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票也要等。”林沐沐說，“最快的方法是，我直接開車過去。”
“不不不，那得開多久，你還是把我送到火車站吧，我現在還能買到站票，自己多耽誤點時間吧，沒事，我專業課學的還行，少一兩節不要緊。”
“那就買兩張。”林沐沐相當講義氣，說要陪他去，那就陪他去。
轉過天來的凌晨兩點，兩人從火車站出來。
一路擠過來，林曉熬的眼睛都紅了，要不是還有找人的執念撐着，他能當場暈過去。
“先找個酒店吧。”林曉問，“還是上次那家行嗎？”
“不急，先去他說的那個地方。”林沐沐比林曉更清醒些，畢竟是修煉者，體質要好很多。
“行！”
濱市是個大城市，這個時間外面照樣有等客的出租車，上車就報出目的地。
“不是，你們大晚上去一號立交橋幹什麼？”司機很費解，這個時間，找住的地方纔是正經事吧。
林沐沐：“我們有事，您把我們送過去就行。”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透過車內後視鏡觀察後面兩個人。
“你倆都是學生吧？”司機問。
“嗯。”林曉臉上有相當明顯的疲態，回答也是隨意的應聲。
“看你都累成這樣了，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去做啊。”司機純屬閒聊。
“有重要的事情。”林沐沐開口問，“到那邊要多久？”
“現在路上車少，二十分鐘吧。”
等到達目的地，司機看着這倆學生模樣的人下車走了一段，這個時間，真不知道他倆來這裡能幹啥，有什麼事情要在立交橋上辦？
他還實在不放心，“同學！”他喊了一下林曉他們，“沒什麼過不去的事，凡事都要冷靜下來想啊。”
林曉知道他誤會了，“多謝關心，不是想不開，是真有事。”
沒想到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還能收到一份來自陌生人的關心。
林曉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林沐沐對這個城市的瞭解，要稍微比林曉多一些，拉着他在橋下能夠躲人的地方到處找。
前後找到幾個正在睡覺的流浪漢，林曉跟個神經病似的，看到個人就上去扒拉人家，對着人家的臉仔細看。
要碰上臉上髒污太多的，他還用溼巾把人家的臉擦乾淨。
要不是有林沐沐在旁邊震着，就憑他這套操作，絕對捱揍。
一圈找下來，根本就沒找到。
林沐沐安慰他，“可能白天被你那位粉絲追過，所以換地方了，先去酒店，等明天聯繫到聯繫上那個人再說。”
這一晚上，林曉沒能睡着。
他雖然非常疲憊，卻又根本睡不着。
腦子裡想着的全都是那人離開那天的事，想到早就去世的奶奶，想到大伯一家的嘴臉，想到學校裡給他冷眼的老師，在老師縱容下欺負他的那些垃圾。
他忍不住去設想，如果他們沒有一走了之，那自己的童年是不是會快樂很多，自己是不是能有更好的成績。
想着想着，眼淚從眼眶裡滑落，他自己卻毫無察覺。
憑什麼要讓他遭遇這些？
終於熬到六點半，林曉忍着頭痛給那位粉絲打電話。
電話打過去，卻提示手機關機。
林曉那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什麼情況？這人什麼情況？
他又急又氣，心裡隱隱覺得自己被這人耍了。
林沐沐也就睡了兩三個小時，六點半的時候，已經從外面買了早餐回來，在林曉差點把自己氣過去的時候，及時敲響了他的房門。
“吃點東西吧。”林沐沐看他臉色不好，“怎麼了？”
“我搞不好被耍了。”林曉說，“電話打過去沒人接，說是關機。”
林沐沐看了一下時間，“也有可能對方睡覺的時候有關手機的習慣，過段時間再試試。”
林曉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林沐沐：“我買了包子和豆漿，還有手抓餅，你先吃什麼？”
吃東西的時候，林曉都盯着手機看，總算等到七點，“這個時間應該醒了吧，我再試試。”
還是打不通。
林曉握着手機的手不斷攥緊。
“號碼給我看一下，我打一下試試看。”林沐沐說。
等林沐沐按照號碼打過去，電話是通的，但很快被掛斷。
再打，就跟林曉一樣，得到一個手機關機的回覆。
顯然是被拉黑名單了。
“我搞不懂，這個人爲什麼要耍我。”林曉真是氣到後槽牙都要咬碎。
“你把你們的後臺私信再給我看一下。”
林沐沐接過林曉的手機，把後臺私信從上往下看完，總算明白了這人的動機。
當初這人說有相似的流浪漢，或許本就是一個惡意的玩笑，很可能對林曉二伯的詆譭。
卻沒想到私信一發過去，會得到林曉那麼緊張又鄭重的反問：你真的看到那個人了嗎？他在哪裡？
誰不知道里面有事啊。
林沐沐沒說出自己的推斷。
“這人的號碼歸屬地，就是濱市，他很可能就在濱市。”林沐沐說，“以我現在的本事，雖然不能找到你爸，但我能幫你找到這個人。
我們把人找出來當面問清楚。”
如果能找到這個人，我一定要當面問清楚。”林曉又問，“但是你怎麼找呢？就憑一個電話號碼？你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要怎麼算呢？”
林沐沐：“算什麼？我有內部渠道。”雖然時間不長，但畢竟在協會待過。
林曉看到林沐沐在旁邊打了個電話，她只是把電話號碼報了過去，讓對方查號碼所屬人的信息。
不超五分鐘，對方就把相關信息發了過來。
姓名、年齡、所屬哪家公司、什麼職位，寫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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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這個人的公司找他。”林沐沐一把切準關鍵。
“小王，行政和人事都在找你，讓你過去一趟行政部旁邊的小會議室。”
“什麼事啊？”這人剛到位置上，買來的早飯還沒來得及打開。
“我哪兒知道，我就傳個話，你趕緊過去吧。”
叫小王的這人，把早飯塞抽屜裡，理了理領帶才朝着小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的牆壁是透明的，還沒進去就看到裡面坐着四個人，其中面對玻璃牆的，分別是他公司兩個部門的經理。
他心裡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就看到人事經理朝他招手，只好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