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的話，令蛇老錯愕不已。
就算自己受傷了，也曾經是仙人境界的強者，居然被一位後輩如此小覷。
蛇老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狂妄之人，如果不是與之有緣，自己只怕會將他趕出去的。
“我是不是惡人，自有他人評說。究竟要怎麼做，也全在你一念之間。小子，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蛇老又道。
周然仔細打量蛇老，道：“我聽聞妖獸能夠與人結合，誕下子嗣，老人家，你大概是半人半妖吧？”
蛇老點了點頭：“沒錯，我的父親是蛇妖之神，力量雄渾，所以我才繼承了父親的力量，成爲了仙人境界的強者！可惜我卻不被容於內域，又被人打成重傷，才落得這步田地。”
既然已經打開了話匣子，蛇老便將自己的故事告訴了周然。
蛇老擁有妖神血脈，修煉極快，年紀輕輕就邁入了仙人境界。
可惜的是，蛇老天生半人半妖，上半身雖是人形，下半身卻是蛇尾，如此姿態，自然不被他人接納。
就算蛇老除暴安良，也很少有人感激他。
後來，一位壞人趁機挑撥，令南境之民驅逐蛇老，蛇老無奈，只能逃到了南境邊界的一座村子。
村民質樸，不顧蛇老的模樣，接納了蛇老。
蛇老幫助村民，頗得村民們的信任。
可是好景不長，那個壞人再一次殺到，強迫蛇老爲他所用，如果不從，就屠盡村民。
蛇老與之交手，卻遠遠不敵，被打成半死，只有一口氣吊着。
那人想要大開殺戒，蛇老以最後的力量，佈下南柯夢境。
整個南境邊界發生鉅變，原本山清水秀的地方，變成了烏煙瘴氣的沼澤。
南柯夢境將整個村子保護了起來，那個壞人不能進入，只能放棄。
蛇老原本就要死去，可是爲了尋找有緣人，便強行以吊着最後一縷神識，使肉身不滅，以待來者，這一等就是三十年。
“年輕人，聽了我的故事之後，你覺得我是壞人還是好人？無論你如何認爲，你能夠破了南柯夢境，可見你我有緣。路怎麼走，你自己挑吧！”蛇老嘆息道。
周然瞧着蛇老的眼睛，蛇老眼神清澈，言語真摯，可見並未說謊。
“老人家，你的仇人是誰？”周然又問。
“他正是濁息之主，無父無母，是由真武世界的濁息匯聚而成。此人的目的，是將整個真武世界被濁息侵染，成爲人間煉獄！”
濁息兩個字傳入耳中，周然頓時面露凝重。
蛇老以爲周然沒有聽懂，又道：“你大概並不知道濁息，這和真武世界的靈氣有關！靈氣有黑有白，大部分的修煉者吸收了白色的靈氣，只留下了黑色的靈氣，這些黑色的靈氣越積越多，就形成了濁息。濁息無法清除，便有人想着將濁息封印起來，可濁息源源不斷，又怎麼能夠封印呢？濁息之主就是這麼孕育而生的。”
周然第一次聽說濁息的來源，蛇老不愧爲仙人強者，對於濁息的瞭解，甚至比南極仙人還要多。
蛇老見周然默不作聲，繼續說道：“蛇尾村的村民，一直被南柯夢境守護者，這裡雖然地處沼澤，卻是世外桃源。一旦南柯夢境被破，蛇尾村再無屏障，所以我立即派出了村中高手，前往南柯夢境的陣眼處，並將那些人帶了回來。你放心，你的朋友們只是昏過去了，他們沒有事，你要是願意，現在就可以將他們帶走！”
這位曾經的仙人強者，在周然的面前顯得格外客氣，周然的嘴角微微一翹。
“老人家，如果我的實力足夠，我會爲你報仇的。”
蛇老錯愕的看了周然一眼，隨後露出欣慰的表情。
“如此甚好！我也可以死而瞑目了！”
周然又問：“老人家，真武世界的濁息要如何清除？濁息之主既然生於濁息，那麼要怎麼樣才能殺死他？”
蛇老嘆了一口氣，道：“可惜的是，我並不知道。濁息原本就是靈氣的陰暗面，只要靈氣存在，濁息自然必不可少。至於濁息之主，就算我邁入了仙人境界，也不是他的對手，也從未見他全力戰鬥過。如何殺死他，實在無從談起。”
周然面露苦笑。
蛇老又道：“年輕人，你詢問的問題，我並不知道答案，可我卻知道你帶着九柄靈劍。濁息之主之所以脅迫於我，是因爲我是鍛造兵刃的好手，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請讓我爲你做最後一件事吧！”
周然一愣，不愧是仙人境界的強者，就算力量沒了，洞察力卻相當敏銳。
乾坤戒裡的九柄靈劍，蛇老看也不看，就一目瞭然。
周然也不客氣，就從乾坤戒中，將九柄靈劍拿了出來。
玉血劍、奔雷劍、水寒劍、凌虛劍、巨闕劍、赤焱劍、墨淵劍、天問劍、竹青劍，每一柄靈劍都懸浮在空中。
蛇老的眼睛裡滿是光亮。
“果然是靈劍，尤其是母劍，更是萬中無一的神兵利器，雖然只是中品玄器，但戰鬥中發揮的威力，卻遠遠不止如此！其餘子劍，也是下品玄器，每一柄靈劍都能夠單獨使用，也能夠合爲一體！”
蛇老不由自主的感慨，他並未見過這九柄靈劍，卻能夠瞧出靈劍的屬性。
感慨的同時，屋子裡又出現了一件東西，正是村子中央的那顆巨大的水晶。
水晶和周然在南柯夢境中見到的完全不同，已經黯淡無光，沒有了往日的力量。
蛇老嘆了一口氣，道：“這水晶原本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自從我受傷之後，就成了村子的象徵。在我死後，水晶也會消失的，既然如此，不如讓它發揮最後的作用吧！”
說着，蛇老就伸出了手。
九柄靈劍聽從蛇老的指揮，全都鑽入了水晶之中。
原本黯淡無光的水晶，再次綻放出光芒，其中有水晶的光芒，也有靈劍的光芒。
周然分明的感覺到，九柄靈劍在水晶之中不斷的蛻變。
這種鍛造兵器的方式，周然還是第一次瞧見。