可以不死，但你也沒辦法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
“哈？”什麼規則？什麼功德？
這話裡面，有一大半內容柳白花聽不懂。
“傻了吧。”林芫說，“你爲世人問道，固然勇氣可嘉，但你不能得寸進尺，你既然是人，那你對這個世界的知情權就只能到這裡。
不過，你要是真想知道，也是有辦法的。”
柳白花那眼神又亮起來了。
“當然不是求我告訴你，你自己加把勁，再過四道雷劫，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林芫話落，身形也消失不見。
雷劫是那麼好過的麼，柳白花心裡有一種說出的失望。
主要是對自己失望。
在衆人的仰望裡沾沾自喜這麼多年，卻沒想到，和真正有能者比起來，自己什麼都不是。
他正失望着，圓桌上沒了手機殼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等大半天了，這手機一直沒響過，現在又從仙人那邊知道了大洞的情況，按說這手機不該響。
“什麼事？”他還是接了。
“柳先生！東城舊街區有異常！可能是您說的那個大洞！”電話那頭語氣激動。
柳白花是不敢懷疑林芫說的話。
但難免有這種猜測冒頭：難道說仙人也有算不準的時候，這洞又回頭了？
柳白花立刻加上對方其他的聯繫方式，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這一看，哪裡是什麼大洞啊！
那不就是個下水口麼！
“大洞已經關閉，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柳白花掛完電話後，立刻跟老方聯繫，讓他通知各個位置上的修煉者各回各家。
這可有意思了。
絕大多數修煉者，都是從昨天開始就緊張到現在，就想看看誰是哪個倒黴蛋，能蹲到大洞的點位上。
沒想到啊，蹲了大半天，上層直接讓他們回家了。
再問大洞出現在什麼地點，是否要增援，上層居然說：不需要，洞口已經關閉了，但是在什麼地方，他們回答不出來。
怎麼感覺，被上層耍了呢？
能不能直接承認，今天這次行動就是決策失誤？
林芫的其中一個分身，已經找到了異世來的異獸。
果然所料不錯，全部被封在地底。
這是一片原本荒蕪的土地，現在開始漸漸顯出生機。
就林芫在這裡站的兩分鐘內，眼見地上冒出一根野草。
天雷從半空中落下來，四隻貓爪穩穩着地。
“怎樣。”它很有些得意，“現在全是我們的了。”
“原來如此。”地底深埋的所有異獸都是這樣來的，所以它們奇形怪狀，完全不符合這個世界的審美。
“不得了，膽子挺大啊。”林芫說，“只要有一個冒出來，都能對現在的秩序產生致命的打擊，還一下搞來這麼多。”
“這不是有你麼。”天雷說的理所當然。
“我有什麼用？”林芫好笑，“我的親友還能再活多少年？你們能要挾我多久？等他們不在了，我也到別的世界玩玩。”
天雷說：“就算壽命到頭，魂魄還在。”
“魂魄跟我有什麼關係？”林芫不喜歡搞追隨輪迴那一套。
他們在失去與她相關的記憶之後，也就不是她的親人了。
誰的魂魄不是輪迴不止，難道說她還得爲親人們上輩子的因果去負責？當然不可能。
既然上輩子不可能，那下輩子……就讓他們去做別人的親人吧。
天雷無奈，“你真的想到別的世界去？”
“嗐，做仙嘛，也要到處看看漲漲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