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記吃不記打的生物。
這是誇讚！
因爲不記吃只記打的生物，基本上都是已經被馴服了的，就像是被賀真驅趕的蛇羣！
黑蛇們自出生開始就被賀真父子驅使着與敵人作戰，戰勝敵人後又被狠心的賀真驅趕到月熊居住的竹林供巨熊吞噬。
短短的一來一回，原本戰鬥結束後還剩餘的八百多條黑蛇，如今就只剩下七百出頭。
可哪怕是這樣，賀真依舊不打算放過它們。
又在賀真驚愕的目光中，長大蛇口以蛇頭髮出一陣顫鳴。
“如果沒有意外出現，這大概是賀真最後一次驅趕蛇羣歸入蛇窟，這一次專門來見您，既是像您進行告別。”
這條大蛇居然會說話！！！
賀真驚了！
待到黑蛇進食完畢，帶着幾分擬人化的慵懶合上嘴吧，賀強才小心的走上前去對蛇王行禮。
石昊也不知道它才這麼大一丁點兒，怎麼就能樂的這麼開心，偏偏還長得這麼可愛，讓石昊真的很想把它直接搶走帶回去歷練一番，讓它感受一下什麼叫做人間疾苦！
“熊王，要不考慮一下你的小兒子？伱看，它應該是願意的。”
所以它只是低下頭，用靈力化出一道柔和的力道，從石昊手裡接過小小熊放到自己的頭頂。
蛇王習慣了。
“技巧.”賀真仔細觀察蛇王發出人言時顫動的蛇芯，口中卻是給出應答：“是的，現如今來佔據莽蒼山的鐵劍門弟子已經抵達我莽蒼山上，過了今日，外面的莽蒼山既是鐵劍門的地盤了。”
悟道之花，服之，可悟道真吾。
淡金蛇王的軀體蠕動了一番，隨即蛇軀向上升高，幾乎觸碰到近二十米高的溶洞頂端後，才低下頭用一種威嚴的目光俯視賀真。
賀強父子之所以能夠驅使黑蛇，亦是因爲月熊王把其退下來的幾顆熊牙做成可以驅使黑蛇的法器，贈送給賀家人，讓賀氏一族擁有了這種駕馭黑蛇的能力。
月熊王：“.”
黑蛇的腦袋左右顫動，隨即再次以蛇芯顫抖的方式發出人言：
把黑蛇三年前產出的蛇蛋孵化出來的小蛇驅趕進蛇窟，再趁着蛇窟內的黑蛇捕食這些小蛇的時候，去偷它們產下的蛋。
這其中的一部分，是它們產下的蛋。
氣憤麼？
並沒有。
再以生蛋的方式排除體內的雜質。
之前黃長老說賀家是替月熊王守門的，這句話並沒有說錯，因爲賀家歷代之所以能夠佔據莽蒼山近兩百年，主要就是靠着與月熊一族保持良好的關係，從而獲得月熊一族的資助。
繁衍。
低下頭，蠢貨三號小奶熊還在那兒‘嘎嘎嘎’的傻樂！
吃飽的蛇王環視了下自己身軀上已然褪去大半黑色的鱗片，隨即滿意的晃動着蛇頭，示意賀真可以去帶走那些它排泄出來的‘多餘之物’了。
“嘶嘶.神.劍.老.人，他.還沒死？”
左看看，蠢貨一號把頭扭開。
走在萬蛇窟中，聽着因捕食產生的鱗片摩擦聲，哪怕是這一過程已經體驗了上百次，賀真的心裡依舊感到無法適應。
“嘶？”黑蛇那淡金的瞳孔中浮現一抹疑惑，隨即像着賀強身後張望片刻，見沒有其他人後，既回過身注視賀強。
“嘶”蛇王當然記得他，眼前這個人類就是外面那兩頭熊選定的獄卒之一。
“蛇王，這次來莽蒼山的是鐵劍門的真吾境強者，而且他們身後還有着神劍老人，家父與我真的是有心殺敵、可無力迴天”
“好了，這是我的家務事。”
爲什麼一直呼含神劍.這個神劍，說的是那位神劍老人麼？
就在蛇窟內淡金蛇王發狂的時候。
再然後，纔是賀家先祖發現‘月湖福地’後，與月熊王簽下約定，自此賀家佔據月湖福地出口的莽蒼山，而月熊一族則是生活在福地內部，二者之間互爲鄰里。
它那是單純的傻！
就這，別看現在笑的開心，帶出去後都等不到天黑，就會哇哇哇的亂叫找熊媽了！
心下了然的月熊王當然不會讓石昊把自己的小兒子給帶走。
就好難啊！
蛇王，這是怎麼了。
也有更多的，則是其他的弱小族人們的子嗣。
“什麼？”
往左看看，蠢貨一號眼中滿是純真。
“要不你們兩個跟我出去”
這種怎麼聽怎麼覺得不科學的事情，偏偏在這處月湖秘境內就發生了，且還是自賀家接手月湖秘境開始到現在，持續了足足兩百七十六年的一種詭異鏈條。
過去的幾百年裡，它見過的人族不多，可它記得，每一次有人族對它說出類似的話語時，身邊應該都會帶有一個新的‘飼養者’纔對。
‘除非你們能夠說通外面那一窩月熊，讓月熊把你們放出去重新佔據莽蒼山，那樣的話面對蛇窟一樣的莽蒼山，神劍老人可能纔會產生些許的忌諱！’
可這一次，賀真卻沒有去帶走那些蛋，而是再一次對蛇王彎腰行了一禮。
月熊王的熊臉上人性化的露出幾分笑容來，讓石昊看得出，它是真的很開心。
過了片刻。
因爲在聽了他的話後，原本盤旋在泉眼中的黑金蛇王忽然發怒，晃動着其龐大的身軀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四周的石壁，且口中嘶鳴的同時，還一次又一次的模仿出人族的語言。
只不過是後來月熊王發現了這處黑蛇福地，然後強行霸佔了這裡，且把這些好生養又好吃的黑蛇關在蛇窟之內，任由它們在蛇窟內繁衍，產出更多的子孫給月熊們吃。
似是感應到蛇窟出了問題的月熊王，狐疑的轉過頭向玩蛇窟的方向看了一眼。
被蛇王注視着，賀真苦笑着擺了擺手，帶着一種似是絕望又似是解脫一般的感情道：
“我莽蒼門要被其他宗門吞併了，來日掌管月湖秘境的，應該是那位鐵劍門的劍神老人家父說，蛇王大人若是仔細回想一番，應該還能記得起神劍老人是誰。”
熊王很直接的表示，石昊該離開這裡了。
見到賀真走進來，蛇王嘶鳴一聲後張開嘴。
等它們兩個發現石昊在盯着它們，而熊爹又已經離開後。
可惜，也只能是到今天了。
當然，爲了這一份機遇，黑蛇一族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太過慘痛了些。
隨即轉過身，一邊離開一邊對留在原地的石昊道：
黑蛇。
往右看看，蠢貨二號臉上全是呆萌。
蛇王人性化的停頓了片刻，隨即口中再一次發出嘶鳴。
賀真見狀，眼中先是閃過一絲喜意，他面前這兩條黑蛇毫無疑問與他之前傳承自先祖的那兩頭黑蛇一樣，都是神遊境界的大妖，若是能夠再得到這兩條黑蛇的幫助，屆時他們父子在神遊這一境之中，可以說是近乎無敵的存在了！
見石昊似乎也察覺到萬蛇窟那邊的動靜，熊王出聲打斷，隨即又溫和的衝石昊道：“石昊，看起來我的孩子們並沒有和你離開的意思，你看，就像我之前對你說的那樣，它們並不喜歡離開這片竹林。”
“蛇王，好久不見。”
以往每次人族在把那些吸納了足夠靈氣的黑蛇驅趕進來後，都會帶走那些它產下的蛋。
看到如今又有‘寶藥’要成熟了，熊王自然會覺得開心。
這次怎麼沒有？
蛇窟外的竹林內。
月湖秘境左側的盡頭，是一座被賀強父子稱之爲萬蛇窟的險地，爲何稱這裡爲險地，因爲字面意思就是在說這裡生存了很多很多條蛇。
三代之前，莽蒼賀家出現的真吾境老祖，既當時開創了莽蒼門的那位賀家先人，賀真的曾祖父就是靠着服用悟道之花，才修成了真吾的境界。
從被月熊一族驅趕進蛇窟，到今時今日已經過去了接近五百年，五百年的歲月裡，黑蛇一族產下的無數子孫，大多都進了它們幾個蛇王的肚子裡。
與這些被賀真驅趕的這些黑蛇是同族，而賀真把這些剩餘的黑蛇驅趕到這裡，爲的就是用這些剛孵化出來的黑蛇餵飽那些如今應該產下卵的大黑蛇，然後任由他進去取新產出的蛇卵。
兩條黑蛇在進入洞窟後，既在蛇王的注視下直着趴在地上，口中嘶鳴着表示臣服。
石昊：“.”
“這樣.”
“嘶”蛇王點頭。
蛇王的目光自它們身上收回，又投放到賀真身上。
要知道從他十九歲開始既被父親帶着接管驅趕黑蛇的工作，而這三十年來他與這條可以說和賀家關係最爲友善的黑金蛇王，更是見過不下百次的面，可這條黑金蛇王之前從未與他用語言的方式交流過！“蛇王大人，您.會說話？”賀真有些不可思議的做出詢問。
像是福地外面的月竹林，就是來自月湖福地的根苗繁衍。
說着話，石昊舉起樂個不停的小小熊給月熊王看。
提純血脈。
可以說，再被關在此處這麼多年裡，這些蛇王愣是從這種生不如死的絕境之中，尋找到了一種可以突破自身種族上限的機遇。
吞噬。
賀真知道，這萬蛇窟內是有着幾條蛇王存在的，那都是真吾境界的大妖，是被月熊王打服後關在這萬蛇窟內的苦主，因爲在賀家還沒接觸到月湖福地之前更早的時代，這一處月湖福地應該被稱之爲萬蛇福地纔對，因爲當時福地的主人就是這一窩的黑蛇王。
伴隨着一陣溼滑的滑動聲，之前賀真走進來的那處隧道處，一前一後鑽出兩頭體長接近二十米的黑蛇。
“嘶嘶.神劍神劍神劍”
最開始還是偷，兩百七十六年後進今天，這已經變成了一種交易。
它兒子那是願意嘛！
可以說，賀家之所以會有如今的興盛，全賴當初那位探索到月湖福地的老祖與月熊一族定下的契約！
而這份契約所帶來的好處，讓賀家子孫一直享用到今天。
“好了，它今天已經玩了很久了，已經很累了，我要帶它去找孩子他媽餵奶，就不留你了。”
比之更爲寶貴的，則是月熊王給出的一個諾言，可以確保莽蒼賀家代代都有神遊境強者出現，且每過百年，還會贈與賀家一株色澤潔白，被賀家先祖尊稱爲‘悟道之花’的天才地寶。
右看看，蠢貨二號正在啃爪。
這是一條體長近三十米，粗壯程度足有兩米的黑金巨莽，哪怕是其此時呆在泉眼內只餘出個腦袋趴在岸邊，在人族之中算是壯碩的賀真站在其面前也只能與其燈籠大小的淡金瞳孔平視。
可，成功就在眼前了。
“這是又有大肉腸要蛻皮了？”
後面的這句話被賀真按在心底，因爲和他說這句話的父親叮囑過他，只可以用言語去試探，絕不能當着這些蛇王的面把這些話說出來！
不然的話，他和可能會被吃掉。
石昊：“.”
嗯，對月熊王而言，剛剛靠着蛻皮晉升涅槃境的涅槃黑蛇，無論口感還是營養都是最爲豐富的，特別是其中的某些特殊物質，更是兩頭熊王用來增進修爲的寶藥。
“這是.技巧.鐵..劍.門？”
進入萬蛇窟內一千七百米，遇到九條隧道後選擇左邊數第二條，賀真驅使着這一路上分散後還餘下的百十條小黑蛇涌入這條隧道後的洞窟，與洞窟內見到了一條黑中帶金的龐大蛇王。
“沒什麼，是我飼養的一些食物在鬧騰，這次弄出來的動靜有些大，應該是在蛻皮。”
隨即，賀真又想到了如今要面對的局勢，剛剛升起的喜意又重新被苦澀替代。
“它們.幫.你.你.趕走鐵.劍.門.可.可以麼.”
很詭異的做法。
只是這一次，蛇王似乎是有意識的在呼喚着什麼。
“蛇王大人您是在問，有了它們的幫助，我可以趕走鐵劍門麼？”
賀真害怕的向後退，同時心下茫然。
不是被黑蛇吃，就是被外面的月熊吃
而賀真，並不想把自己餵給這兩種畜生！
然而事情的後續發展，卻出乎與賀真的預料之外。
隨即那些被賀強驅使的小黑蛇，既排着隊的遊進黑蛇張大口中。
也是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身後石昊的呼喊，連滾帶爬的向着熊爹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