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地看着懷中嬌小的人兒,鳳九幽眼底盡是寵溺:“傻瓜,我的心中,除了你,何時有過別人?”
“你這般聰慧,難道看不透,我對顧若影是何心?”吻了吻她還有些發白的脣,鳳九幽的面色沉了下來。
“新竹,讓流焰進來!”
他依舊細細揉着她平坦的小腹,不過聲音低沉,對外面的流焰道:“流焰,傳朕口諭:皇后因受驚嚇臥病在牀,昏迷不醒。爲皇后早日康復,宮中所有人皆需吃齋唸佛半月,宮中女眷,一個月內不許踏出宮殿半步。違逆者,殺無赦!”
流焰錯愕地點頭接旨,快速出了九幽宮。
新竹則是滿面狂喜,皇上這般,是替皇后向太后那邊施壓呢。雖然今日看起來,太后吃悶虧比較多。
但是想着太后的話,她還是有些害怕的。
這會兒皇上這般對太后施壓,太后應該明白,皇上心底的人,是皇后娘娘吧。
明清宮中,和太妃與淑太妃都在。
流焰前去傳皇上口諭的時候,直接先讓太后將太上皇所有的妃嬪都傳來過來。
等到所有人都聚齊後,流焰才淡淡道:“傳皇上口諭:皇后因受驚嚇臥病在牀,昏迷不醒。爲皇后早日康復,宮中所有人皆需吃齋唸佛半月,宮中女眷,一個月內不許踏出宮殿半步。違逆者,殺無赦!”
一國之母病了,還是因爲受了驚嚇。讓後宮中人吃齋唸佛半月,一個月內不許踏出宮殿,也在情理之中。
受了驚嚇應該是受了魔障,吃齋唸佛便是最好驅除魔障的辦法。傳旨的時候,流焰一邊重複着皇上的原話,一邊在心底想着。
想着方纔九幽宮中皇上的惶恐和擔憂,流焰抿了抿脣,視線落到爲首的太后身上。
“太后,可聽清了?”
顧若影張了張嘴,面色煞白。
從九幽宮回來還不到一個時辰,鳳九幽那邊的口諭就過來了。將所有人都聚集在她的明清宮,不是告訴所有人,皇后受驚嚇一事,與她脫不了干係嗎?
察覺到周圍那些妃嬪透過來的眼神,顧若影面色一沉,嗓音溫和地道:“哀家知道了。”
流焰微微一笑,溫和地道:“既然太后清楚了,流焰告辭。”
顧若影在流焰剛剛轉身,大腦一陣暈眩,直接向後倒去。
靜之和身後的宮女大驚,連忙過去扶着大喊道:“娘娘!”
阮綿綿醒過來時,已經是夜半時分。稍稍一動,察覺到身邊有人。慢慢睜開眼眸,便對上鳳九幽滿眼寵溺的眸子。
“你……”
“醒了?”鳳九幽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含笑道:“恩,身子已經不像白日那般發涼了,看來是好了。”
阮綿綿想起白日的情況,而她現在的身子。面頰劃過一絲尷尬之色,稍稍動了動身子,想要從鳳九幽懷裡退出去。
鳳九幽摟着她並不鬆手,嗓音慵懶憐愛:“你這身子,有哪處是我不知道的?這會兒害羞了?”
不說還好,一說阮綿綿的面頰開始泛起了淡淡的潮紅,聰明地轉移話題:“那個……我有些餓了。”
見她轉移話題,鳳九幽也不點破,樓了她坐了起來,將她身上的衣服理了理,直到滿意了,才柔聲道:“一直讓新竹備着,都是你愛吃的。”
擔心阮綿綿的身子,下了牀,鳳九幽也是一直摟着她。阮綿綿有些乏力,也只好靠在鳳九幽的身上。
飯桌上的飯菜主要以補血爲主,阮綿綿雖然有些難以下嚥,不過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這會兒的她,確實需要好好補補身子,否則這樣虛軟的身子,這幾天估計要一直靠着鳳九幽才能四處走走。
而這幾天,鳳九幽又歇在了九幽宮。夜裡摟着她,讓她平躺着,伸手輕輕撫着她的小腹,生怕她又疼。
即便阮綿綿說只是那一天的事,可他還是堅持着。阮綿綿爭不過他,只能由着他去。
白日裡他下了朝,便會急匆匆地趕回九幽宮。一般那會兒她剛剛起來,他回來正好與她一同吃早餐。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四個月,他對她的寵愛,宮裡都在傳着,哪怕是皇后娘娘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會想盡辦法將月亮送給皇后娘娘。
他對她的寵愛日盛,兩人幾乎形影不離。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十多天來,他雖然摟着她睡,但是一直沒有要過她。
夜裡睡着她能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不過每晚兩人歇在牀榻上,他會摟着她,將她抱在懷裡,但只是低低地與她說些小話。
一般說的都是她感興趣的話題,都是些小故事,平日裡她翻看的書籍,大多數都是這些小故事的。
偶爾他也會跟她說說朝堂的事,例如再過三天,西流國的王和喜嬈公主便會進京面聖了。
再者便是,天字號的毒已經完全解了,不過武功受到了影響,這會兒正在刻苦訓練。
只要她問,他什麼都會跟她說。
可是有兩件事,她一直未開口。
一是鳳長兮的近況,二是關於選秀廢后的事。
若問鳳長兮的事,她擔心鳳九幽心裡不痛快,鳳長兮如今閉門不出,鳳九幽若是想要找茬,可以隨意按上各種罪名。
關於廢后事情,她不想成爲後宮的鬥爭中心,也不想成爲那些女人嫉妒的對象,更不想成爲鳳天王朝人人唾罵的魅惑君王的禍水。
這日她在河池邊喂着池中的魚兒,新竹開心地道:“娘娘,這些魚兒可是皇上前幾天讓人從外面運回來的呢。”
“說是怕娘娘無聊,而御花園那邊的湖水太深,娘娘若是在那邊養魚觀賞,不是很安全。”
阮綿綿漫不經心地將手掌的魚餌灑向池中,淡淡笑着道:“他倒是有心了,不過喂喂魚兒確實能打發時間。”
咬了咬嫣紅的小嘴,新竹遲疑着問:“娘娘,您說,皇上有沒有選秀的可能?”
抓着魚餌的手微微一頓,眼底的神色有些複雜,阮綿綿輕輕笑了笑,聲音淡淡的:“太后說了,這宮中女人,皇上的女人,最大的責任,就是替皇上延綿子嗣。”
新竹有些不屑地扁了扁嘴:“奴婢不信,娘娘會認同太后的話。”
阮綿綿稍稍側頭,含笑望着新竹:“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明白我的心思。”
新竹嘻嘻一笑道:“看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娘娘,您還沒說,選秀的事呢?”新竹臉上露出思考的神色:“娘娘,若是您開了口,皇上未必會去選秀呢?”
眼底的神色有些恍惚,扯了扯嘴角,阮綿綿淡淡道:“太后有時候說話雖然過分,但是倒還都是事實。”
新竹有些不解,望着神色有些恍惚的皇后道:“可是娘娘,太后娘娘那麼壞,若是皇上選秀了,進宮的女人中,顧家人一定不會少。”
阮綿綿微微一笑,聲音恍若呢喃:“是啊,進宮的女子中,顧家人必不可少。”
顧若影千方百計想要鳳九幽選秀,爲的不就是讓顧青兒進宮爲妃嗎?
若是兩朝皇后都是出自顧家,這樣的殊榮,顧青雲又是手握百萬兵權的大將軍,顧家的聲勢,不可謂不讓人敬畏。
新竹有些着急:“娘娘,您這會兒怎麼還笑得出來,若是皇上開始選秀,那麼……那麼日後……”
勾起粉嫩的脣角,阮綿綿淺淺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新竹,你認爲,只要開了口,就能改變阻止嗎?”
“阻止了這次又如何,還猶豫下一次呢。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眼底劃過一絲冷色,她固守着她的那一方小天地。
只要人不犯她,她則不犯人。若是有好事的想要上門挑釁,她自然也不會手軟。
而這些問題,也可以完全不存在。如果她不是皇后,這一系列問題,便會迎刃而解。
到時候唯一嫉恨她的,便只有在她面前吃過幾次虧的顧若影。倘若顧若影聰明,就該好好待在自己的寢宮中,該做什麼做什麼。
如果她非要認爲成爲了廢后的她就是軟腳蝦,她倒是不介意讓她看清看清,狠起來的阮綿綿是何樣子。
“可是娘娘……”新竹正準備說,您不對皇上開口,又怎麼會知道,皇上沒有法子讓那些大臣沒法開口呢。
在新竹心中,這樣的事情,若是皇上開了口,哪怕是太上皇施壓,皇上也是有辦法化解的。
如果皇上沒有辦法,爲何這選秀的事情,在娘娘進宮五個月後,才沸沸揚揚鬧了起來。
眼底一亮,新竹忙道:“娘娘,再過三日,鐘太醫該來替您把脈了吧。”
阮綿綿知道新竹想的是什麼,笑了笑道:“我這個身子,怕是未必是養上幾個月便能好的。”
新竹不信,連忙道:“娘娘,鐘太醫可是宮裡最爲年輕有爲的太醫,而且之前南郡王世子在宮裡的時候,鐘太醫還時常與南郡王世子交流呢。”
眼下之意,鐘太醫的醫術了得,有鐘太醫的湯藥調養身體,皇后的身體一定會很快好起來。
阮綿綿笑着又將手中的魚餌撒了一些到池中,看着池中各種各樣的魚餌爭先搶後的游過來搶食。
“既然你那麼相信鐘太醫的醫術,就不用這樣擔着心。”阮綿綿淺笑着道:“該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怎樣求娶,都不會是你的。”
新竹張了張嘴,她想要反駁。可是又覺得皇后娘娘說的對,該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無論怎樣爭奪,到了最後,還是會失去。
例如,娘娘和南郡王世子,哪怕娘娘與南郡王世子一同離開了進城,最後還是回到了皇上身邊。
這樣的折騰,皇上囚禁了娘娘四個多月,南郡王世子被壓入天牢。折騰來折騰去,好在皇上不計前嫌,包容了皇后娘娘的一切,沒有廢了皇后娘娘。
阮綿綿則是望着池中的魚兒,思緒一點點飄遠。
廢后和選秀,親們覺得,哪樣好呀?阿嫵頂着鍋蓋跑了,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